錦棠春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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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糖糖跑開,陳倏看了看手中這枚燙手的山芋,讓狗糖糖自己還回去是不大可能了,這枚燙手的山芋要怎么處置好? 思緒間,陳倏指尖微微滯了滯,上面清淡的海棠香讓陳倏失神了一會兒。 …… 屋外扣門聲混著糖糖的叫聲響起,棠鈺知曉是陳倏帶了糖糖來。糖糖今日偷偷來她這里,什么時候跑回去的她都不知曉,她今日有些困,午間小寐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就不見糖糖了。應當是陳倏發現了什么,過來問一聲。所以一面開門的時候,棠鈺一面笑道,“狗糖糖你是不是亂跑被發現了?” 只是話音剛落,卻見陳倏穿了一件寬松的袍子,也不像平日那般一絲不茍,頭發簡單束著,鬢間有凌亂的青絲,衣領也稍稍敞開,應是平日里在府中的模樣,透著早前在歸鴻鎮初見他時候的慵懶和清貴,和這些日子在祖母跟前時見到的截然不同,應當……是臨時起意過來的,而且,也不準備見祖母。 棠鈺看他,陳倏則看向狗糖糖,沉聲嘆道,“你自己說,還是我說?” 狗糖糖兩只爪子趴在他手臂上,因為天氣熱,一直伸著舌頭哈氣,一臉憨厚的模樣,卻全然沒有搭理陳倏,陳倏拿它沒有辦法。 不知為何,這幅模樣的陳倏和糖糖,棠鈺有些忍不住想笑。 陳倏也奈何看向她,“棠鈺,我們家兒子學會偷東西了……” 陳倏言罷,將手中的木簪遞給她。 棠鈺接過,很快,似恍然大悟般笑了起來。難怪她方才怎么都找不到這枚木簪子,還以為是掉在床下了,但是在床下也沒尋到,還納悶著,原來是糖糖拿走了。也難怪陳倏穿成這幅模樣就來了她這里,方才又一臉奈何問著糖糖你說還是我說。 棠鈺微微俯身,摸了摸糖糖的頭,“糖糖,下次不可以隨便拿別人的東西,這樣不是好孩子?!?/br> “汪!”狗糖糖叫了聲。 棠鈺和陳倏都跟著笑了起來。 物歸原主,陳倏沒有在此處久留,陳倏抱著糖糖回府的時候,棠鈺莫名想起了很久之前在外祖父家中見過的那個孩子,他也是這般小心翼翼得抱著果果,怕果果摔下來,但是果果不怎么喜歡他,總想往她懷里竄…… 外祖父提過那個孩子仿佛也叫長允? 但時間太久,她記不太清了。 他也不怎么愛說話,同眼前的陳長允判若兩人。 棠鈺覺得自己魔怔了,忽得,又想起早前做得那個亂七八糟的夢,夢里還有早前驛館的人,棠鈺微微怔住,不再去想。 *** 再往后幾日,狗糖糖又來了幾次,棠鈺也習慣了。 棠鈺心細,見它身上有被柵欄夾了的痕跡,知曉它是從柵欄縫隙里擠進來的,干脆尋了平日里它竄上竄下的痕跡處,稍稍松了半根柵欄,下次狗糖糖再來的時候,身上便沒有被夾的痕跡了。 日頭很快到了七月初十,棠鈺外出折回時,正好見有人在門口。 “您找誰?”對方還未扣門,棠鈺先問起。 對方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略有驚訝,原本應當是來尋她祖母的,眼下,不由也問道,“你是?” 棠鈺應道,“我是棠鈺,我祖母住這里?!?/br> 來人好像忽得對上號了,“哦,棠鈺!我聽你舅舅提起過你?!?/br> …… 原來來人叫金釗來,曾是舅舅生前的朋友。 家中其實有兩處鋪子,祖母行動不便,舅舅過世后,一直是金叔叔在幫祖母收租金。 棠鈺也在金叔叔這里聽說,其實舅舅在的時候,靠著兩處鋪子收租,日子還算充裕,足夠舅舅和祖母開銷,那時候家中也是仆從的。 后來舅舅過世,雖然地契還在祖母這里,但除了一處鋪子交了租金,也就是金叔叔這次送來的租金之外,另外一處鋪子已經被人占了。家中只有祖母一人,旁人是欺負祖母一個老人家在家中。祖母求穩妥,不想惹事,也不想給金叔叔添麻煩,所以也瞞著旁人,包括她。今日祖母應當是知曉金叔叔要來,所以特意支走她,怕她知曉,還想繼續瞞著她,沒想到她會正好遇到金叔叔。 金叔叔說起鋪子之事,也嘆氣,生事的人是城守侄子的朋友,在淼城就沒人敢管,不是容易事。 金叔叔這么說,棠鈺心中便清楚了,又朝金叔叔道謝。 臨走前,金釗來又提了一句,早前聽她舅舅提起過,家中應當還有一處田產,但一直是旁人在幫忙照看的,金叔叔也不是很清楚了,但上次問起祖母的時候,祖母也一籌莫展。 金叔叔知曉的就這么多,悉數都告知于她,又告訴她若有事情可尋他幫忙,棠鈺應好。 棠鈺看了看手中的這些碎銀子出神。 在宮中十余年,她從不主動惹事,也不怕事,亦有她自己的處事準則。 她的積蓄夠她照顧好祖母,但她也知曉,鋪子的事就像一把鈍器,橫在祖母心口…… *** 祖母并不知曉她提前回來過,棠鈺沒有想了想,沒有回家中,而是先去了一趟東市口。 東市口的這處鋪子,就是今日金叔叔送來租金的鋪子。 棠鈺見是一處布莊,生意其實還算不錯。 棠鈺隨意逛了逛,也有掌柜和伙計上前和她介紹,棠鈺特意呆的時間稍長,也留意店中的客人往來,這處鋪子的生意不差,棠鈺也買了兩匹布才離開。 帶著兩匹布,棠鈺又去了金叔叔口中的另一處鋪子,眼下,是做了一間金銀行,也就是首飾和頭面的地方。 棠鈺還為入內,就有伙計迎了上來,棠鈺隨意問了幾句,伙計應聲,而后才迎了棠鈺入內。 …… 對面酒肆二樓,陳倏目光正好瞥到臨街店鋪門口那道身影。 棠鈺? 陳倏輕哂,來這里都能看到她,他見她懷中抱了兩匹布,通伙計說了幾句話,然后被伙計迎了進去。 陳倏目光才落在對面店鋪的名字上,帶了金銀行幾個字,是做首飾和頭面生意的…… 陳倏指尖輕敲桌沿,又是買布,又是買首飾,這是準備開始打扮了? 女為悅己者容,難道,是特意裝扮給他看的? 還是……陳倏忽然想,又有哪里來了亂七八糟的幺蛾子?就像早前來過一只的那種? 第018章 驚魂 “陳長允!”她的聲…… 棠鈺跟著伙計入內,將布匹放在一側,隨意看了看。 她本就生得好看,衣著品味都好,看東西的眼光也獨到,不少貴重的首飾和頭面,她都看得出出處。 伙計叫了掌柜來招呼。 宮中的東西見多了,多少都能說出一些,掌柜知曉棠鈺識貨。 棠鈺一面試著首飾,一面不著聲色打量著四周,也七七八八了解的差不多了。 這個店鋪的位置很好,客源很好,應當也是老字號了,往來的不少都是熟客,這處店鋪的租金和早前的布裝相比,天壤之別。 棠鈺看得差不多,簡單選了一枚特別的玉簪,等著伙計用錦盒收起來。 間隙時,店鋪的門忽得打開,棠鈺見掌柜臉色一邊,恭敬迎了上去,“馬爺!” 這種時候棠鈺沒有多看。 好奇害死貓,在宮中,每年死在好奇下的亡魂多了去了。 “收租來了!”被掌柜喚作馬爺的人大聲嚷了句。 棠鈺意外,這才悄悄瞥目。只見被稱作馬爺的人,身材魁梧,牛高馬大,面容兇神惡煞,身后還跟著好幾個面容不善的人,無怪乎掌柜戰戰兢兢,旁人見了也都害怕。 棠鈺收回目光,想起早前金叔叔說起過的,鋪子是被城守侄子一幫人強占去的。眼前掌柜口中的馬爺是城守的侄子,還是城守侄子的朋友,亦或是跟班,棠鈺其實拿不準,也沒有去看。 正好伙計將錦盒包好,遞給她,“姑娘收好?!?/br> 棠鈺接過,盡量低下頭,低調離開了店中。 方才被喚作馬爺的人原本都要入內間了,聽到伙計這一聲,不由轉眸,剛好看見棠鈺低頭從眼前走過。雖然只看了一道側影,但偏偏從這角度看去,正好見她側顏明艷動人,而且是那種看著并不華貴招搖,但乍一看很有幾分味道的模樣。 馬爺目光頓了頓,“哪兒的姑娘?” 掌柜其實并不喜歡馬爺,方才同棠鈺在一處的時候,掌柜覺得她知曉得雖多,卻與人為善,平和也不刁難人,掌柜一眼看出馬爺的胡亂心思,盡量避過,“新客,早前沒見過,不知是哪家的姑娘?!?/br> 原本以為馬爺這頭應當作罷,但馬爺隱晦笑了笑,使了使眼色,讓身側的人跟了出去。 掌柜心驚,卻不敢出聲。 馬爺朝掌柜笑道,“你也知道,我們家公子就好好看的姑娘?!?/br> 掌柜賠笑,心中卻暗暗捏了把汗。 馬爺口中的公子就是城守的侄子,城守當半個兒子養的,平日里在淼城無法無天慣了,也沒人敢管,旁的世家子弟也大多沆瀣一氣,百姓有口難言。 這回聽說新帝將平南賜給了敬平侯做封地,其實不少人心中都盼著敬平侯來,說不定能收拾收拾這股風氣,畢竟是天子近臣,始終有威儀在。 但又有人說,想多了,天子將平南賜給敬平侯就是幌子,萬州富庶,又是敬平侯的嫡系,人做什么千里迢迢來你平南,還來得罪這些世家權貴?只要每年的稅賦,當給敬平侯府的按時送去了,敬平侯恐怕都不會涉足平南,妄想這平南,尤其是淼城變天,只怕是比登天還難! 掌柜奈何嘆了嘆。 …… 棠鈺前腳離開鋪子,后腳發現早前的布匹都沒帶,但方才離開的時候,分明見到馬爺不懷好意得看了她一眼,棠鈺斷然不會再折回去取那兩匹布。 棠鈺行色匆匆,陳倏正好余光瞥到她出來。 陳倏指尖頓了頓,酒杯在唇邊滯住。 很快,又從店鋪中跟出來一人。 陳倏目光瞥向一側的陳磊,陳磊會意出了酒肆。 …… 棠鈺隱約覺得有人跟著她,她不敢往偏僻的地方走,更不敢往家中走,讓旁人知曉她住在何處。淼城不大,棠鈺又熟悉,在幾個街巷里繞了好幾個彎子,確認沒人跟著她了,心中才松了口氣。 應該是甩掉了。 方才的人是從金銀行跟出來的,對方應當不清楚她的身份和意圖,棠鈺想起剛才那個叫馬爺的人看她時目光里的隱晦,棠鈺心中隱隱有不好的念頭。 抬頭,剛好見對面是租賃馬車的地方。 她原本今日還想去一趟杜村的,馬車往返一趟,正好能趕在黃昏前回來,但眼下,棠鈺只想快些回去。 棠鈺剛走出不遠,又見前面有人在環顧四周東張西望,這人她剛才在金銀行見過,是跟在馬爺身邊的人,棠鈺再冷靜心中也生出的幾分慌亂,還沒有甩掉。棠鈺快步離開,但很快,又覺察身后有人跟上。 這處地方棠鈺就不如先前的地方熟悉,慌亂中,棠鈺只能循著小時候的記憶里走,卻走進偏僻的胡同里。 仿佛是死胡同! 棠鈺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