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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奚嘗試著分析了一下,他所有的冷漠和暴躁,其實都是源于內心的缺失和不安全。 只是時間久了,這種情緒融入了骨血,大概他自己也不這樣覺得了。 對話框中的字反反復復刪了又改,孟奚最后下定了決心,打上了:【陸嶼你好,多有打擾實屬抱歉,請問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br> 既表明了來意,也不顯得親密。 就看陸嶼晚一點怎么回復了。 如果他直接拒絕了自己不愿意溝通那就算了,她只能再想別的辦法。 如果同意溝通,那她就去找他好好聊聊。 有時候和家里的矛盾,反而和外人去講更有效。 陸嶼家室特殊,又是這樣的性格。從小到大從來沒人能開導他,他那些委屈只能自己咽,一定很辛苦。 發出去消息后,孟奚將手機關機放回床頭,吃了早餐后就去上學了。 青蕪市中心四季酒店。 頂層套房。 落地窗外晨光熹微,洋洋灑灑的落在陸嶼冷淡的側臉。 陸嶼穿著昨晚的衣服窩在沙發里,眼底有些發青,昏昏沉沉的睡著。 “叮咚~!” 手機提示音聲音突兀的響起,在安靜的套房內格外清晰,吵的他猛然間睜開了眼睛。 陸嶼立馬拿起手機解鎖,看到孟奚回復道:【陸嶼你好,多有打擾實屬抱歉,請問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br> 他修長的手指摩挲了幾下屏幕旁孟奚的頭像,無意識的敲著手機。 孟奚的回復可以說是十分公式化。 就像是生活中隨處可見的電話客服官方問候語。 她說,請問你在哪里住,我有事找你。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能見到孟奚? 而且還是她主動要來。 盡管是有事相求,但是陸嶼的心情還是微不可查的好了起來。 熬了一宿的額頭原本還在突突的疼,等回信也等的焦灼,可真看見她回信,他所有的頭痛和煩躁都化為了烏有。 就像初春時冰雪消融,春風暖煦,萬物復蘇。 陸嶼極淺的笑起來,手指點在對話框打著:【青蕪市四季酒店,1701】 他握著手機又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回信。在看時間的時候看到上面寫著周六,才想起今天還要上課。 她成績優異,肯定是不會帶手機去學校的。 陸嶼扯唇自嘲,把手機隨手放進褲子口袋里,走進衛生間洗漱。 在用冷水洗臉的時候,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沈康盛說的話。 “嶼哥,孟奚那樣的好學生,肯定喜歡成績好的……” “倆人得能帶著一起進步的?!?/br> “性格也不合,怎么也跟咱們這樣兒的不合適吧?” “就算追上了,異地以后,大學里有的是人趁虛而入……” 陸嶼神色一凝。 又想起那天晚上,孟奚抱著資料站在自己門口的樣子。 纖瘦嬌弱,怯生生的。 就像風一吹就能刮走似的。 他輕嗤一聲,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神色冷淡倨傲。 還真以為他是掏錢找關系上的一中了? 陸嶼從沙發上撈起外套隨意往身上一套,拿起車鑰匙走到地下車庫,開著跑車就往陸家的方向走。 沒人知道陸嶼學習到底是什么水平,但是他自己知道。 不想學是不想學,真學起來,誰能有他腦子好用? 陸嶼打著方向盤,想起家中的許白竹,神色愈發冷。 母親? 這世界上那么多人都配做母親。 她許白竹最不配。 - 暮夜門口。 沈康盛一伙人從里頭傳來,瘋了一宿的少男少女們精神還是很好,臉上洋溢著醉生夢死的快樂和興奮。 在該讀書的年級選擇不讀書出去玩,似乎在她們的眼里是一件很叛逆很酷的事情,就仿佛做了大人的事情,自己就真的長大了。 后面幾個男生笑嘻嘻的上來勾沈康盛的肩,嘴里叼著煙說:“盛哥,咱們幾個打麻將去?” 沈康盛正要笑,旁邊經過一伙人,其中一個小子遲疑的說著:“偉哥,你真的要對小姑娘下手?” 劉偉冷笑一聲:“不然?老子他媽的為了駱鶯什么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了,要是孟奚臉都花了她還挽回不了陸嶼,那就是她自己沒那個命!” “偉哥,關鍵是你要是把人家打毀容了,你可是要坐牢的!再說了,關鍵還不是陸嶼把她甩了?你要是真想報復,真喜歡駱鶯,那你也該對陸嶼下手啊……打人小姑娘……” 劉偉惱了,一巴掌打他鴨舌帽的帽檐上,“就你他媽話多!打了陸嶼,駱鶯能不心疼?打壞了她不是更一輩子不理我了?” 那個被打的小紅毛委屈的摸著頭。 暗暗腹誹。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舔狗,連他都感動了,人家姑娘也沒見多看你兩眼。 沈康盛眼中笑意頓無,冷著臉疾步走上前,一把拉過劉偉說:“你認識孟奚和陸嶼?” 劉偉本來就火大,冷不丁被個男的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罵罵咧咧道:“你他媽一天天就cao心別人閑事了是吧?滾!” 顧不得劉偉罵咧,沈康盛一把拎住他領口就往小胡同拉。沈康盛比他高不少,劉偉壓根沒有反抗的余地:“過來,我有事跟你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