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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勒總管支支吾吾的說,他也不確定,只是聽說,被打劫的幸存者說,對方都是殘暴的昂撒人,兵刃上似乎帶著禿鷲的標志。 昂撒人,也就是矮人,天生矮而壯實,不用鍛煉就有鐵球般的肌rou,能一錘子將墻干碎。 盜墓小分隊里的紅胡子,時常吹噓自己的爺爺就是純正的昂撒人。 而禿鷲傭兵團,是一伙人如其名,只出了名的認錢不認人的兇惡之徒,最明顯的標志就是全員昂撒人。 那么,問題就來了。 這支傭兵團素來橫行霸道,被人忌憚,肯定是不缺生意的,這樣一伙人,怎么會淪落到打家劫舍的程度了? 原本昂撒人的國家早就亡國了,因為一眼就能瞧出區別,總是被說成低賤又野蠻的種族,就算力量過人,落單一樣會被排擠欺辱,所以他們都以能進禿鷲傭兵團,擁有歸屬為傲,不可能脫離傭兵團成為土匪。 打著禿鷲傭兵團的旗號招搖撞騙? 時機位面太過巧合。 一般的土匪,也不會故意擋國王的路…… 很明顯,這就是沖她來的。 大概是想威懾她,讓她知難而退。 大約是她這段日子,在首都連環坑了好幾把貴族,已然臭名遠揚,再往南的那些領主們,都不愿讓國王去自己的領地去找麻煩。 不過,嚇唬她?等著后悔吧! 第17章 騎虎難下 那就不下了,就騎著,就是玩…… 城堡的午后,本應是最愜意閑暇的時間,而達勒總管此刻憂心忡忡。 被領主威嚇,該有多憋屈,他太清楚了??ㄌ匚迨廊绻皇强偺幵谶@種壓力之下,也不會那么暴躁。 如今這難題,又落在女王陛下身上了。 茉伊拉很清楚,此刻后退并非全無壞處,畢竟她本來是打算扮豬吃虎的,如果能完美的將自己的昏君形象維持下去,又能避免危險,也不算壞。 但這樣一來,未免要被看貶,從此成為膽小怕事的代言人。 她是不介意當昏君,但可不是樂不思蜀的劉禪式昏君,而是肆意妄為,人見人怕的,尼祿式的昏君。 或許說暴君更合適。 可貿然前進又不行,憑她手里這點人,肯定搞不定禿鷲傭兵團。若堂堂國王被傭兵抓了換贖金,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旁邊達勒總管唉聲嘆氣惹人煩,她索性讓人趕出去,自己思考。 與此同時,隨行之人都開始默默的收拾起行囊。 反正不管前進后退,都是要出發的。 哪知道,等到傍晚,茉伊拉就下達了一條命令:哪兒也不去,就在城堡長住。 “可,理由呢?”達勒總管背對著衛兵跟侍從們,給茉伊拉使眼色,希望她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 國王可以任性,但任性總得有個借口。 早年可是有過,國王因為行事太乖張,被懷疑是犯了瘋病的先例。有貴族以此為借口,找了大夫給可憐的國王進行治療。 這年頭,很多大夫跟劊子手沒有區別,治療瘋病的方法,是鉆開顱骨來讓陽光殺死寄居在頭顱內的邪魔,手術過后就算能活下來,多半也會性情大變,癡傻瘋癲。 陛下可剛死死得罪過一票貴族,此刻還是應當謹小慎微,不露把柄才好! 茉伊拉實在是不理解他在急什么,她眼皮都不抬,只問了一句:“你還記得突然挖開的墓地嗎?” “記得?!边€記得是陛下您親自帶人挖的,之后還找了個借口,說是有先祖給衛兵托夢,要翻修墓xue,這才挖開的。 “記得就好,那次sao亂之后,先祖還是不滿意,又給我托夢說,他們在幽深的地下,過的很不快樂?!?/br> 達勒總管:……死人不在地下,還能上天么?哦對,如果信仰光明神,按著教義確實能上天。但很可惜,這個墓地里安睡的人,大概沒誰是信奉光明神的。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反正都是陛下胡謅的。 茉伊拉很有耐性的等他回過神:“所以我決定,把這片墓園,遷移到山頂,可以讓他們每日都能曬最多的陽光,洗去所有的陰暗污穢,魂靈得到安息?!?/br> 所以出游的計劃暫停,留下來小住一陣,并且監工,這很合理嘛! 從沒聽說過,曬太陽能讓死人安息的,但女王陛下非要這么認為,折騰的也是自家祖宗,別人沒有阻止的必要。 只不過,行宮平日沒人使用,非常低耗環保。 如今國王要住上至少半個月,隨行的人呢,一撥被派去挖墳遷墳,剩下的光是照顧傷員就捉襟見肘,達勒總管少不得要雇點臨時工來用。 這筆錢自然是要算在正常的內務預算里。 陛下如今懂得開源節流了,雖然達勒總管與有榮焉,但一想到,她的銀子都是挖墳兼坑蒙拐騙來的,他就很不忍心,甚至恨不得掏自己的錢暗中補貼。 可惜他也沒那么富裕,畢竟至少從陛下繼位,他就沒揩過油水。 每當缺錢的時候,他都很想管自己那位一輩子都沒見過面的堂弟,也就是某個封地中不僅農田豐饒,且有好幾座港口的堂弟要點 錢。 當然,內厄姆·達勒是個有教養的人,打秋風這種事,哪怕只是心里想想,也有點臉熱,根本不可能付諸實際。 而此時此刻,因為他突然臉紅,站在他面前,來應聘臨時女傭的村姑,也跟著臉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