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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問道:“還好嗎?” 姜愿沒應他,只死死地盯著那風盾看, 第一個在腦海里冒出來的是極其平淡的反應——原來她還真有異能啊,這么多年, 她都不知道呢。接下來的情緒便蕪雜煩亂, 糟得很,一會兒慶幸, 一會兒怪姜廣鎮,一會兒又疑惑他為什么要瞞著她。 到了最后, 姜愿想讓腦內的思緒安靜點,便問宋宴山:“剛才為什么不躲?危機時刻還掉以輕心,你不要命啦?” 雖然是指責,但更是關心, 宋宴山笑得眼睛都彎了過去,道:“他又傷不到我?!比缓筠D過頭去,摟著姜愿的肩膀,身子斜斜地靠著,頗為吊兒郎當,目光向上,多的是挑釁,“是不是啊,我尊敬的父皇?您百歲之長的功力看來消退了不少,再過幾年恐怕就要沒了吧?” 沒人敢搭腔,國王按在桌面上的手隱隱發顫,似乎快支撐不住他肩膀壓下的力量。 王儲大喝:“宋宴山,你身為王室子孫,你怎么可以質疑父皇的能力?若外頭傳個風言風語,動搖的就是國本!” 他說完這話還不肯歇,目光狠狠往戚魏和戚非身上剜去,戚魏不動聲色地站著,戚非聳了聳肩,仿佛對王儲強加于身的罪名深感無奈。 宋宴山聲音懶懶的,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閑話:“那你該問問父皇,為何他的能力會退耗這么多?!?/br> 但他摟著姜愿肩膀的手收緊了,仿佛和她挨得近些,就能從她身上汲取到力量。姜愿抬頭,能看到他譏誚的嘴角弧線下,嘴唇在微微顫抖。 他在強壓著自己的情緒,姜愿意識到了這點,又往還未散去的風盾看去。那水箭早撤掉了,風盾之所以還未散,純粹是因為她不會控制,連剛才那瞬間她是如何和風建立起聯系進而cao控風的,她都說不清楚,寄希望于她能熟練cao控風那是在做夢。 換而言之,她的手段是真的太稚嫩了,可剛才,她竟然擋住了國王的水箭。難怪宋宴山并不著急躲,他根本是知道那水箭造不成太大的傷害,可問題又回來了,一個百歲之長的高等種族獸人,異能怎么會差到這個地步。 國王在遭遇親生兒子的挑釁后,已經冷靜下來了。倒不是他做慣了國王見過太多大場面,純粹是宋宴山的逆鱗太過扎手,他扎著扎著也就扎習慣了。 國王冷哼道:“即使我的異能沒了,又如何?現在早已不是我們的祖先開疆拓土的時候,我坐擁核武器,麾下有猛將相隨,而你,縱然擁有不死之身,可說到底也只是一人,我要料理你依然易如反掌?!?/br> 他又成為了那個掌控全局的國王,緩緩坐在高椅上,雙手交握托住下巴道:“你傷人,我可以讓媒體去渲染你有暴力傾向。而一個擁有暴力傾向的高等種族獸人十分容易遭受百姓的忌憚和唾棄,我也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你的行蹤問題。就算你公開了我的秘密,我也可以告訴所有的高等種族獸人你擁有不死之身,我想他們的貪婪會讓他們愿意吃同類的血rou研制出的藥丸?!?/br> 姜愿下意識地反握住了宋宴山的手,盡管她本人也被國王的話沖擊到回不過神來,但她知道,聽到這番話更崩潰更需要安慰的是宋宴山,她要讓宋宴山知道,無論怎樣,她都會陪著他。 他并沒有被這個世界拋棄。 宋宴山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曬下,阻擋了外界對他眼中情緒的窺探,而他細致地,慢慢地,仿佛很有閑情逸致般的將他的手指插/入姜愿的指間。姜愿明白他在趁機整理情緒,沒有打擾,任他行動。 半晌,宋宴山的喉間發出了聲笑,因為糅雜了太多的情緒反而顯得如白水般無味,可這輕笑在闃靜的書房與驚雷無異,所有人都秉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畢竟不死之身比人魚更像是神話的產物,即使如王儲親眼見到宋宴山被子彈打穿胸膛仍安然無事,也不敢輕信,反而是戚非想到了什么,目光停在了宋宴山的臉上,眉頭緊皺地回憶著。 宋宴山道:“你那時說,即使宴山有不死之身和精神cao控能力又怎么了,只要我讓他變成活著的死rou,他就威脅不到我。怎么,當時失敗了,現在還沒死心?” 他話到此處,目眥欲裂,瞳孔溢出的緋色像是涌出的鮮血,殘暴而兇狠,他張開嘴,露出尖銳的牙齒,喉間發出人魚的尖聲,那總被文人夸贊可以勾引水手的曼妙聲音此時尖銳如聲爆武器,尖聲鉆進人的天靈感,在進攻前就把人攪了個天翻地覆,讓人無法思考。 姜愿只來得及叫他:“宋宴山!” 宋宴山已身動,他的速度太快,只能看到影子,不一會兒就跳上了書桌上,他半曲膝地蹲下,仍是居高臨下的姿態,骨節分明的手抓住國王的咽喉。與此同時,火蛇張揚,從他后背燒來,卻霎時被大風擋住。 那風霸到又刁鉆,盡逮著首相幾人吹,首相站立不穩下將趙任扯過來聊勝于無地擋風,同時加大火焰燃燒的溫度,此時他已經不在乎火焰的溫度會將吹起的桌布,檔案,書籍給引燃,只想把火燒得更旺,旺到戚魏喚不起大風。 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就是如此了,姜愿被風吹得站不穩,搖搖晃晃地就被推向了火焰處時,后衣領被一逮,是戚非拎著她往外撤,姜愿脫險之余提醒他:“宋宴山還在里面!” 戚非道:“這世上誰都可能出事,他不會出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