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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婆子有著一張長臉, 眉毛稀疏,眼睛小而細,顴骨高鼻梁挺, 嘴唇薄而蒼白,一副刻薄相。 聽到小二的話,婆子嘴里嚎著的音卡了卡,而后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又接著嚎哭起來,嘴里不斷叫罵著。 小二見她這般,也沒再搭理,轉而看向站在婆子旁邊羞紅一張臉,不知道該怎么勸說的男子。 “高小郎,你家母親這般鬧總歸不是辦法。況且我們天香樓還要做生意的?!毙《涣羟槊娴恼f,但心里對眼前這人充滿同情憐憫,“上次我們掌柜好心看在你孝心的份上,給你免了一桌飯菜。但也不能回回都這樣!” 被稱呼為高小郎的年輕男子,身上穿著身洗的發白的長袍,身形雖然有些瘦弱但身姿挺拔如一株青竹。 他面龐白凈,長得清秀,此時被小二這番直白的話說的臉色漲紅,更在在周圍人指指點點的目光中,恨不得從地上找個縫鉆進去。 “娘!你別鬧了!我們走吧!”高小郎伸手抓住高母的手臂,試圖拽起她離開。 他一個讀書人的力氣哪里是慣做力氣活的高婆子能比的,高婆子巍然不動立在原地,開始耍起無賴:“我不走!我要吃松鼠桂魚、魚丸豆腐湯、清炒藕片……” 在眾人圍觀下,那高婆子毫不在意臉面,直接報了一大串菜名,而后直接對小二嗆聲道:“這酒樓天天人來人往多少食客,一天進賬多少銀錢,免我們寡母倆一頓飯錢怎么了!” 小二氣結,頓時氣的胸膛上下起伏的厲害,他從來沒見過高婆子這般無恥的人,于是也不在乎什么了,指著高婆子的鼻子罵。 “真是好笑!我們天香樓一天多少食客,進賬多少關你這婆子什么事?還免你們寡母一頓飯錢怎么了?”小二罵道,“感情我們天香樓的銀錢都是天上掉的?地上憑白撿的?沒錢吃不起就不要來天香樓!我們天香樓又不是行善堂!” 一番話下來,高小郎臉色青白。而高婆子才不管什么行不行善的,見小二鐵了心不給飯吃,便躺地上開始打滾撒潑,還哭嚎著罵天香樓喪盡天良,咒起一眾掌柜小二來。 小二也氣的粗脖子,最后吼道:“再這么鬧我就去報官了!” 頓時,高婆子的哭嚎聲戛然而止,顯然報官這兩個字對她這個無賴來說,也是很有威懾力的。 高小郎趁機勸說:“娘,我們走吧!我兜里還有一些銅錢,我給您買碗餛飩吃?!?/br> 高婆子便順著他遞過來的臺階下,撐著他的手從地上爬起來。 兩人結伴轉身離去,離開前高婆子還有些不甘心的在天香樓門前啐了一口。 圍觀的人見他們離去,便也紛紛散開。不過近些天的談資便是夠了,也就心滿意足的離去。 小二擦了把汗,頓時想起那位大人來,心中一個咯噔連忙轉身跑回大堂內,見那位大人就坐在大堂里的一張方桌上喝茶,緊繃著的心松了下來,便笑著上前道了聲歉,接著繼續把人帶上二樓包廂。 …… “……這事還是我后來才知道的?!辈踢B回憶著說道,“那高婆子后來又來鬧了幾次,不過都顧忌我們說要報官的事,也沒鬧很大?!?/br> “再后來不知道是過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高婆子一直沒來鬧了,一打聽才知道,高婆子是來徽城看病的,但病沒治好人沒了?!?/br> 蔡連:“當初我還唏噓過一段時間?!?/br> 時衣點點頭:“所以你覺得是當初高婆子來鬧的事,導致現如今成了高師爺的高小郎來找天香樓麻煩?” 蔡連點了點頭,而后苦笑一聲:“當初我父親好心見高小郎孝心所以特地給免了一頓飯菜。許是他還記著這一頓免飯之恩,在我父親管理天香樓的時候未曾來找麻煩?!?/br> 經他這么一提醒,時衣恍然想起眼前這位看著四十左右的蔡掌柜,從他父親手里接過天香樓也不過是半個月前的事。 時衣沉思一會兒,轉而問了一個有些不相關的問題,“當初高婆子在天香樓鬧事的時候,那個小二嘴里的大人是誰?城主嗎?” 因為蔡連是那天天香樓打烊后,從那個小二嘴里得知高婆子來鬧事的事情,出于小二對那位大人的緊張程度,再告知蔡連的時候,順帶著也說了幾句那位大人。 蔡連搖搖頭:“不是城主大人,而是府衙的主簿大人,孫大人?!?/br> 時衣一愣:“孫?孫主簿?” 蔡連:“對,就是這位孫主簿?!?/br> …… 從天香樓出來,時衣帶著一腦子的疑問。在最后,她答應了蔡連屆時盤下天香樓,并解決王家的事。 但出了天香樓,時衣卻覺得這一趟雖然收獲不小,但卻覺得這里頭的水也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四年前的孫主簿,在今天王家鬧事中有扮演了什么角色?四年前,高小郎是被當時的孫主簿舉薦入的城主的眼的嗎? “唉——”時衣嘆了口氣,“難哦?!?/br> …… 第43章 爆紅的第十天 她嘴里這么說著, 臉上卻露出興奮,眼中雀躍著渾身上下都躍躍欲試。 出了金鱗街時衣便徑直朝城主府去。 城主府位于徽城中心地帶,從徽城上空俯瞰, 以城主府為中心。它偏右上位置則是府衙, 偏左上位置是徽城乃至周圍城池都赫赫有名的桐廬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