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29;й.C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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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 夕陽已近西斜,大殿上朝臣爭執吵嚷的聲音仍舊熱烈,忽而,上座女帝猛一拍桌,冷言揚聲道,“諸君以為,此處是何地?” “東街鬧市嗎?!” 聞言,底下的人紛紛對視,最后,在丞相帶頭下,一齊下跪,直呼陛下息怒。 蘇瑾撫額,視線投注到丞相身上,“丞相,你可有話說?” 丞相對上蘇瑾的眼神,微微捋起胡須,繼而執笏進言,“陛下,如今先帝孝期已過,為穩江山,陛下也是該選秀入宮,為皇室廣延血脈了?!?/br> “臣附議。陛下正值婚齡,后宮空虛,正該大選?!?/br> “臣亦附議?!薄俺嫉?,附議?!?/br> 眼看著朝臣們一個個出列勸自己納夫,蘇瑾垂眸,隱去眸中冷意,再抬頭時,已是展顏笑開,“選秀乃大事,若要辦,也該禮部尚書先遞交個章程上來,不知朕說的,可對?” 禮部尚書出列,對蘇瑾行禮后稱道,“臣領旨,定不負陛下所托?!?/br> 蘇瑾點頭,“那好,此事就交由尚書大人全權負責?!?/br> 定下選秀之事后,蘇瑾又繼續和朝臣扯皮,磨了好一番嘴皮子功夫,才將她最開始預設的政令頒布下去:減免賦稅,以農為本,鼓勵商業。 朝上到這里,眾人皆已疲憊,蘇瑾給了王德一個眼神,旋即,王德便扯著嗓子一甩拂塵,“有事起奏,無事退朝?!?/br> “退——朝?!?/br>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從金鑾殿出來回到寢宮后,蘇瑾揮退所有宮人,一個人躺在床上閉眼沉思。直到現在,蘇瑾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重生了。在江山換主,愛人背叛,痛不欲生之后,得到上蒼垂憐,擁有了一次重來的機會。ρò18ЪЪ.cò?(po18bb.co?) 當今天下,北陳、東玄、西涼三國鼎立互相對峙,周邊小國叢生。蘇瑾所在的國家,乃東玄國。原本這皇位是萬萬輪不到蘇瑾來坐,只可惜,她的那些個兄長弟弟,為了爭奪龍椅用盡百般手段,以至于到最后,廢的廢,死的死,皇室血脈,竟只剩了她一人。 先皇無奈,只得開創一代先河,立蘇瑾為皇太女,著她上位登基。不過,蘇瑾雖然當上了女帝,實際上,不過一個生育工具。先皇駕崩當日,留下的遺旨,是讓蘇瑾生母隨葬,而后,又設立了幾個輔政大臣,并命她早日納夫生下皇子再將帝位轉交給皇子。 前世,蘇瑾因為不甘,再加上與北陳國三皇子宇文濤相戀,遲遲不肯納夫,即便后面耐不過群臣選夫,也不肯讓那些人碰。 蘇瑾一直以為,宇文濤真心待她,他是她的知己,懂她愛她,她也對他,付諸了自己的全部信任。怎料到后來,北陳國的鐵騎踏進了東玄國,家國被滅,百姓死傷無數,至于她,則成了宇文濤手中一個卑賤的俘虜。 蘇瑾被圈禁磋磨數年,心里滿是對宇文濤的恨,臨死之際,蘇瑾的恨又轉為了悔。她悔自己耽于情愛,悔自己一手毀了祖宗留下的江山基業,悔自己讓東玄子民遭盡屈辱。 如今重來,蘇瑾依舊不愿淪為生育工具,但她,亦不會像以前那樣天真愚笨,她會努力學習帝王權術,爭取早日成為一個真正的女帝。 禮部尚書辦事效率很高,沒幾天就定下了章程,甚至,還準備了各世家兒郎的名冊擺于蘇瑾桌案。 蘇瑾將名冊攤開,看著里面列出之人,心里發笑,和前世一樣的路數,世家們送來的,皆是家中庶子。 “陛下,可有心儀人選?” 蘇瑾撩開眼皮淡漠地看了眼下首的禮部尚書,末了,她輕笑出聲,“勞煩大人了,想得很是周到?!?/br> “陛下這樣夸,倒是折煞老臣了?!?/br> 蘇瑾笑而不語,直看得這禮部尚書額上隱隱有汗墜出,末了,蘇瑾才隨手用朱筆圈出幾個名姓,將名冊遞給禮部尚書后,方道,“就這幾個吧?!?/br> “那份位是?” “一應為侍郎?!?/br> “喏?!?/br> 雖然先皇孝期已過,但蘇瑾對外表示因深受先皇疼寵,大選延后,只先召幾個侍郎入宮服侍。 侍郎與正夫不同,采選無須大禮,只需要讓內侍出外用一頂轎子把人抬進宮就可。故而,蘇瑾一選好人,第二日,四公子便進宮了。 蘇瑾看似隨手圈畫,但人選眾人一看,便知蘇瑾還是用了心的。蘇瑾所選四公子,分別為丞相之子高恒,太傅之子趙玄榮,吏部尚書之子周奈良以及忠勇將軍之子衛朗。 選秀之事暫告段落后,蘇瑾便把心神放在了學習上。除了上朝,蘇瑾每日還要聽太傅講課,亦要跟著忠勇將軍學武。 起初,丞相是不預備讓蘇瑾學習的,可聽完蘇瑾一番辯論,丞相改了想法。蘇瑾告訴丞相,即便她能在今年完成懷孕生產,等皇子長大成人親政,少說也要有十幾年的光景,如果她自身無能,如何輔佐皇子?再者,為了江山穩固,蘇瑾必不可能只生一孩,丞相也無須擔憂過甚,生育數孩她所需花費時間精力良多,于朝政上,還是得仰賴眾輔臣。 丞相思慮后,應允,但聽到蘇瑾又要學武時,不免又阻止。蘇瑾便道,婦人生產不亞于是過鬼門關,她習武,也是為了強健體魄利于生產。 蘇瑾一番話,聽在幾位輔臣耳里,可謂有理有據。當然,他們答應蘇瑾要求更重要的一點,其實是他們并不把蘇瑾放在心上。女子習文學武,再如何努力,在他們看來,也難與男子比拼。 勞累一天后,到了就寢時分,蘇瑾正要洗浴上床,卻被王德喊住。 “陛下,您今夜,可要召幸哪位侍郎?” 蘇瑾想了想,道,“去周侍郎那兒吧?!?/br> 洗浴完,蘇瑾穿好衣服前往周侍郎寢宮,一路前行,行至半途時,蘇瑾停下了腳步。 月夜下,少年協同他身后的嬤嬤蹲守在宮道一旁行禮,少年著月白衣袍,身姿清朗,不消看臉,都足以讓人猜想他生得是如何風雅。燈籠照映出的明黃光暈為他的臉頰帶來了暖色,這點暖色,映著他精致的下頜與那朱唇,徒增綺麗。 涼風襲來,有樹葉落在少年頭頂,蘇瑾伸手摘下落葉,對少年道,“無須多禮?!?/br> 少年依言起身,但頭仍垂著,并不看蘇瑾。 蘇瑾隱隱猜出少年的身份,但由于前世她整幅心神都給了宇文濤,對其他男子多疏于了解,故而,她一時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認錯。 “你叫什么?” “稟陛下,姬無衡?!?/br> 還真,是他未來戰場上的常勝將軍,素有玉面閻羅之稱的,姬無衡。 只不過,現下的他,還只是送到東玄為質的一個西涼不受寵的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