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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待時衣要比其他人格外有耐心和心軟幾分,只因她家里也有個差不多年紀的弟弟,看到她的樣子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弟弟來,所以便對她格外好一些。 “也不知道你這個年紀哪來的那么多好奇心,要知道在府里干活最要不得的便是好奇,還是好奇主人家的事情?!贝盒幼炖镫m然這么說著,但還是講起那位高師爺的事來。 第45章 暴富的第二天 四年前。 深秋時節, 天亮的晚。 拿著簸箕掃帚的春杏穿著一身靛藍薄襖,怯生生的跟在一位粗使婆子后頭,她們要趕在府上有動靜前把院外過道的落葉清掃干凈。昨天還下了一場秋雨, 地上濕漉漉的堆著一層厚厚的腐敗秋葉。 春杏進府才兩年, 現在還是個沒等級的小丫鬟。本來這清掃的活是單獨分給婆子、小廝的,但她沒什么根基人脈, 小廝看她好欺負,再加上認了個管事婆子為干娘, 便把今日分到了清掃活推給了她。 一同分到活的婆子也只是看了她兩眼,便指使著她拿上工具, 領著人一路快走。 拿著兩把差不多有她一人高的竹掃帚跟一個大大的簸箕,春杏不敢喊累也不敢停下,抬頭看了眼前頭的劉婆子, 她低下頭咬牙堅持。 等清掃完各個院子外的過道,此時天色已經亮了, 院子里的丫鬟們進進出出, 端水伺候洗漱的,負責去廚房提食盒的??粗齻兩砩洗┑拇淼燃壓驮鹤拥牟煌∫\,春杏眼里露出羨慕和向往。 “還站著干什么?!還不快拿上東西走!”劉婆子扭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的春杏喊道。 春杏被喊回神,立馬喊是, 快手快腳的拿起掃帚跟簸箕, 跟上劉婆子。 兩人匆匆忙忙的順著直道往前走,在前院往后院的拱門處,劉婆子跟春杏正巧碰上一行人。春杏沒敢抬頭看, 只豎起耳朵聽劉婆子跟那人的對話。 在得知是負責外院的王管事要帶著人去見城主的時候,春杏忍不住抬頭瞥了一眼王管事后頭跟著的人。 ……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當時心里就覺得這人長得好看, 就像話本里說的小郎君?!贝盒右荒槒碗s地回憶著說道,“后來沒幾天就聽到說他是府里新來的師爺,住在外院待客的小院子里,上頭的管事要挑幾個丫鬟小廝過去?!?/br> “那時候我只是個小丫鬟心里自然是期盼著去的,但現在我則是慶幸我沒被挑中?!贝盒诱f。 時衣眼巴巴的看著她,追問著道:“是后面發生什么了嗎?” 春杏點點頭,“從小丫鬟里挑了兩個人過去,其中有一個還是當時跟我住一間通鋪的她叫小花,不過管事嫌這個名字不好聽,便改成春花?!?/br> “三年前那人娶親,娶的是王家小姐,我其實有見過那位王家小姐一面,那時候覺得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闭f著她頓了頓,“后來有一天早晨,春花來找我了,她哭哭啼啼的眼淚怎么都止不住。我看她那個樣子,心中一個咯噔連忙追問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br> “她只是使勁的哭也不說話……再后來,我聽到傳聞,春花被欺負了,她不是自愿的,但是沒辦法?!贝盒诱f,“那人自知有錯,求到城主面前。而后春花進了那人的宅子,半年后春花便沒了?!?/br> “還是春花爹娘把事鬧開了,我們才知道春花沒了的事情。據說春花沒了的時候,還懷著五個月的身孕,人是被活活打死的?!?/br> 春杏默了默,垂下眼睫,“那個人欺負了春花,求城主把春花要了過去,但卻沒好好待她?!?/br> “其實那人求城主把春花要過去的時候,懷有身孕的王家小姐來城主府大鬧了一通。指著那人的鼻子罵他忘恩負義。聽說娶親的宅子都是王家給王家小姐的嫁妝,他卻花著夫人的嫁妝花天酒地,在外頭養外室?!?/br> 春杏默默地說完,沉頓了一會兒,似想要時衣附和她一般,繼續數落道:“可不止呢,這人吶當以為自己高人一等的時候,就慣會暴露出見不得人的一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br> 聽完這些,時衣便沉默著不出聲了。 春杏看著她這樣子以為是被嚇到了,連忙出聲安慰,“你也別怕,見到那人就繞道走,在外頭特別是城主府他是不敢亂來的。上次春花的事,城主可是狠狠責罰過他?!?/br> 說完她怕時衣不相信,左右看了看,湊近了小聲說:“我聽在城主跟前的伺候的小姐妹說,他最近過的可不順了??辞闆r城主似乎打算收拾他呢!你放心好了,他最多就是秋后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br> 時衣愣住,抬起頭眼睛發亮的看著她,“真的?” 春杏忙著手里的活,惡狠狠的點點頭,“可不是!近來外頭鬧得沸沸揚揚的,就你們酒樓那個下毒的事,我們心里都敞亮著呢。那王家不就是仗著姓高的在城主府當師爺么,哼哼,等這個師爺沒了,看他們哪來的作福作威!” 時衣心中一轉,頓時那些小聰明什么的也不敢耍了。感情這城主心里亮堂著,就等著抓住這把柄好一口氣擼了全結果了呢。也難怪那王家少爺見天的帶著人上門砸東西,也不見徽城長街上巡邏負責治安的侍衛長過來。 所以,這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了么? 雖然心里松了口氣,但是她也不能白來一趟,那什么高師爺跟城主還沒瞧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