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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我來娶你了?!鼻镦氖?,低聲道。 微微清淺的聲音隱沒在熱鬧的吹打聲中,但月冠儀聽得真切,握著紅綢的手更是緊張的顫抖著。 秋娘,我上下索求思慕了這么多年,今天終于能嫁給你了。 大紅蓋頭之下,一滴熱切guntang的淚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很快淹沒在一片翻浪的紅涌之中。 “禮成,起轎!” 這一刻,司儀喜慶的高喊著什么他已經全然聽不見了,面前只有一片望不見盡頭的紅色,和紅色之外那模糊地、他等了許久的人。 他跟隨著模糊的人影,任由她牽引著自己,看著紅蓋頭下自己的視線從皇宮獨有的地磚變成裝點精致的軟轎,再到他從未來過的地方,熱鬧的鞭炮聲震耳欲聾,一聲比一聲熱烈,似乎要將他從這場美夢中拉拽醒來。 月冠儀忽然揪起了整個心臟,身子微微顫著,這里是秋娘的家......他和秋娘的家。 “坐到這兒來,小心別膈著?!鼻镦穆曇魪纳w頭外緩緩傳來,輕柔低緩如耳畔私語。 月冠儀耳尖充紅似血,拉著她的手緩緩坐下,軟軟的幾乎要讓他陷下去,這似乎是床! 月冠儀臉上突然涌現出一抹病態般的潮紅,這是他和秋娘的婚床,馬上他們就在這里顛鸞倒鳳.....他緊咬著唇,抑制著自己差點泄露出來的。 “駙馬可真疼愛咱們長皇子呀!”司儀樂呵呵的說道。 秋姝之淡淡一笑,大喜的日子,她也難得開心:“賞!” 司儀的臉上樂開了花,得了賞賜之后司儀也識趣的退了出去,留下新婚夫妻二人洞房花燭。 第80章 大婚之時 大婚之時 夜漸深, 籠燈就月,華燈裝點整個了京城,尤其秋府上下紅燈籠璀璨通明, 為本繁華的京城更加增添了一分流光溢彩, 碩大的煙花在夜空中璀璨升起, 綻開了一幅絕美之花, 這一刻令星月失色。 紅燭搖曳在貼滿囍字的窗戶上映出躍動的人影,滿室紅帳, 襯得月冠儀的嫁衣美輪美奐,繡著的金絲軟煙羅也仿佛盈動著流金, 唯有露出的指尖小段肌膚, 手腕上還帶著一對紅珊瑚滴翠玉鐲, 艷如滴血的紅珊瑚顯得他的手腕白皙如玉,皎潔如月, 緊緊的攪著腰間玉帶, 透露出蓋頭下那人此刻的呼之欲出的緊張。 秋姝之緩緩走進,挑起繡著龍鳳呈祥四角墜著東海明珠的紅蓋頭,霎時如遮蔽皓月的彩云散開, 露出絕美風華。 如瀑布般濃稠的長發挽成一個發髻, 其余青絲輕垂在身后,束起的長發用鎏金纏枝點綴紅翡翠蓮花發冠, 紅翡翠周圍以鏤金菱花為襯,精致繁復的發冠令此刻的月冠儀比起平日少了一分清冷絕俗,平時幾乎不施粉黛的月冠儀也在這一日略施薄妝,尤其是眼尾一道上挑的紅,更增添了一分出嫁人夫的嫵媚韻致。 見秋姝之久未說話,月冠儀還以為是自己今日的裝扮不討她的歡心, 十指緊緊糾纏絞著,低垂的鴉睫緊張不安的顫了顫,指尖更是蒼白無色。 “秋娘、”鳳眸明潤在搖動的紅燭下躍動一絲忐忑,他抬起頭,飛快的看了一眼秋姝之的表情。 還好,不是討厭。 秋姝之瞧著向來冷靜自持的長皇子殿下,今夜緊張忐忑的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便覺得心中咕咚咕咚軟的不行。 “月兒今夜真美!”她笑著,故意逗弄他。 月冠儀低著頭,貝齒緊咬著下唇,臉上越來越紅,跟涂了一層茜紅色胭脂似的。 秋姝之拿起桌上已經準備好的合巹酒,遞到月冠儀面前,低沉的聲音曖昧含笑:“喝了合巹酒,以后就是我的人了?!?/br> 月冠儀羞得耳根紅燙幾乎融化。 哪里需要喝什么合巹酒,他從十多年前初遇秋娘時,他就是她的人。 他們之間的身份原本天差地別,他卑微低賤到了塵埃里,她卻如天上的皓月一般,身邊繁星圍繞,哪里能注意在溝渠里仰望著月亮的他。 都是他死纏爛打,不要臉的糾纏著秋娘,才有了今日秋娘的垂青。 月冠儀顫抖的接過合巹酒,在秋姝之的注視下緩緩交杯而飲,杯中酒倒影著他此刻的模樣,饒是他已經竭力遮掩粉飾,但鳳眼中的瘋狂熱烈的狂喜還是無法抑制的洶涌而出。 喝了這杯酒,他就是秋娘名正言順的男人,他是她明媒正娶的正夫,即使將來垂垂老矣,能與秋娘生同衾死同xue的人只有他一個。 生同衾死同xue,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他仰起頭,微帶辛辣的合巹酒緩緩流入喉嚨,刺激的烈性讓本就沉浸在幻想中的他緊縮著喉舌,辛辣的酒氣頓時上涌,他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著,另一只手撐在床邊。 “可是嗆到嗓子了?”秋姝之輕撫著他不??人缘暮蟊?。 “沒有!” 大喜的日子豈能因為他嗆了喉嚨而讓秋娘擔心,他連忙否認道,只是聲音被酒氣熏染的有些模糊,被酒精灌得沙啞的嗓音像兔尾毛草。 忽然他覺得自己撐在床邊的手心被什么東西膈著似的,拿起來一看,是一顆紅棗。 月冠儀微微側頭,他們的喜床之上灑滿了花生蓮子紅棗桂圓,取諧音‘早生貴子’之意, 秋姝之拿過他手里的紅棗,笑道:“早說讓那些伺候的人少灑一些,晚上睡覺膈著你,他們非是不聽,把床上塞得滿滿當當的,晚上可怎么睡人,要不我把這些撤下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