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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側位上,秋姝之才發現戴云有些不對勁,額頭上有一個明顯被撞傷的痕跡,鮮血還時不時地從傷口處滲出,模樣有些狼狽。 她大約能猜到戴云經歷了什么,也不好直接問,就干脆裝作沒有看見。 “秋大人這段時間在延順縣過得如何?”月冠儀第一眼見到秋姝之的時候,恨不得立馬沖過去,可惜有戴云這個礙眼的東西擋著,他也只能故作鎮定的問。 戴云一聽這話,還以為月冠儀又要找借口刁難她,連忙用求救的眼神看著秋姝之。 秋姝之淡淡一笑:“下官在延順縣過得尚可,只是說來慚愧,至今還未能解決盜礦一事,無顏回去面對府尹大人?!?/br> “您才剛來延順,暫時未能處理是正常的,倒是戴大人在此地深耕多年,不但沒有解決好轄區內的事務,反而還要別人來給你收拾爛攤子......”月冠儀冷目橫掃。 戴云覺得脊背一涼,冷汗涔涔直冒。 第22章 加更 加更 有人為自己開脫,秋姝之當然樂得輕松自在,反正這戴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正好借用月冠儀的身份壓她一頭。 戴云狂擦著冷汗,若是從順天府派來調查的官員,她根本不懼這樣的說辭,但月冠儀不行,他萬一在太后面前吹吹風,他的仕途也就完了。 戴云連忙岔開話題:“殿下路途辛勞,想必還未用晚膳,下官已經派人準備好晚膳,還請殿下和秋大人賞臉光臨下官寒舍?!?/br> 月冠儀瞧著戴云抖的跟漏篩似的,唇角勾出一絲冷笑。 他轉而向秋姝之問道:“秋大人意下如何?” “也好?!鼻镦⑽Ⅻc頭,燈火照在她明亮的眼眸,燦若星辰。 月冠儀輕抿唇角,秋娘愿意就好。 戴云狂喜:“殿下和秋大人愿意光臨下官家中,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下官一定會好好招待二位?!?/br> 秋姝之看著戴云如此奴顏婢膝的諂媚模樣,心中忍不住輕笑。 她只是順天府無權無勢的治中,今日的場景,只因她沾了月冠儀的光。 一行人走出了府衙,紀眉和長安各自跟隨者主子,隨侍左右。 月冠儀被眾人簇擁著走向奢華的馬車。 “秋大人?!痹鹿趦x忽然叫住了準備上自己馬車的秋姝之。 “一般的馬車顛簸,大人不如坐我的馬車吧?!彼晚?,平靜的表象之下,是他緊張地幾乎快要被摳破的手指。 秋姝之本想答應,但秋蕖霜之前的那番話忽然涌上心來。 男女有別,更可況當今皇子,她確實不應該與他保持的太近。 “多謝殿下好意,不過這一路路程并不長,臣坐自己的馬車就好?!彼窬艿?。 月冠儀的眼神幾乎在一瞬間低落下來,失落地像雨天里被淋濕的流浪狗。 秋姝之忽然覺得心頭被什么揪了一下。 她忙上了馬車,放下簾子干脆的遮擋住月冠儀失望的身影。 長安看著自家殿下失魂落魄的樣子,活像個被妻主拒絕了小夫郎,可憐的不行。 他狠狠地瞪了秋姝之的馬車一眼,殿下這么好的男人都不要! 他家殿下為了秋姝之,巴心巴肝的忙前跑后,不惜設計太后討了懿旨,放著京城里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偏偏到這鳥不拉屎的窮上僻壤來過苦日子。 這個秋姝之,非但不識好,還敢拒絕殿下,真是瞎了眼! “殿下,秋大人已經走遠了,您先上馬車吧?!遍L安低聲說道,生怕聲音微大驚著了正暗自傷心的月冠儀。 月冠儀望著秋姝之駛遠的馬車,似乎才回過神來,眼中的光亮在一瞬間黯淡下去。 他默默上了車,錦衣衛指揮使的馬車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座駕,整個車壁內里填充了柔軟的鵝毛,即使馬車行駛在崎嶇的土路上,都不會覺得顛簸。 可他卻覺得如坐針氈。 這樣奢華的馬車都入不了她的眼,那他如今所擁有的這一切,是否在她眼里也如同平凡的石子一般耗不起眼? 也是,她是探花出身,自小都是圣賢之書。 文人都是清高的,他如今著身邊奢華的一切,在她眼里非但不會舉得細化,反而會覺得滿身銅臭吧! 他的情緒在這密閉的空間里一瞬間跌落到谷底。 他摸了摸自己官服下穿著的中單,雖然不太張揚,但也是低調內斂的軟羅制成,換做平常人家大半年的開銷。 他指尖捻著柔軟的軟羅觸感,心想,既然秋娘不喜歡,那他以后還是換做普通的衣裳布料,免得礙著她的眼。 馬車緩緩停住,長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殿下,到了?!?/br> 月冠儀撩起簾子,下意識的往門口的方向望去,秋姝之纖細的身影站在門前。 她也感到了月冠儀的視線,微微頷首,晚風吹過她鬢邊的發絲,凌亂而不失美感,燈光若琉璃玻璃,清清冷冷的光影灑在她身上,不似凡塵中人。 月冠儀羞赧著的低下頭,如久居深閨的男兒郎終于看到了心愛的女子,激動羞澀,面紅耳赤地不敢看她。 好像剛才被冷落失意的人不是他一樣。 長安搬著踏凳放下馬車下,方便月冠儀下馬車時踩踏。 月冠儀走下馬車,看著被自己往日踩踏慣了的小凳竟然也是用黃花梨木制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