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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淑慧第二天向石伽伊道歉,這讓石伽伊反而有了負罪感,因此,在一次華人圈聚會中,喝了些德國啤酒后的石伽伊,主動向袁淑慧說起了霍景澄。 她沒有提他的名字,全程用了Ginath這個名字,這是霍景澄的英文名。 那晚,石伽伊說到她與他失聯,幾個月的杳無音信后,她被家人送到瑞典留學,從此,再無相見。 袁淑慧總覺得她的故事沒講完,卻又不敢問,憋了幾天后,石伽伊終于大發慈悲主動提起。 在一個周末,兩個女孩難得沒有課業的煩惱,窩在一起研究喜歡的衣服品牌這一季的新品,石伽伊買了一條滿意的裙子后,突然說:“你想問什么就問吧?!?/br> 袁淑慧之前好幾次想開口,又怕她再次提早睡覺不理人,便打消了念頭,既然石伽伊主動提起,她立刻開口道:“上次你講的故事還沒說完,他就這么失蹤了嗎?” 石伽伊起身泡了杯咖啡,坐到陽臺的躺椅上,突然說:“以前我家里也有個這種椅子?!?/br> 以前,我經常和他相擁躺在這種椅子上看書、睡覺,還有親吻。 “后來我家搬到了早先買的閑置的公寓中,我每天都在等他的電話?!?/br> 袁淑慧也泡了杯咖啡,搬了個椅子到陽臺,坐到石伽伊對面。 霍景豪確實讓石家吃了不少苦頭,這也使得石mama對霍家最后一點好感也消失殆盡,包括霍景澄,他成了她心中不可提及的人之一。 所以,他們搬離了胡同后,沒有和任何街坊鄰居再聯系,停了家里的座機電話,換了手機號,從住了半輩子的胡同離開,不留下任何痕跡。石伽伊堅持不換手機號,直到她的手機莫名丟失,她也沒等來霍景澄的電話。 新換了手機和電話卡后,她讓石爸爸告知了霍伯伯,直到二〇〇五年春節,才等來霍景澄的消息。 可等來的,卻是,霍景澄結婚的消息。 她以為聽錯了,向她父親確認了好幾遍,老石肯定地對她說:“霍雋住院后,幾個大集團聯合打壓,霍景豪根本無法控局,霍氏岌岌可危,霍家小兒子霍景澄與何氏財團的獨生女聯姻,才能讓霍氏起死回生?!?/br> 石伽伊問了好多遍,為什么是霍景澄,老石給出的答案,非常簡單,也極讓人信服。 因為,何氏獨生女何曼思喜歡霍景澄。 老石還給她看了報道霍氏與何氏聯姻的報紙,寥寥幾句話,瞬間將石伽伊打入了地獄。 那個冬天,她得了一場重感冒,甚至連續幾夜發高燒,每日渾渾噩噩,后來醫生來家里掛點滴也沒見好轉,家里人都急得不行,要送她去住院,她抱著床頭不去,覺得腦子糊涂點好,不用去思考。 半夢半醒的狀態下,她好像又回到了胡同,回到了她家的四合院,霍景澄在西廂房住著,給她讀書聽,陪她看周星馳的無厘頭電影,帶很多零食給她,在寂靜無人的夜,偷偷與她親吻,甚至做過更過分的事。他們對一切都好奇,但又害怕、緊張,他總是不舍放她回房,她總是在混亂中跑回房。 而每次被喚醒,打針或者吃藥時,她就會想起現實,她的景澄哥哥,現在成了別人的,丈夫。 那段時日,石伽伊回想起來,心就像裂開一樣,疼到麻木,疼到感受不到心臟還在胸腔中。甚至,有種這場病會要了她這條小命的錯覺。 非典那次發燒,她都沒這樣絕望過。 直到林止和江啟帶著林小風來看她,老爺子抱著林小風,在她床邊說話,她看著爺爺不知道何時又多了幾道皺紋的眼角,看著林小風流著口水抓她手指,笑呵呵地往她身上爬時,突然,毫無預兆地,崩潰大哭,不明情況的林小風跟著她一起哭。 江啟氣到踹門要買機票去香港殺了霍景澄,石mama安慰他說:“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就這樣吧?!?/br> 希望他們,從此不相逢,各自安好。 哭過那一場后,石伽伊當晚就退燒了,過了兩天,她又是那個健康、漂亮的女孩,只是,照江啟的話說,再也不囂張跋扈、趾高氣揚了,不再是那鮮活又有血有rou的樣子,仿佛她將霍景澄的淡然和冷漠學得十成十。 石伽伊笑著安慰他:“因為混世小魔王小時候壞事做多了,遭到了報應?!?/br> 江啟立刻不滿:“呸呸呸,童言無忌?!?/br> 石伽伊無所謂地笑笑:“你忘了我以前怎么欺負你了?” “我愿意啊,我得跟老天爺談談,我同意了嗎就讓你遭報應?!?/br> 石伽伊看著江啟貧嘴滑頭的樣子,斂了那未及眼底的笑意,說了句:“如果沒認識他的話,我或許會喜歡你?!?/br> 江啟因為這句話,怔了好久,等反應過來時,眼圈已經紅了,他慌亂轉過身,罵了句石伽伊什么,隨即說:“瞧你說的是人話嗎?我剛準備追別人?!?/br> “對不起啊,”石伽伊真誠地道歉,“我挺混蛋的,大概是逆反心理,又開始作惡了?!?/br> 她想看看老天還能怎么折磨她。 “不怪你,怪我欠虐?!苯瓎⒂中呛堑剞D過來,“是不是后悔認識他了?這也沒辦法,你命里有此一劫,現在我宣布,石伽伊,渡劫成功!” “沒有?!笔ひ琳f。 “什么?” “沒有后悔,再來一次,還是要認識他?!?/br> 江啟沉默半晌,恨鐵不成鋼地點著她腦門,一下比一下狠:“比我還欠虐,活該!活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