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了你,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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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是被蒙住眼睛帶到審訊室的,綢布剛被解開,頭頂上白熾光就猛地打下,蘇瑾眼睛被刺得疼,當下便不免眨著眼睛同時又晃了晃腦袋。 “犯人蘇瑾,性別女,年齡20,因殺人分尸入獄,鑒于犯事時精神狀態不穩,疑似失去自我把控能力,死刑暫緩,投送到西交監獄。入獄后,行事雖無不妥,但卻屢屢勾起男犯們為其爭執......” “什么叫我勾起男犯們爭執?!”蘇瑾眼睛被頭頂的光晃得疼,本就難受,這時又聽得面前的女警這樣給她扣帽子,一時氣上心頭,立時打斷了她的話。 韓琴用力拍打了下桌面,“安靜!” “我還沒說完,誰讓你亂插話的!” 蘇瑾癟嘴,小聲哼了哼。韓琴見蘇瑾受憋,心里那股郁氣倒是散了些,她繼續闡述了一遍蘇瑾的履歷以及錢孫死亡當天蘇瑾的行動軌跡,末了,她又朝蘇瑾發問,“當天下午四點,錢孫找你,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br> “不知道?”韓琴拉高了音量,接著訓斥蘇瑾,“呵,蘇瑾,我勸你最好老老實實把事情說清,不然,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你就是殺人兇手!” 蘇瑾不滿地抬起頭,她覺得這個警官簡直是哪里都在針對她,正要張口質疑此人的辦事作風,不料有人倒比她先開了口。 “韓琴?!蹦腥说椭ぷ雍俺隽伺拿?,有勸誡的意蘊。 蘇瑾偏過頭,恍然驚覺,原來審訊室的角落里還有張椅子,而椅子上面,正坐著江曦。江曦的目光與蘇瑾對上,蘇瑾看著他的眼睛,只覺得他的瞳孔很黑,很深邃,她看了幾眼,忽然不敢再看,手也收好安穩地放在大腿上。 “警官,我確實不知道錢孫找我要做什么。他把我帶到余老大的監室門口,可是當時余老大不在,于是他又放我走了?!?/br> 韓琴記錄口供的筆擱下,她望著蘇瑾,眼神里有輕淺的嘲意,“你在撒謊。監控顯示,錢孫從余成青監室離開后,帶著你原路返回,只不過,在快要抵達廣場時,他走了條小道,而監控里最后捕捉到他的鏡頭,是在cao場后門?!?/br> 當聽到cao場后門幾個字時,蘇瑾瞳孔一震,是明晃晃的對這個地點的排斥,她垂著頭,極力忍耐胸口情緒的不穩,牙齒更是死死地咬住下唇。 韓琴和江曦看到蘇瑾這反應,自然知道在那里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這或許是破案的關鍵,兩個人都不免正色起來。 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韓琴先望了眼江曦,而后才起身過去開門,一開門,卻是看到了監獄長,他是來找江曦的。 “江隊,監獄長找你?!?/br> 江曦看出監獄長面上的急色,心知此刻自己沒法再繼續旁聽審訊,在走之前,他拍了拍韓琴的肩膀,叮囑道,“注意下個人情緒,別帶進工作?!?/br> 韓琴應了,但等江曦一走,她面對蘇瑾時眼底的嘲意更重,“錢孫把你帶到cao場后面,是做什么?” “沒做什么?!?/br> “你又在撒謊!孤男寡女的,又是在小樹林里,沒做什么?呵,誰能信你們沒做什么?!” 蘇瑾牙齒咬得用力,唇上已流出了鮮血,她看著韓琴,目光里有隱忍的惱恨和不忿,“是沒做什么,他想親我,我躲開了!” “我們......我們沒有做什么!” “哦,就你這嬌滴滴的動不動就要哭的人,能躲開?” “韓警官,你在針對我!” 韓琴不看蘇瑾,她手握著筆,一邊在本子上寫字一邊繼續問蘇瑾,“親了你,然后呢?” 蘇瑾偏過頭按耐住自己的淚意,她深呼吸了幾口,而后方咬著牙回復,“你想聽我告訴你什么?!” “他親了我,掀開了我衣服,然后強jian了我?是么?你想聽我說這些?是不是?” 韓琴挑眉,手上動作不停,嘴里的話更加逼人,“所以,你恨錢孫,在情事過后,他對你松懈心防時,殺了他?!?/br> 蘇瑾氣急了反倒笑出聲,“原來你們就是這么審訊的么?江隊呢?他也是這么教導你們的?” 提及江曦,韓琴望著蘇瑾的眼神里摻雜了嫉恨,“你有什么資格提江隊?” “你喜歡他?!碧K瑾肯定地下了這個論斷,她定定地看著韓琴,片刻后又蹙眉,狀若不解,“你喜歡他,你去追他不就好了?為什么你要這樣針對我?” 從痛苦的記憶中抽身后,蘇瑾的狀態也恢復了平穩,甚至如今還隱隱有了站在韓琴上風的勢頭。 面上突然被一陣水槍激射,蘇瑾猝不及防成了落湯雞,她抬起手想用手擋住臉,可怎料椅子上不知哪里的機關開了,她雙手手腕都被拷住,只能任由水槍一次次在她臉上,身上掃蕩。 冰冷的水不斷沖擊著皮骨,蘇瑾冷得身子不自覺打顫,她闔著眼,唇囁喏出聲,“你......你濫用私刑......” 隔著嘈雜的水聲,韓琴的聲音落在蘇瑾耳底時顯得朦朧而空靈,蘇瑾聽到她在說,這怎么叫濫用私刑呢?不過是犯人不老實,動用點手段罷了。 “江......江隊......”蘇瑾喚著江曦,想提醒這個女警別忘了江曦的告誡,她這是帶著嚴重的私人情緒想把她屈打成招。 韓琴見蘇瑾如今這般狼狽還要把江曦掛在嘴邊,心頭無名火更盛,竟不管不顧地加重了刑罰。這樣一來,蘇瑾只覺自己面對的水槍,不僅冰涼,還宛若刀子一般在她身上刮著,刻骨的疼痛席卷了全身,蘇瑾牙關再蹦不出一個字眼。 不知過了多久,蘇瑾迷迷糊糊覺得審訊室的門被人打開了,緊接著,她隱約聽到了一聲低斥,那聲音很冷,像寒涼的玉石,又像那不斷落在她身上的水槍,一樣的逼人。 意識漸漸潰散,蘇瑾再顧不得去想,就此昏厥過去。 同監獄長談完事的江曦怎么也料不到,一向做事穩重的韓琴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更何況,他走前還叮囑過她。江曦不知道,單憑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對蘇瑾的不同,就足以加重韓琴對蘇瑾的不滿和忌憚。 男人及時抱住了蘇瑾下沉的身體,他看著低頭不語的韓琴,眉頭皺得更緊,“審訊的事,以后不用你來了?!?/br> “江隊,我......” “再有下次,韓琴,你也可以不用在西交監獄了。掉個崗位,或許更適合你?!?/br> 韓琴驚詫地抬頭,熟料只看到江曦默然轉身離去的背影。她想,他果然對那個女人不一樣,巴巴地要旁聽審訊,談完事還迫不及待繼續趕來見她??墒悄莻€女人憑什么呢?她憑什么得到江曦的矚目,就因為那張臉么?! 韓琴真恨,恨自己剛才沒能再狠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