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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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咳出一大口血:哪來那么多廢話,要殺就殺 五條悟瞇了瞇眼,雙手握成拳。 加茂家威勢最重的那名長老忽然出言催促:五條悟,要動手就盡快,這罪人擁有反轉術式,拖延時間很可能會給他治愈自己的機會! 歌姬愣了愣。 五條悟神色晦暗,喜怒不明地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說完,他轉過頭去,對著夏油杰伸出手。 歌姬忽然反應過來,她尖叫道:五條悟??! 他輕聲說:再見了,杰 血色濺了一地,也染紅了歌姬的雙眼。 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京都上賀茂山發生地震。大片房屋倒塌,所幸無人死亡。 東京,佐治椿和家入硝子看著清晨新聞,二人安靜地對視了一眼。 滴 忽然又一條短信進了家入硝子的手機。她拿起來看了一眼。 短信內容沒有文字,翻到最后,也就只有一張圖片。 佐治椿看著圖片上的點心店家,喃喃道:喜久福嗎。 他忽然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 太好了。 第55章 箱庭其二 那間房間是雪白的, 壓抑的。 天花板、墻壁、地面,統統都是白色調的,房屋的角落里放了兩盆綠植, 卻因為長時間接觸不到陽光而有些泛起黃邊。 數臺儀器包圍著房間正中心的病床, 一個小小的孩子安靜地躺在床上。除了黑發黑眼以外,他露在被子外面的部位全都是蒼白的,看上去就像個精致卻毫無生氣的人偶娃娃。 這就是一行人對于佐治貴遙最初的印象。 這個蒼白的男孩病床旁邊站著兩名穿著護士服的女人,她們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因為老管家帶進來的陌生人而產生一絲波動。 佐治貴遙默默打量了五條悟一行人片刻, 長期臥病在床使他的眉眼間染上了郁色, 他忽然抬眼看向老管家,語氣不算和善:他們是誰? 老管家恭敬地鞠躬:貴遙少爺,他們是老爺為您找來的醫生。 又是醫生?他皺起眉頭:這都第幾批了? 老管家沒有回答,只是把頭低得更深了。 貴遙有些煩躁地抬了抬手, 卻因為不慎牽扯到深深埋在皮下的輸液針而痛的輕嘶了一聲。 一旁待命的看護人員立刻伸出手查看:貴遙少爺, 請小心一點 老管家似乎和他關系不錯,見他吃痛,立刻面帶憂慮,動作十分自然地湊上前去:這次的醫生們技術十分高超,一定能治好少爺的病。 一提起病, 佐治貴遙脾氣更差了,他一把抓起身旁的軟枕,就要往地上摔。 上次你們也是這么說!結果找來的都是一群廢物!廢物! 他氣得臉上泛起一絲血色,然而這難得的血色卻很快被不祥的青紫所代替,這一摔把他病怏怏的身體累得不輕, 他死死地捂住心口, 急促地喘了兩聲。 兩名醫護人員連忙扶著他躺下, 拼命給老管家使眼色現在少爺心情不好,先把人帶走! 全程旁觀的夏油杰忍不住咋舌。 感覺這次的任務目標好像脾氣不小啊。 不過他們這邊也有個暴躁老哥就是了。 他微微側頭看了看五條悟的反應,卻驚訝地發現往常最容易被激怒的人,此時卻表現得異常冷靜。 五條悟低著頭,一雙六眼從墨鏡上方隔空打量著病床上的男孩,一邊看,他一邊瞇了瞇眼。 夏油杰皺眉,他低聲問:怎么了?你看見了什么? 五條悟歪頭,神色里滿是審視:唔,暫時沒什么。 那就是的確有什么了。 夏油杰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被醫護人員趕回來的老管家。 這名一直舉止得當的老人此時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嘆著氣擦了擦頭上的薄汗:抱歉,各位,我們還是先去外面說罷 年輕的三人不置可否,而他們之中真正的話事人夜蛾正道板著臉:可以。 那嚴肅的模樣能嚇哭一整個幼兒園。 老管家面帶愁色地領著他們四人出了這間房,臨關門前,五條悟還隔著門縫看了那個男孩一眼。只見他還黑著臉和看護的女人們說著什么,只不過因為呼吸困難,聲音太小,聽不太清。不過怎么猜也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怎么看,都不過是一個因為生病而被寵得脾氣壞透的小孩罷了。 可五條悟相信自己的雙眼更勝于任何東西,他的六眼清晰地告訴了他,那個孩子的身上有隱藏的很完美的咒力痕跡,完美到換作任何一個其他的術師,都不可能看得出來。 他貌似不經意地說:那小子脾氣很差???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齊齊側目,雖然他們倆也是這么想的,但當著人家管家的面直接說出來,怎么說呢不愧是大齡問題兒童五條悟啊。 夜蛾正道直接就訓道:悟!不可背后妄議他人! 老管家沉著臉解釋道:這位小先生,你有所不知。 我們少爺自幼得了一種怪病,這病從三年前開始便越來越惡化,使得他只能終日躺在病床上,無法自由行動。 讓一個正值貪玩天性的孩子在病床上躺三年,也無怪乎他會脾氣暴躁了。 老管家繼續說:這種怪病只有開刀手術才能根治。自從少爺到達了適合手術的年齡,老爺就開始滿世界地為他物色最頂尖的外科醫生。 說到這里,他話鋒忽然一轉,一副十分忌諱的模樣。 可是不知為何,每次手術進行到中途時,舉行手術的醫生都會突然感到頭痛欲裂,無法集中精力作業。如果強行繼續手術的話,在場的所有人就會像發瘋了一樣開始互相殘殺我們找了數十位醫生,每一位都是相同的結果。最后經過知情人的提點,我們意識到有可能是邪異作祟。 這簡直就像是鬼故事一樣,如果聽眾是普通人的話,此時早就兩股戰戰后背發涼了??稍趫龅乃娜巳际悄_踩惡鬼拳打咒靈的猛人,沒人因此感到害怕,反而都表現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之后呢? 在那之后我們重金聘請了許多德高望重的咒術師,調查出作亂的咒靈正是你們之前看到的座敷童子。而且這只座敷童子,或許是在少爺很小的時候就盯上他了。 家入硝子對于咒靈附身危害人體的情況有些研究,她摸了摸下巴:所以說,那孩子會得病是因為受到咒靈糾纏,現在治不了并也是由于咒靈從中阻撓? 正是如此。今天請各位來,就是希望你們能夠找到座敷童子的藏身之處,將其消滅。這樣我們少爺才能安穩地完成手術。 老管家姿態放得很低地給他們鞠躬:拜托各位了! 聽完這一番解釋,還受了一禮。五條悟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對視一眼,而夜蛾正道則是雙手環抱于胸前,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 老管家痛心疾首地說道:貴遙少爺已經飽受病痛折磨好幾年了,性格或許有些偏激,他以前并不是這樣的,在下斗膽替少爺向各位致歉 他誠懇地對四人賠禮道歉,卻冷不丁地聽到五條悟問了一句:那個孩子,得的到底是什么??? 老管家愣了片刻,然后為難地笑了笑:這是我家少爺的隱私,我就不方便給您透露了。各位只需要找出糾纏在我們少爺周圍的詛咒,將它除掉就可以了。治病我們會交給專業的醫生來 五條悟打斷了他: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 夜蛾正道看了他一眼,警告似的低喊了一聲:悟。別太不給人留體面! 五條悟沒有理會他,定定地俯視著老管家,直接將話挑明:你隱瞞了什么吧?那只咒靈,和那孩子的病究竟有什么關系? 它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你們決定做手術的時候冒出來。到底是病情因咒靈而起,還是咒靈由病痛而生? 這,這有何區別? 五條悟冷冷地嗤笑:區別可大了。一個說明那孩子是無辜的,另一個正相反。 他這話幾乎是指名道姓地說座敷童子的亂象是由佐治貴遙引起的。 這下就算老管家的涵養再好,也忍不住沉下了臉:五條先生,話不能亂說。 夏油杰也皺眉:悟,那孩子才幾歲?他怎么可能孕育出那種級別的咒靈?更何況他身上一點咒力痕跡也沒有 說到這里,他忽然像意識到了什么一樣,臉色一白。 是啊,杰。五條悟的語氣涼涼的: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明明是一個被咒靈糾纏了數年的孩子,身上居然一點咒力痕跡也沒有? 就算是普通人,如果長期與咒靈近距離接觸,身上都會沾染上微弱的咒力。更何況按照老管家的說法,佐治貴遙從數年前開始就被座敷童子糾纏,這樣的他身上居然完全沒有咒力,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連一直把話語權交給三個學生,自己只負責旁觀的夜蛾正道也穩不住了。他嚴肅地看向老管家,警告道:如果你們有所隱瞞,那就算是再厲害的咒術師也不可能解決你們的麻煩。如果信得過我們咒術協會,那我勸你還是不要隱瞞。否則的話今天我們就當沒來過,你們另請高明吧。 另請高明,哪還有更高明?佐治家這兩年已經請遍了日本境內有名有姓的咒術師,就連御三家的人都挨個兒請過。 就像咒術協會在接下任務前保證的那樣,如果這件事連夜蛾正道和他的學生們都解決不了的話,那整個咒術界也就沒人能解決了。 老管家萬萬沒想到,這次來的人會一眼看穿他們最想隱瞞的問題。他頂著莫大的壓力,額角留下豆大的汗珠。 這個 他又想掏手帕了。 五條悟一直盯著他,打算聽聽他還能找出什么樣的理由敷衍過去??墒强諝庵泻鋈粋鱽淼臍庀?,讓他猛地扭過頭去。 悟?夏油杰困惑地看向他。 可是還不等五條悟回答,他就也感受到了異樣不遠處,有微弱的咒力氣息傳來。與咒靈的狂亂不同,來者的咒力穩定而有序,雖然等級不高,但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咒力波動。 有意思。五條悟推了推墨鏡:居然還有個咒術師在這里? 夏油杰咋舌:比起咒術師,感覺更像是稍微有點咒力的普通人,連四級都夠不到吧? 四人中就他倆的咒力最強,偵查范圍最廣。所以當陌生的咒力反應出現在周圍時,他們兩個是最先察覺到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很快也轉向了同樣的方向,家入硝子皺眉:敵人? 五條悟玩味地笑:不像。 倒像是故意讓我們察覺到的。夏油杰接道。 對方以普通人的速度勻速朝著這邊走過來,氣息平和,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甚至提前讓他們察覺到了自己,這甚至讓夏油杰品出了點友善的意思。 四人都暫時忽略了老管家,這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雖然見多識廣,也知道咒靈的存在,但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是沒有能力察覺到空氣中微弱的咒力的。所以當那四人齊齊轉過頭看向走廊的另一頭時,他只能困惑地站在原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碰面。 在五條悟的感知中,那道氣息越來越近了,它逐漸朝著己方靠近,期間一直不斷地散發出和緩的咒力。 要知道,咒力通常是由負面情緒得來的,性質柔和而不暴烈的咒力少之又少,通常擁有這類咒力的術師都有著非常杰出的反轉術式才能,就比如家入硝子。 而這類咒力的源頭也并非常見的憤怒、仇恨、殺意等,而是某種更加醇厚的,更加深沉的愁緒。 對方顯然沒有家入硝子那么出眾,不過咒力性質與她十分相似。 感覺也是個女人五條悟嘟囔道。 家入硝子瞥了他一眼:你說什么? 沒啥。他秒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對方并沒有讓他們等太久。當那道身影從拐角后面顯現出來時,距離五條悟第一次警覺也就過去了一分鐘左右。 那的確是個女人,而且是一位容貌美麗,氣質出眾的貴婦人。 她的氣度十分雍容,讓人很容易忽略她身上的違和之處她此時身上穿的并非是什么華貴的衣物,而是一件素凈的病服。 老管家一看見那道身影就驚訝道:夫人?! 聽到他對女人的稱呼,五條悟一行人都有些驚訝,他們本以為擁有咒力的可能是某個被佐治家雇傭的人,誰能想到居然是人家的女主人? 女人不慌不忙:聽說有新的醫生來為貴遙治病,我就想著過來看看。 佐治夫人步履優雅地向他們走來,一路收斂自己身上的咒力,最后在距離眾人大概三米左右的距離外停下了腳步,此時的她看上去已經和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區別了。 目睹了她從一個散發著微弱咒力的術師,逐漸變成一個毫無咒力波動,怎么看怎么是一個普通人的夏油杰三人被驚到了。 五條悟不動聲色地想著,這手法倒是和那個脾氣暴躁的小子一模一樣。 老管家大驚失色:夫人,您怎么一個人出來了? 佐治夫人微微頷首:沒關系,你先下去吧,我想和客人們單獨聊聊。 說完,她對著四人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關于貴遙那孩子,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為你們解答。 此話一出,老管家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還想對佐治夫人說些什么,可卻被她一個暗藏警告的眼神震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