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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霽禾哦了一聲,不說話,就湊在她旁邊跟著她一起點菜。 紀潯從坐下就沒歇停過,一直給他們用茶水清洗碗筷。 等兩人點完后,他接過菜單掃了兩眼,又補了一兩個菜,才遞給路過的服務員。 “紀潯哥,你等下還要去上班嗎?”程北北喝了一口他遞過來的茶水。 淡淡的茉莉花香很快在口腔中散發出來,帶著絲絲甜味,但又很清爽解膩,不由得多喝了幾口。 紀潯見她愛喝,拿起旁邊的茶壺又給她滿上:“不用,我跟醫院那邊請了假?!?/br> “舅舅,那我們待會去哪玩???”陳霽禾畢竟是孩子,一聽紀潯請了假不用上班,頓時兩眼放光地看向紀?。骸叭ル娡娉呛貌缓?!” 程北北撇了他一眼:“小屁孩作業寫完了嗎就天天想著玩?你最近不是還有期末考來著?!?/br> 陳霽禾哼了一聲:“那是我跟鐵錘姐說的話,你又不是鐵錘姐,能不能別管我們兩的私事?” 程北北沒想到被他反將一軍,一下子詞窮了。 紀潯先前看他們吵了一路,也大致明白了兩人有什么淵源。 見程北北吃嗆的模樣,只覺得可愛,眼底涌出一抹自己都沒發現的笑意。 伸手轉動轉盤,把剛上的菜轉到她面前,給她順毛:“先吃點東西吧?!?/br> “陳霽禾,多吃少說?!?/br> 陳霽禾看他明顯偏幫程北北的模樣,不太高興地撇撇嘴:“舅舅,你這叫吃里扒外?!?/br> 紀潯也不惱,反而對他溫和一笑:“想不想知道什么叫大義滅親?” 陳霽禾一聽,緊張地捂住嘴:“我可什么都沒說?!?/br> 然后就乖乖地安靜下來吃飯了。 說起來,這還是程北北第一次跟紀潯一塊吃飯。 他的教養極好,吃飯期間基本上都不怎么說話。 陳霽禾估計也礙于他的威懾力在,難得安靜下來,只顧低頭扒飯。 一頓飯下來,憋得慌的除了他,還有程北北。 程北北哪里習慣吃飯不說話,她平時跟祁白吃飯的時候,別說聊天了,分分鐘都能吵起來。 根本不是能安靜下來的主。 難得有一次和別人一塊吃飯還全程沉默的,她不知不覺間竟多吃了半碗飯。 吃完整個人都撐了,倚靠在椅子的后背上,舒服地喝著茶。 陳霽禾也吃完了,學著她倒在椅背上,打了個飽嗝。 紀潯見兩人歇得差不多了,就讓他們先去餐廳門口等著,自己起身結賬去了。 只留下陳霽禾和程北北兩人互相嫌棄著一前一后地走出餐廳。 “你是……北北?” 走出餐廳沒多久,程北北就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有些沒反應過來,轉過頭循聲望去。 在看清楚來人后,臉一下子黑了下來,拳頭漸漸握緊,聲音是她平日少見的冷硬:“你認錯人了?!?/br> 許衛識走進,又把她從上往下地打量了一下,最后一口咬定:“不可能,你就是北北?!?/br> 程北北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我是不是又和你有什么關系呢?” “北北?!痹S衛識對她笑了笑,看上去竟有些病態:“這么多年不見,你還是這么的……可愛?!?/br> “我真想你?!?/br> 程北北聽著他的聲音,只覺得令人作嘔。 雙手握緊得更為用力,指甲嵌入掌心里,產生些許痛感。 她冷笑一聲:“想我的人多了去了?!?/br> “你算老幾?” - 紀潯結完賬出來,就聽到程北北那句仿佛滲著冰霜的“你算老幾”。 掃了眼堵在她和自己中間的男人,皺了皺眉,開口:“麻煩讓一下?!?/br> 許衛識看了看寬廣的道路兩邊,有些不解,回頭看了一眼紀潯。 男人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眼睛生得極好,是那種招人喜歡的桃花眼。涵養看上去卻是極好的,盡管不耐,也只是微微瞇起眼睛。 “北北,我先走了?!痹S衛識仿佛勝券在握,一邊往后退著,一邊笑著朝程北北招了招手:“不過,相信我,我們很快就會又見面了?!?/br> 沒想到往后退時,眼睛沒留意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一顆石頭,踉蹌了好幾下。 陳霽禾的笑聲最先打破了這片沉默。 程北北緊握的手也松開了,強忍住笑意。 紀潯在旁邊,伸手扶了扶眼鏡,語氣跟在醫院里詢問病人時差不多,但又有些說不出的不一樣:“先生,你沒事吧?” 聲音客氣溫柔,程北北差點就信了他是真的關心人家了。 前提是她沒看到紀潯狀似不經意地把石頭踢到他身后的話。 - 三人上了車,程北北以為紀潯會問一句,但沒想到他像是無事發生一樣,完全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她也因此歇了一口氣。 畢竟并不是什么光榮的事跡,她并不想回憶,也不知道怎么解釋。 車子一路行駛到電玩城門口。 下了車,陳霽禾又跟紀潯吵著要吃甜筒。 紀潯被他纏得沒轍,也就隨他去了。 程北北聽他這么一說,被搞得也有些心動。 張嘴剛想說些什么,就看到紀潯笑得一臉和善地望著她。 “突然也沒那么想吃了?!?/br> 如愿吃上甜筒的陳霽禾一臉無害地對著旁邊散發著幽怨的程北北說道:“鐵錘姐,你別這樣看我,我害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