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霍景澄接過電話,只問:“媽咪最近怎么樣?” “很多人陪著她,放心?!?/br> 四月上旬時,內地官方媒體關于SARS的報道增多,但說法多是廣東、香港等地區的疫情已經受到控制。那時候,人們或無憂無慮或事不關己地生活著,甚至出門都不戴口罩。石爸爸在加拿大出差,他從外媒那兒了解到國內的危機,幾次打電話回來,讓老爺子和石伽伊出門一定要戴口罩。 石伽伊不當回事,也不聽話,沒少讓老爺子念叨。 這日早上要上學時,霍景澄送石伽伊走到胡同口,將自己的口罩拿給她:“洗干凈了?!?/br> “沒有別的顏色嗎?黑不溜秋的?!笔ひ磷Я俗鼛?,準備溜走。她不喜歡戴口罩,因為不僅勒耳朵,還影響她自由自在地呼吸空氣。 霍景澄察覺到她的小心思,在她轉身的那刻,拽住了她書包上方的拎帶定住了她。他向前靠了一步,另一只手從后面伸過去將她的頭發別到耳后,掛上口罩,接著是另一邊,石伽伊被背后的人圈在手臂中,一動不動,這個姿勢……她能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味,還有自己耳朵上若有若無的帶有涼意的手指觸感,這觸感突然傳遍全身,哪里都有點說不上的酥麻感,石伽伊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只是一個口罩,仿佛戴了好久,戴好后,她沒動,他放在她耳后的手也沒拿走,他的指尖,輕輕地捻上了她晶瑩剔透的耳垂。 石伽伊不知道,她的耳垂鮮紅欲滴,有著燙人的溫度,還軟得一塌糊涂,手指捻上的那一瞬間,霍景澄心里其實也驚了一下…… 女孩的耳垂,是這樣的觸感? 春雪在不遠處叫她:“石伽伊,走嗎?” 石伽伊忙應了一聲,跑過去,跑出胡同,直至拐彎,也沒回頭看他一眼。 春雪奇怪地看著她:“你和你哥哥在干嗎?” “???哦,他幫我戴口罩呢?!?/br> “你耳朵紅了呢?”春雪盯著她看,若有所思。 “???怎么回事?”石伽伊有點驚訝,隨即又說,“跑的吧?!?/br> 春雪想了想,“哦”了一聲。 “應該是?!笔ひ辆玖司径?,想著剛才莫名其妙的感覺,和上次在張大爺家門口一樣,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的,很奇怪。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春雪突然說:“你們倆,其實沒親戚關系吧?” “嗯?”石伽伊想了想,回道,“嗯,沒什么關系?!?/br> “那你喜歡江啟還是你這個哥哥?” 石伽伊奇怪地看著她:“什么意思?” 春雪見她這種表情,覺得問不出來什么,便聳了聳肩:“隨便問問,沒啥意思?!?/br> 四月中旬,非典在北京擴大傳播,本沒引起多大重視的肺炎,隨著被感染的人數成倍增多,政府終于緊急預警。 霍景澄離京的計劃一拖再拖,香港那邊的電話來得也比較勤,都是找他的,除去匯報他母親那邊情況的,還有他的同學和朋友。有次石伽伊聽到他在跟人聊投資,還有買進賣出等詞匯,石伽伊問了老石才知道這是股票用語。 一次閑聊時,石伽伊問霍景澄:“你是不是特別有錢?” 霍景澄失笑:“何以見得?” “你有好多電話,還全是談生意的?!笔ひ劣蟹N我啥都能聽懂的驕傲感。 她可能不懂他家庭情況的特殊,所以,一定的金錢、人脈或者地位,會讓他和他媽咪更有底氣,即使霍雋一直給他們庇護,但這種庇護誰又能說得準會一輩子,靠自己才更踏實。至少,以后,他不會任人宰割。 “我后悔把手機砸了?!被艟俺伪P算著應該再買一個,總去接座機電話實在太過于打擾老爺子了。 石伽伊腹誹:你終于后悔了,那么貴的東西…… 于是,石伽伊就這樣開始盤算起周末去商場給霍景澄買個手機的事兒,她把這件事當成一件必須完成的任務,而且要盡早完成。 畢竟,她下決心要對他好的。 趙小雨回學校交實習報告時,被告知學校里出現大量低燒患者,有幾十位同學被隔離,成為重點觀察對象。她院子里的其余住戶聽到風聲,怕她在學校被傳染從而連累他們,一起登門到趙小雨家找她,讓趙小雨搬出去住段時間。 趙小雨覺得別人惜命沒錯,但那態度實在是恨人,仿佛她已經是個病人了似的,脾氣暴躁的趙小雨不甘示弱,雜院里又爆發了一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戰爭。 石伽伊放學回家時,見霍景澄站在墻邊,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霍景澄你干嗎呢?聽墻角呢?”石伽伊問。 霍景澄見石伽伊回來,示意她過去:“他們在說什么,我竟然一句都聽不懂?!?/br> 石伽伊歪頭聽了一下,吵得一團亂,語速又快又急,他能聽懂才怪。正想著,她突然聽到趙小雨的罵聲,石伽伊這才察覺不對,跑到雜院沖進人群將奓毛的趙小雨拽到了石家。 “我連學校的門都沒進他們就覺得我已經感染了,你說那幫人是不是瘋了?”趙小雨氣急敗壞地說。 “得了,別跟他們置氣,都是惜命的主,我家房間多,您搬過來住幾天?!笔ひ僚闹暮蟊?,安撫道。 趙小雨勻了口氣,沒那么暴躁了,她問石伽伊:“你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