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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伊拉表示不會。 又有人問這個名義上的罪責會不會帶來懲罰,這次沒等茉伊拉說話,珀西法官就表示不可能。哪怕是光明教會,也只是以教誨和凈化的名義抓人,不存在懲罰一說。 茉伊拉對此也默認了。 等到所有人都沒有意見了,女王的目光掃過眾人,終于切入正題:“既然如此,那在彌撒以外的時間,我們這些俗世中人,不應和神職人員過多接觸,以免再次發生慘劇,這點大家沒意見吧?” 何止是沒意見,簡直都要舉雙手贊成,有那閑功夫吃喝玩樂多好,傻子才樂意去教會。 只有沃里斯·珀西沒出聲,他總覺著這個走向不太對。以他對女王陛下的了解,被人這樣輕慢對待,早就該氣急敗壞了。如今她還這么好脾氣,只能說明一切都在她計劃當中。 就如同肆意羞辱他的那一日。 “既然如此,從今以后,在羅德瓦城內,收取什一稅以及繳納贖罪金的事務,將由王室派官員代理?!?/br> 在場之人無不震撼。 這太匪夷所思了! 原本以為,被教會洗腦的女王,只會為了向教廷投誠而不斷將權力讓渡出去,結果繞了一圈,反而把權力收到自己手里去了? 不,不可能,一定是女王太天真愚昧,以至于讓安德烈斯主教認為,放權給她也沒關系…… 茉伊拉淡定了喝了口水。 看在面前這些,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她未來的移動金庫。 面對錢,她確實可以多一些耐性。 “順便一提,因為中間要多一道手續,所以這些款項得前收取,也不用很多,一年就行?!?/br> 第10章 笑話 “你拿什么守護?” 提前一年交付什一稅? 貴族們再一次被這cao作給震驚到了,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而這筆錢……光是拿去放貸,就能生不少利息,憑什么便宜教會和王室? 他們七嘴八舌的反對起來。 茉伊拉試圖讓他們安靜,可她的音量,必然蓋不過幾十個人。 于是她將手邊的茶杯朝人群丟了過去。 尖著嗓子跟人說話的某個女公爵看到有東西沖著自己飛過來,尖叫著躲開,她身后站著的是珀西法官,杯子砸在他厚實的背上,又滾落在地,瓷片碎裂的聲音足夠讓場面安靜下來。 珀西法官氣的吹胡子瞪眼:“荒謬,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 茉伊拉冷笑:“以前沒有,以后就不能有了么?珀西法官,這件事違背了哪一條律例?” 珀西法官腫脹的臉上擠滿了窘迫。 如果需要增加賦稅,或者修改律例,確實需要推舉幾個貴族代表來跟國王反復探討這么做是否必要,只要貴族們齊心協力,那必然推行不下去。 可如今,顯然不是一回事,誰不同意就是跟光明教會作對,這個探討八成也是去跟安德烈斯主教探討。 對上剛死里逃生,因為沒法懲治兇手的主教?沒人愿意去。 珀西法官回頭看向沃里斯。 這個侄子思維活絡,或許會有辦法? 沃里斯·珀西也沒料到如今的事態,只能擠出一句:“如果大家沒法提前湊齊一年份的錢呢?” 貴族是有錢,可他們的收益,多半是通過田莊,在秋收之后一次性販賣,從而得到金幣。 要維持這個階級的體面,方方面面都要花錢,突然多出的一大筆開銷,不是人人都拿得出來的。 一個預付款,拿不出來還要強迫,就太不近情理了。 如果非要這樣做,那女王陛下恐怕連草包女王的名聲都維持不住,只會是人人提起都咬牙切齒的暴君。 茉伊拉神色平靜:“無妨,拿不出錢來,可以用土地莊園之類的產業來抵?!?/br> 珀西法官下意識道:“哪有這種事……” “當然有,教歷128年,當時的珀西子爵用一座酒莊,繳納了他的三女兒和異教徒偷情產生的贖罪金以及當年應付的什一稅;教歷132年,他又用用20畝田地繳納了□□女奴致使其自殺的贖罪金……” “陛下,不用說了……” 珀西法官掏出手帕,不斷擦著額頭上的汗。 茉伊拉口中的這位珀西子爵,是他的堂叔,也就是沃里斯·珀西的外祖父。這些荒唐事被當眾扯出來,面子上太不好看。 茉伊拉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一群貴族,眼神里的意思很明顯:還想讓我接著說嗎? 貴族世家底蘊深厚,誰家祖上都出過荒唐人,荒唐事,大約也都有手頭緊只能用田地抵錢的時候。 這些事,他們自己或許都不清楚—— 畢竟也不是誰家長輩,都愿意把羞恥的行為當談資說給小輩,但茉伊拉手里有教會的賬簿,一樁樁一件件,如數家珍。 女王和貴族們的第一次正面交鋒,貴族完敗。 這一措施徹底實行下去,是一個月之后的事。 之所謂花費這么久,是因為不光什一稅,連贖罪金都要提前一年交保證金,下一年多退少補,并重新評估。 而之所以貴族們沒再去鬧,是因為最厭惡光明教會的幾個老派貴族,以赫斯特公爵為首,都以身作則,乖乖交錢了。 赫斯特公爵還交的非常多,仿佛突然轉了性子,把大半輩子欠下的錢都補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