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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宓悚然一驚! 心臟砰砰砰直跳, 她下意識加快了步伐,卻發現后面的人好像也加快了速度,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寧宓再也顧不上許多,發足狂奔起來,后面那人好像也開始跑起來,她心里害怕的不行,腦中閃過各種殺人拋尸的新聞,越發沒命一樣地往前跑。 眼看居民樓就要到了, 她的腳下卻絆了一下,崴了腳踝,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半步! 寧宓踉蹌一下,連身形都來不及調整,就繼續掙扎向前撲,但已經要來不及了,后面那個人的手已經伸到了她側面,就要捂她的嘴! 寧宓偏頭看見,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這時前方橫空出來一只手,把她往前面帶了一帶,另一只手替她攔住了后面的人。 寧宓還懵的不行,慣性差點讓她額頭撞到對方白色襯衣的胸膛上,她的鼻尖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雪松的味道,待她回過神來,對方已經走到她身后,三兩下反手把后面的人制住了。 “我要把他送到旁邊警察局去,你先回去吧?!?/br> “顧、顧淮!”寧宓帶著哭腔,淚眼汪汪地看他。 顧淮看到寧宓拉著自己衣角不松開的手,“嘖”了一下,好像有點不耐煩,最后還是認命嘆了口氣,“算了,你跟我一起去?!?/br> 警察局就在不遠處幾百米的地方,做筆錄的警察看到寧宓一副后怕的不行的樣子,實在看起來太可憐了,還安慰了她兩句:“這附近平常都沒人敢犯事的,今天這個是外地流竄來的,腦子不好使,沒勘察過旁邊還有個警局,好多年了就這一個呢,小姑娘以后回家早一點,別怕哈?!?/br> 兩人出了警局,并肩走在回小區的路上。 “你們學校放學這么晚?” “不是,”寧宓搖搖頭,“一起參加競賽的同學住院了,我們就去看了他才回來的?!?/br> “放假去看不就行了?!鳖櫥蠢溧鸵宦?,“這么重要,非得大半夜去看?!?/br> 寧宓本來想說“你還說不是天天回來,今天怎么也回來了”,但她的心情實在低落,也沒心思說這么多話,就簡單回了個:“你說的對?!?/br> 顧淮聞言低頭看寧宓,發現寧宓低垂著眉眼,一副喪氣得不行的樣子,沒再說什么,把她領到門口唯一一家開著的奶茶鋪子前,“坐這等我?!?/br> 寧宓依言坐了下來,視線卻跟著他,看他走到阿婆面前,說要兩杯熱蒙古奶茶,本來就有些艷麗的眉眼在模糊燈光下更加靡麗。 “咸奶茶喝的慣嗎?”顧淮遞給寧宓一個硬質杯子。 寧宓仰頭,怔怔看著他。 她接過奶茶,奶茶熱氣騰騰的,熏得她的手心暖暖的,也熏得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嗯?!睂庡滴宋亲拥?,“謝謝?!?/br> 兩個人沉默地并排坐在長椅上,雖然沒有人說話,氣氛卻并不尷尬,寧宓雙手捧著熱奶茶,眼前是空曠的街道,街道被打掃的很干凈,偶爾有一兩輛小車開過,會帶起兩片黃葉,又很快陷入安靜。 背后的奶茶鋪阿婆已經開始叮叮當當收拾起攤子。 “我那個同學,平常身體好像就不太好,這次本來說好了要和我們一起月考的,結果出了車禍,昨天去看他的時候,說是骨折,沒有什么問題,結果今天才知道,是很重的病,可能不能去學校了?!?/br> 顧淮只是安靜傾聽她說。 “我有點害怕,雖然他自己說可以治好,總覺得像安慰我們似的,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能治好,言老師就不是那個樣子了,那樣就像” 寧宓的聲音停了一下,輕輕說道:“那樣就好像,他要時日無多了一樣?!?/br> “前幾天我們還在說長大以后的理想呢?!彼D過頭看顧淮,眼中的茫然、不解、疑惑幾乎要溢出來,“人的生命就這么脆弱嗎?” 她說著,眼淚從眼眶里掉了下來,卻仍維持著那副表情,只有鼻頭紅撲撲的: “可是,可是他才十六歲???” “死亡離我們,不應該是非常非常遙遠的事情嗎?” 她看著始終默然不語看著自己的顧淮,一邊說,一邊再也忍不住似的嚎啕大哭起來。 “不應該是這樣的才對,說好的大家一起去競賽,一起上大學……說好的等月考完以后,一起去游樂園,我還從來沒有去過……” “我想和大家一起去……我想和大家一起去?!睂庡祹缀跗怀陕?。 “人的生命就是這么脆弱,比用紙糊的燈籠還要脆弱?!?/br> “疾病、精神、意外……只要一陣小風小雨,就會半道夭折,具有所有動物共有的局限性。無論長短,生命都會有結束的那一天,無論離開的人多么不舍,留下的人再怎么難以接受,已定的結局都不會扭轉?!?/br> 顧淮的神情很奇怪,那是一種近乎摻雜了悲憫、同情、嘲弄的復雜表情。 寧宓幾乎從沒想象過這樣的神色會出現在他臉上,她停不下啜泣,卻在模糊的視線中注意到了這個表情。 “走吧,回家了?!?/br> 他拿過寧宓手里的杯子,連同自己的空杯子一同扔到了相應分類的垃圾桶里。 * 寧宓和寧婉雙雙失蹤,寧家就像炸了鍋一樣混亂,寧父立即給別墅區的物業管理電話,調出了門口的監控,監控顯示寧宓坐了一輛出租車離開,寧婉則是自己走出別墅區的,顯然,在反監控這件事上,寧婉比寧宓有意識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