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就沒有懷疑過，我為什么突然性格變了？”

    鄭邵東：“你不是說你想改脾氣嗎？對了，你在遺書里說你想做一個好孩子來著！”

    陶畫搖搖頭，“都是假的?！彼^接著說：“穿進趙歲身體里沒多久，漸漸地，我發現我的身體開始發生一些變化?！闭f到這里，她面向陸彥，“你還記得嗎？之前我的喉結變小了?！?/br>
    陸彥：“記得?！?/br>
    陶畫：“喉結變小，我去醫院檢查，沒檢查出來什么結果，我那時還沒明白為什么會發生這種變化。直到后來才弄清楚，我的喉結不是在變小，而是在消失，我的身體在漸漸變成女孩子的身體，在漸漸變成我原本的身體?！?/br>
    陸彥似乎在回想什么。

    鄭邵東像是被雷劈中，整個人被劈得四分五裂，“cao……”

    “既然在變回自己原本的身體，那么我又怎么可能是趙歲父母的孩子？我早就做過親子鑒定，結果證明，我和趙歲爸媽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是趙歲，我的身體從趙歲的身體變回來我原本的身體，我怎么解釋身上發生的變化，太不科學太荒誕了?！?/br>
    “我害怕，很害怕，所以選擇離開?！?/br>
    “至于離開的方式，你們都知道了?！碧债嬚f完，長長地吐出憋在胸口的氣。她只說了平行世界，但沒說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他們是小說里的角色。

    “所以你不是歲哥?！编嵣蹡|胸膛劇烈起伏。他就說，他就說他的歲哥怎么變化這么大，怎么變得娘們兒唧唧的，敢情她，她還真是個女的！

    “我不是?！?/br>
    遭受巨大打擊的鄭邵東差點暈了過去。他一時失去理智，怒道：“你！你把我的歲哥還回來！”

    陶畫：“你以為我不想嗎？我莫名其妙穿到這里來，你以為我不想回去嗎？這能怪我嗎？”說到這里，陶畫眼睛一紅，“我想我的爸爸mama，我想的朋友，可是我沒辦法回去?！?/br>
    她眼睛鼻子紅紅的，淚光盈盈，鄭邵東理智逐漸回歸，他張口結舌，“對不起，我……”

    陶畫垂首，淚珠從下巴滑落到陸彥牽著她的手上。陸彥睨了鄭邵東一眼，然后輕柔地擦擦陶畫的眼淚，“你沒有錯，不怪你?！?/br>
    大約是觸底反彈，她的委屈和苦悶像拉開閘門的洪水，洶涌地傾瀉出來。

    淚水越擦越多，陸彥索性不擦了，他將她摟入懷中，輕輕地拍她的背，安撫她。

    鄭邵東手足無措，懊惱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唉呀，歲……咳，那什么，陶畫，我剛才就是……唉，對不起，不是有意的?！?/br>
    陶畫依舊哭。陸彥給了鄭邵東一個眼神，鄭邵東頭疼，他做拜托的動作，“陶畫，我錯了，不是故意要兇你，不是故意要怪你，我就是一時腦袋發昏，一時上頭了?！?/br>
    陶畫想說話，但哭著哭著，也不知道怎么就嗆到嗓子了。

    她咳嗽幾下，陸彥把水喂到她嘴邊，她喝了點水，嗓子好了之后，對鄭邵東說：“不怪你，你生氣也是應該的?！?/br>
    “我也不是故意————”

    “我知道?！?/br>
    鄭邵東把話咽回去，他惶惶然，一屁股坐下，又思及已經消失的趙歲，他按住額頭，淚腺發熱。

    這邊，陸彥抬起陶畫的下巴，說：“我就這么不值得你信任？為什么一開始不告訴我？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陶畫面含愧意，“對不起，陸彥?！标憦┑偷蛧@氣，他說：“小桃花，以后無論如何，都要相信我，聽到沒有？”

    “知道了?！?/br>
    此時的陸彥和鄭邵東的心情則完全是兩個極端，陸彥幾近欣喜若狂。

    他喜歡的是穿過來的陶畫，不是趙歲，趙歲消失了，陶畫沒消失。

    他的小桃花還在。

    沒有自殺，沒有跳海，還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他情不自禁，無法控制，再次抱緊她。

    然后，他想起了什么，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

    看到自己戴過很久的平安符，陶畫怔怔。陸彥把平安符重新戴到她脖子上。

    “這一次，不準再取下來了?！彼谒叺驼Z。陶畫嗯了一聲。

    鄭邵東惶然的聲音傳過來，“那趙姨趙叔怎么辦？”

    聽到這話，陶畫唇抿得更緊了。鄭邵東：“他們有權利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br>
    “別害怕?！标憦┡呐乃谋?。

    片刻過去，陶畫說：“我會向他們坦白?！?/br>
    趙家別墅。

    傭人聽到門鈴在響，趕緊去開門。

    一開門，她不可置信道：“小歲？！”

    陶畫沒應聲。傭人慌亂無措，大喊，“太太！先生！”

    等趙爸趙媽下了樓，看到陶畫后，俱是一驚。

    趙媽：“你這是……”

    “我有話要和你們說?！碧债嫷?。

    “你要說什么？”

    陶畫環視客廳里的傭人。趙爸道：“上樓來?！?/br>
    到了二樓房間，和傭人隔絕后，陶畫微微沉氣，說：“叔叔阿姨，對不起，我隱瞞了一些事情?！?/br>
    “什么事情？”

    “其實我……我曾經是你們的兒子?！?/br>
    趙爸趙媽失色，“你說什么？”

    房間里的燈仿佛在晃動，趙媽頭暈目眩，四肢仿若失去知覺，她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小歲他早就已經不在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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