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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覺出了,忙拉住他的袖子搖頭。 趙宴被他那么一踹,早回了神,半躺在地上,一臉怔忪的看著阿沅和楚珣。 他看見阿沅的手緊緊地拉著面前之人的袖子,也看見阿沅臉上不加掩飾的擔憂和關切。 半晌,他仰著頭看楚珣,半晌將眼神落在的左腿上,“嗤”地冷笑:“你不愿見我,也不愿跟我走,竟然是為了他。表妹,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為何會輸給他這樣一個…這樣一個…” ——一個性情陰鷙的殘廢。 第19章 (修) “那他喜歡你嗎?他可有像我一樣因為想娶你,明知自己愚笨,卻還是一年又一年的科考;因著想娶你,尸山血海里用命去搏殺,去建功立業嗎?” “他有經常想起你嗎?在白天、夜晚、晴天或是雨天的時候,一遍遍的想起你嗎?” …… 阿沅聽著這話,不由怔忪了一瞬。 楚珣他喜歡她嗎?阿沅無法從他冷漠的眉目看出端倪。 卻想起見月齋滿宿、滿屋滿院的花燈;又想起上輩子下雨時,靜靜坐在廊下的背影;想起她病時的桃花熟水,又想起上輩子她死后落在自己手背上那滴炙熱的淚。 世上是有很多人同他一般,對著人的時候訥訥無言,說不出一句中聽的話。人后,卻默默的什么都做了。 半晌,阿沅開口道:“可我從來都是將表哥看做是親哥哥?!?/br> 她蒼白的臉上帶著疏離的笑容,只給予他短短一個眼風,沒有多余的表情。趙宴眼里的亮光一點點的熄滅,半晌,他聲音有些哽咽:“只是因為我晚來了半月嗎?” 他指著楚珣道:“可他有比我先遇見你嗎?他只是比我多了些運氣!若再給我幾年時間,我也可以位極人臣!” “表妹,你看他,他若不是身份在這里,他這樣的腿怎能與你站在一起?” “表哥!”阿沅終于聽不下去打斷趙宴的話。淙淙雨聲中,她站在廊下,偷眼看向楚珣。 男人站在一邊,仿佛沒有聽見趙宴的話。他低垂著眉目看著雨中的石子,他臉上面無表情,只眼睫凝著幾分冷漠。 是要聽多少這樣錐心刺骨的話,才能這樣不動聲色?阿沅不知道,莫名的心臟抽緊,她眉目冷凝,帶著嗔怒,“表哥又有什么資格這樣說我夫君?” 夫君?聽著這個詞語,楚珣低垂的睫倉促地抖動了好幾下,半晌才克制住抬眼看她一眼的沖動。 一邊的趙宴卻呆住了,這么多年,他從未見她生氣過,如今他生氣,卻是為了別人。 阿沅身子本就不舒服,又情緒激動,不自覺地有些頭暈腦脹。 楚珣見她臉色不好,吩咐一邊的白芷:“你先帶著阿沅姑娘回去?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br> 阿沅也不愿再聽趙宴分辨,轉頭道:“這雨越下越大,路上泥濘,表哥還是早些回去吧。阿沅今日身子確實不適,便先失陪了?!?/br> 她說完這話,微微見了一禮,便領著身邊撐傘的白芷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一時間,趙宴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他與她這一面之后,便是真正的沒有交集了。趙宴突然不顧一切地從地上爬起來,要沖進雨幕去追阿沅。 他剛走了幾步,便被一邊的楚珣拽著領子拉回來。一使勁,將他貫在一邊的柱子上。趙宴沒想到他手勁那樣大,當下一聲悶哼,雙眼猩紅地抬眼看向楚珣:“你干什么!” 楚珣壓低眉睫,沉聲道:“你未聽見讓你早些回去?” 趙宴掙松他鐵鉗似的手,額角繃起幾條青筋:“我與自家表妹說話,與你有何干系?”他盯著楚珣?!耙?,現在不是在朝堂,楚大人!” 楚珣口氣森然,低聲道:“不巧,你說的自家表妹,正是在下的夫人?!?/br> 趙宴紅著眼睛道“你不就是仗著自己身份高嗎?可你不還是借著劉貴妃的勢才會爬這樣高?不然,你一個泥地里爬出來的瘸子,當真以為自己配得上她?” 聽了這話,楚珣冷冷一聲笑,撩起眼皮:“那你呢?若沒有你那個做兵部尚書的爹,你這樣一個被瘸子單手捏起的紈绔,會晉升的這樣快?” 楚珣沒給趙宴回話的機會,拽著趙宴脖子的大手逐漸收緊。趙宴被掐的臉色青白,說不出話來,猩紅的眼睛狠狠地盯著楚珣。 楚珣道:“你是不是當真以為若是沒有我,宋姑娘定會嫁給你?” 楚珣放開鉗著他脖子的手。 趙宴狠狠幾聲咳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本就如此,我與阿沅是青梅竹馬。我會娶她?!?/br> “娶?你是當真不知宋姑娘在你趙家過的是怎樣的日子?”楚珣眉心蹙起,眼中含著戾氣:“你說你要娶她,趙氏那樣的性子,焉能同意?” 楚珣與趙氏有過交集,自是知道趙氏不會是真心實意的同意。若不是真心的,趙宴娶了阿沅,阿沅是要一輩子看著趙氏的眼色過活。 而阿沅,永遠不會想過那樣的生活。 阿沅性情看似溫和軟糯,從從容容,實則很有自己的驕傲和原則。 半晌,楚珣終于開口道:“你并非宋姑娘的良人?!?/br> 趙宴聽了這話,臉色一變,厲聲道:“我不是?那你是嗎?若不是你仗著自己的身份逼迫她嫁你。她如今已經和我定了親。我也與我娘說過,待我回來便娶表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