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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姝之也不例外,但她是心疼自己的親人平白無故遭受這種屈辱。 他伸出手想比劃著什么,但卻被秋姝之一把抓住妥帖的放在手心里。 “表哥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心里委屈我明白,你做事向來穩重端莊,自從上次和殿下一同落水之后就鮮少再去往水邊,怎么這一次又這么不巧落入水中?”她說道:“我覺得有些可疑之處,況且提議與你一起賞魚的是李良的夫郎陳氏,你落入水后,李良又這么巧剛好離你最近......” 秋姝之停頓了片刻,低聲問道:“表哥,真的是你自己落入水中的嗎?” 看似關心的問詢,卻已經悄然改變了事情的走向,秋蕖霜自知這是秋姝之打定主意的表現。 他眼角滑落一滴晶瑩的淚花,只能順著她話中意搖搖頭,心里恨意卻如黑煙濃霧滾滾傾壓而來。 他為了這一刻廢了這么大的代價,不惜在眾人面前自毀清白,就是為了讓姝之可憐他,點頭允他進門為侍。 然而這一切都被月冠儀故意做小伏低的心機給徹底打破,他裝作賢惠善良的樣子說一切都讓姝之做主,其實就是自己不愿意卻故作大度,反而讓姝之心生愧疚,打消了迎他進門的念頭。 他死死攥著秋姝之被打濕的衣襟,蓄滿淚水朦朧的眼里呈現出病態的狂烈恨意。 月冠儀,都是你! “如此說來,那個李良很是古怪?!痹鹿趦x立馬說道:“之前你殺了李勉,她可能因此懷恨在心,便想報復在表哥身上?!?/br> 雖然他當時并不在場,但這些事只要讓錦衣衛一場立馬水落石出。 月冠儀隱藏在袖中的拳頭攥緊,不管是不是李良使的陰招,她險些讓秋蕖霜成了秋娘的枕邊人,差一點就要與他平分秋娘的寵愛,他狹長凌厲的鳳眼中便盤旋縈繞著一股陰戾的氣息,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碾成rou泥喂狗。 秋姝之點點頭,面色凝重。 這個李良,她還沒出手,自己倒主動找上門來了。 “但秋公子怎么辦?就算是李良故意設計毀了秋公子清譽,但畢竟落水之事那么多人都看著......”秦正雅開口說道。 剛才秦傾提議讓秋姝之將秋蕖霜收做平夫時他著實嚇了一跳,堂堂一國皇子,妻家收納幾個小侍也便罷了,做平夫與皇子平起平坐?這簡直就是在打皇子的臉面,更無異于宣告眾人皇子在妻家并不得寵,隨便一個男人都可以爬到他的頭上作威作福。 好在秋大人明理,拒絕了這荒唐無比的提議。 可不知為何,秦正雅卻并未覺得一絲高興,反而十分失落。 就像看著別人落難,雖然沒有落井下石,卻也在一旁幸災樂禍,甚至暗戳戳的希望他過得再苦再慘一些,一輩子都爬不起來。 這樣陰暗的小心思就像生活在見不得光的角落的蟲子,不斷產卵繁殖,密密麻麻爬滿了心臟。 “流言蜚語不必在意,況且這一切都是李良的骯臟算計,這樣的小人我豈能把表哥往火坑里推?”秋姝之輕撫著秋蕖霜緊緊依偎聽見李良二字就一陣輕顫的薄弱脊背。 “而且表哥本就與我是至親,同住一個屋檐下,往后他都由我照料著,我看誰敢多說一句!”秋姝之目若沉雪。 秦正雅第一次看見秋姝之露出這樣的神情,心中泛起模糊又濃稠的酸味。 秋大人對長皇子殿下可真好??! 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渴求的寵愛,還未過門就百般維護,百般疼惜,若等他過了門,早晚枕邊侍奉,再懷個圓滾滾的貴女,必定盛寵無雙吧。 他站在最邊側,噙著端莊得體的笑容,默默看著一言不發卻讓他羨慕的緊的月冠儀,思緒漸漸模糊。 當初秋姝之探花初及第,他尚在閨閣之中,也曾聽幾個庶出的兄弟在蓮花池畔議論過她,說她雖然家中一貧如洗但卻才貌雙全,迷倒了京中一片男兒郎為她要死要活。 庶出的兄弟央求著做小侍的父親上門求親,說不嫌棄人家家中貧寒,誰知竟然被人退了回來。 他當時儼然一副局外人,只當做笑話聽聽,如今自己倒成了局內人,只不過自己卻活成了個笑話。 若是早知道有一天自己竟然會深深地迷戀上秋姝之無法自拔,白天夜里想的都是她,甚至連他在宮中堅持下來的唯一意義也是為了她的話,他當初一定央求父親,就是不要彩禮,倒貼十里嫁妝,他也愿意。 “這話說的倒是不錯,秋公子與秋娘血脈同源,又同處一個屋檐下,其實娶不娶也無所謂了,左右都是在一起生活,抬頭不見低頭見?!鼻貎A懶散的靠在床沿邊,濃墨長發垂落,美艷雍容的氣度令人不敢直視。 “太后說的是?!鼻镦?。 “倒是我家儀兒,性格陰沉又硬直,以后進了秋家的門,秋公子還需好好照顧教導才是?!彼p輕笑著,笑意沒有溫度,卻只有冷冽。 秋蕖霜含著淚眸微微福身,似應下太后的話。 一場事了,秋姝之專門安排了好幾個宮侍貼身照顧著他,一行人這才準備回到宴會之上,正往回走著,就碰見了以‘更衣’借口溜出來的月深。 “卑職見過陛下?!鼻镦胍卸Y,卻被月深一把扶起。 “你我之間以后就不用在意這些虛禮了?!痹律顪\淺笑著,嬰兒肥的臉頰上有一點淺淺梨渦,紅衣點綴之下,明麗逼人,煞是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