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開步伐，率領著一眾人等離開。

    “今年估計不行了，等明年我們畢業再來吧?！弊詈竽莻€小個子男生笑瞇瞇地說，不知是忠告還是警告，又或者是宣戰。

    “我們班這次有十五個人準備參加考試哦！”

    ……

    他們走后，那無形中的壓力終于消失，寧宓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

    “說什么主將的，又不是排球比賽，考試明明是個人的考試嘛……退一萬步講，主將怎么會輪到我？”

    她一邊將心中的腹誹說出，一邊轉頭，卻看到身后的幾人全部面色沉凝。

    “大家都怎么了……”寧宓小聲問。

    “唉?！鳖伹尻柨粗鴮庡?，搖了搖頭，“算了，沒什么，去考場吧，好好發揮?！?/br>
    寧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考試的第一遍預備鈴響起，提示著進入考場的時間到了。

    她給大家鼓勁道：“我們一定能一起進競賽班的，加油！”

    *

    在寧宓他們步入考場，即將為接下來的嚴峻考驗戰斗的時候，同一時間的醫院里，言春松整理著幾份試卷，還不時在教案本上寫寫畫畫。

    “既然你要忙工作，也可以不來的?！毖晕鲀A困倦地睜眼坐著，他想讓自己清醒的時間盡可能多一些，“知情同意書也簽過了，后面的事交給護工就可以?！?/br>
    言春松放下手里的東西：“說什么傻話，我肯定要全程盯著的?！?/br>
    言西傾實在有點不適應母親現在這樣，畢竟過去她都是個工作狂，一心撲在教學工作上，就算對他關心也只是淡淡的，從來沒這么外露過。

    “你請了這么長的假，帶的那些學生怎么辦？”

    言春松本身是數學教研組的組長，同時還兼任了本屆高二競賽班的班主任，從高一起，競賽班就是她一路帶過來的。

    “他們當然不用cao心，一個個和小怪物似的，尤其是湛浩成，如果不是因為不想被那個傳聞中的天才顧淮掩蓋光芒，以他的才能，也不一定會選盛一中?！?/br>
    言春松很有自信說：“倒是你那些小伙伴，今年萬一落榜了，也不知道會有多傷心，還說要連著你的份一起?！?/br>
    “你不是，”言西傾現在說兩句話就容易犯困，“挺看好寧宓嗎？”

    “寧宓啊?！闭f到寧宓，言春松下意識笑笑，眼尾泛開幾道尾紋，“難得看見這樣的孩子，天賦也好，性格也好，總讓人忍不住想拉她一把?！?/br>
    “不過天賦雖重要，在變成能力之前，也只是天賦而已；擅長做某件事，如果沒到相應水平，擅長也就變得可有可無了。我教書二十多年了，見過各種各樣的學生，沒天賦的不說了，心態容易崩潰，有天賦的，也不見得都能堅持到最后?！?/br>
    她說起這些年的心得。

    “原來我也是猶豫過的，你孟師兄說我喜歡搞勸退，我哪里是喜歡搞勸退，學生出成績，我也跟著沾光?！?/br>
    言春松想到寧宓那瘦瘦弱弱的樣子，嘆惋道：“如果她沒遇到這樣的家庭和這樣的事情，現在應該是和顧淮、湛浩成一樣，屬于站在頂尖那一小搓人，也和他們一樣，名副其實地閃閃發光著吧?！?/br>
    “我阻撓她，為的不是別的，再等一年，她可以回到原定軌跡上當耀目的天才，但現在進去——”

    言春松停頓下來。

    “才能也會被折斷嗎……”

    言西傾默然。

    “好了，你也不用太擔心，這次的考試，如果她真的能靠自己的本事進去，就算在數學競賽班內短期落后，也很快能趕上的?！?/br>
    言春松想起第一次見到寧宓時的場景，她一邊哭一邊說自己的答案，突然發覺也過去這么久了。

    “畢竟不是那個時候的她了，人啊，總是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成長的很快?！?/br>
    *

    寧宓依照自己的考號找到座位，放好物品后，從教室后方走過去。

    在她的座位后排，已經有人坐著了，看上去還很悠閑地在轉筆。

    她走過去拉開座椅，正好對上了后桌的視線，看清了他的臉。

    “咦，你不是剛剛那個……”

    是剛剛那個一群人里說了最多話的小個子男生。

    “原來是你啊，沒想到能和一年級的主將坐在同一個考場前后桌?！睂Ψ叫Σ[瞇說。

    高一參加的人數不多，高二卻有很多人報了名，監考老師還在給本考場排隊入場的學生登記。

    “……”寧宓放下東西，不解問，“所以說主將是什么，考試不就是做卷子嗎？”

    “你居然不知道？”對方有點驚訝，好像在看外星人，“你第一年搞競賽??？”

    “對呀！”寧宓理直氣壯說。

    “真是奇了怪了，第一年，要學數學早學了?！蹦侨肃止玖艘幌?，“那能有什么水平，還當c位，這不是去丟人的嗎?！?/br>
    “拜托你，我就坐在你前面呢?！北划斆嫘∏?，寧宓有點不高興。

    “這有什么可不高興的，你水平不夠，本來就不該來湊熱鬧，高一啊別的科目也得打打基礎，別老想著一步升天，靠競賽改變命運，靠競賽，還不如指望高考多考點?！?/br>
    他一副苦口婆心勸寧宓好的樣子，說的話卻全是看不起寧宓的，似乎認定她絕不可能數學有多好：“所以說我對你們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就很無語，競賽那么好學，怎么不見每個人都去學。算了，反正你也考不進去，今天跌了跟頭，馬上就知道我說的有多正確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