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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雪照縮在她懷里,肩膀止不住的顫抖,哭的更厲害了。 “我不能說、”他一抽一抽的說,淚珠止不住的往下滾落,手緊緊的抱著她:“我說了他就死了,他們都會死的?!?/br> 他抬起頭,淚珠如珍珠似的滾落,媚骨天成的眼梢微紅,里面蓄滿了瑩瑩淚光:“秋大人,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里,我害怕、” 他們貼的極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胸口的起伏,他身上的奇異的香味圍繞在他們身邊,像進了望不見盡頭的花海。 沒想到藍雪照被嚇成這個樣子都不愿意供出幕后黑手,她也只能作罷。 她緩緩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吧,那請您上馬?!?/br> 藍雪照騎在馬上,秋姝之牽著韁繩,茫茫夜色中奔馳,他身上的香順著風灌入她的鼻間,奇異芬芳與她在姜姒帳篷里聞到的一模一樣。 藍雪照騎在馬背上擦干眼淚,眼眶紅腫不堪,但背后卻是一片幽冷刺骨,似乎有什么涼颼颼的東西趴在他的身上。 他嚇得渾身一激靈,本能的拉著秋姝之的袖子,緊緊地攥在手中不敢撒手。 他摸了摸秋姝之布料的手感,是普通的粗布,甚至有些磨手,比起他身上的綾羅差遠了。但不知為何,只要捏著她的衣角,他就能獲得一絲安全感,好像這黑漆漆的夜里,那些作祟的妖魔鬼怪都不敢再靠近他,再也沒什么可以讓他害怕的。 “秋大人?!彪x營地越來越近,人煙味越來越重,藍雪照也不似剛才那般膽小害怕,他恢復了一絲理智叫著她的名字:“剛才的事情不要說出去?!?/br> 說罷,他似乎覺得自己語氣不夠狠厲,加重了一些語氣:“不然本宮有的是方法治你,陛下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看,把你貶去偏遠苦寒之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br> “知道了?!鼻镦恍Σ簧踉谝?。 男人心海底針,剛才還柔弱可欺像個小兔子一樣的藍雪照,瞬間就變回蛇蝎美人,咝咝的吐著猩紅的信子。 見秋姝之這樣的反應,藍雪照反倒不好不意思起來。 好歹是幫過自己的人,自己這樣是有點恩將仇報的味道。 他低低的咳了一聲,臉上浮起一絲薄紅,聲音別扭:“不過你要是能守口如瓶,本宮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br> 秋姝之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回頭:“容妃能給我什么好處?” 薄冷的月光映在她絕美的側臉,如一層煙云籠罩,天地之間只有她一處潔白。 藍雪照莫名低下頭,別過耳鬢凌亂的長發:“你想要什么?金銀珠寶?還是升官?” 秋姝之淡淡一笑,溫婉如水:“這些卑職都不需要?!?/br> 她本來就對錢財沒多大欲望,況且上騎都尉的俸祿不低,她即使不像其他官員那樣中飽私囊,日子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那你想要什么?”藍雪照好奇的問道,發間的銀簪微微晃動。 她低眉想了想,眼中帶著一絲迷離惆悵,她想要的東西藍雪照給不了,秦傾給不了,月深更給不了,他們為了各自的利益斗爭,卻似乎忘了還有一群人深陷在旋渦里,艱難地活著,命比狗還要低賤。 倏而,她嘆息般的笑著,敷衍說道:“容妃照顧好自己吧?!?/br> 藍雪照嬌媚的眼眸一陣,瞳孔微震。 他看著她清冷眼眸里的笑意,如隔著遙遠的云端,不親不疏,卻格外想讓人靠近。 讓他照顧好自己?著就是她想要的好處嗎? 他突然紅了臉,貝齒緊咬著唇瓣,沖紅欲滴血,卻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笑意。 “你還真會說話?!彼÷暤?。 “什么?” 藍雪照的聲音被風吹地縹緲,她沒聽清。 他趕緊搖頭,臉紅的似乎被春風熏醉:“沒什么?!?/br> 他看著秋姝之的背影,心臟撲通撲通地似小鹿一樣亂跳,比他在苗寨被選為圣子時還要激動。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示意自己清醒些。 秋姝之可是太后的人。 后宮里一直有傳言,秋姝之是太后的裙下之臣,這也是為什么她年紀輕輕就節節高升的原因。 想到這里,藍雪照忽然就高興不起來了,嫵媚的娥眉也染上一層憂愁。 這么好看又溫柔的人,怎么就是個小白臉呢? 偏偏還是那個惡毒老鰥夫的小白臉。 可惜,太可惜了。 想想平時那惡毒老男人變著花樣折磨自己,不光害死了他從苗寨帶來的仆人,還在暗處使壞。 他不過是受寵了些,惡毒老男人就在民間造謠他是什么禍國妖妃,是當代妲己,殘害忠臣生活迷亂,滇王對此很是不滿。 他不敢想象,這樣惡毒的老男人在床上會是怎樣的樣子,是哭著求她憐惜他疼疼他,還是端著太后高高在上的樣子強迫她與他歡好? 應該是后者吧。 畢竟男人三十猛如虎,這老鰥夫守了這么多年寡早就饑渴難耐,說不定秋姝之就是被他強迫著才成為他裙下之臣的。 這樣才情姿容都冠絕天下的人,就這樣被一個老鰥夫強迫霸占了。 想到這,藍雪照看秋姝之更加多了一層憐惜。 他暗下決心,等以后滇王反了,秦氏敗了,他一定救她脫離苦海,如果可以的話他就帶她回苗寨,給她找幾個苗寨溫柔可人的男人,一起與世隔絕的生活,忘卻這些恥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