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綾給眾人都倒了些飲料，時mama問她：你們過年準備放幾天？

    就看吧

    按照之前時綾的假期，便是給員工放十天假，自己玩個十天，去店里看看，沒事兒又繼續在家玩。

    她看了看萬昔眉，等著她的答案。

    看你安排。

    時綾心說看自己安排，那就是從年頭玩到年尾。

    但對方這征求一家之主意見的樣子，還挺讓人舒坦的。

    晚餐很豐盛，明明只有五個人，卻吃出有了好大桌的氣勢。

    外婆吃很快，很早就下桌子看春晚去了。

    時綾之前吃瓜子吃多了，這會兒有些撐，在和沒幾顆好牙的外公比誰更慢，萬昔眉在一邊兒和是mama說話，聽起來聊得還挺歡。

    這年要人多才熱鬧。平常過年的時候，家里就一個時綾，就當多了一桌子人了。時mama問：你家里對時綾的態度怎么樣？雖然今年倉促了些，以后總不能不回去吧？

    時mama還是個重合家歡的人，就像時綾爺爺奶奶那家，再怎么不對，那些人再想和他們重修舊好的時候，時mama還是不會阻止。

    嗯，我會和他們溝通的。萬昔眉說。

    時綾給可樂撿了根翅膀丟狗子碗里，耳朵尖著聽二人說話。如果是以往，時綾肯定還會嘲一句，呵，還要留著明年過年？

    現在，她卻是緊張了些許，想那必須留著明年過年啊。

    外公外婆到十點就有些熬不住要去睡了，時mama還在講她小時候在家的時候，大家怎么守歲。

    那時候在鄉下，大家都差不多窮的時候，人也沒那么彎彎繞繞，幾家鄰居親戚湊在一起，開幾桌麻將，大人們都打麻將，小的們看電視或是放煙花鞭炮。想想，那歲月時光，都帶著些令人憧憬的味道。

    時爸爸說話很少，沉默著在給人發信息。

    時家有個一家人的群，是她堂妹建立的。雖然那些年他們和大伯家鬧很僵，但二伯家卻是有走動的。只是這個一家人的群有些冷清，比時綾只有三個人的朋友群還要涼。

    這三十的晚上，偶爾堂妹發幾張晚飯的照片出來，也沒人回復。

    時綾喝了些酒，熬到十一點的時候兩眼就上下打架。

    萬昔眉給她當靠枕，她一會兒睜眼看看電視，一會兒又閉眼假寐，呼吸綿長的，聽上半會兒就能跟著一起睡。

    時mama也還在和她的朋友視頻，各自祝福完，看了看時綾，道：都是26的人了。

    時綾被時mama的嗓門兒給說醒了，迷瞪瞪的看著她。

    終于，在凌晨到來的第一秒，時綾清醒了。

    她迅速給朋友們發紅包，外面的煙火也在同一時間迸發，最后她嗷了聲：睡覺！

    時mama還在說，以前哦，我們都是守一個通宵的。

    時綾拉著萬昔眉回了房間，關上門，她就趴在了被子里。

    睡了睡了，明早起來洗澡吧。我好困。時綾說。

    再困也要先洗漱了。萬昔眉拉著人的手，把時綾從床中間拉倒了床邊。

    時綾無法，側頭看了看她，突然說：我26了。

    記仇的很，估計是聽了時mama說的不高興。

    萬昔眉輕笑了下，勾了勾她的下巴：在我眼里，你還是個小孩子。

    時綾點頭，去年過的生日都是18，幾年理應是17的。

    她被拉著去洗漱，萬昔眉站在她旁邊，她刷牙，萬昔眉就洗臉，兩不耽誤。

    她看著萬昔眉，靈臺頓時清醒了一片兒。她看那么多段子，都說過年的時候應該和喜歡的人一起睡過去的。

    哎，今晚上怎么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她要怎么開口？

    時綾前些天來了大姨媽，這兩天又開始躁動了，看著萬昔眉的眼神恨不得貼上去。

    她刷完牙，迅速把臉給洗了，然后馬不停蹄地去翻東西。

    大衣被萬昔眉給撿進了屋里，這會兒扔在一邊，時綾看了看衛生間方向，又看了看大衣。

    伸手掏了掏。

    她是想做點什么事兒來著，但不是今天，只是想到了口袋里還放著這玩意兒而已。

    所以，東西呢？

    摸了半天沒找到，她連地上都趴著看了幾次，又進出了下客廳，看看是不是被她媽撿垃圾袋去了。

    結果沒有。

    要是丟了那多尷尬。

    時綾現在非常清醒，醒得已經腦補出無限尷尬地摳腳的畫面。

    直到萬昔眉拍了拍她的背，睡覺了。

    時綾抱著被子，不肯睡。

    要出去放煙花嗎？

    不放。

    時綾怕冷，也懶。

    萬昔眉哦了聲，把時綾的大衣給掛一邊兒去，忽地又想到了什么，從衣柜里拿出了一套紅色鏤空蕾絲的衣服，給時綾看。

    時綾一看，就又驚又喜得看著萬昔眉。

    這不是

    萬昔眉凝視著她，眼尾上挑，唇角勾著：你想穿給我看？

    時綾驚恐，不是，她就是覺得這很適合萬昔眉！過年送新衣服不是？

    家人有的，萬昔眉也得有！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第42章 拿人手短

    時綾看著萬昔眉手里拎著的東西，臉不由得熱了起來，她的眼光一向不錯，買的都是材質款式最好的，雖然她恨不得親自cao刀

    她只想要萬昔眉穿給她看而已！

    我不穿，買給你的。時綾梗著脖子，后面語氣有些小。

    萬昔眉疑惑地唔了聲，將薄薄的布料展開。她的手指很好看，指甲粉嫩，在那紅色的布料襯托下，顯得更加蔥白如玉，活像是在給什么有趣的東西打廣告。

    萬昔眉撩起眼，長睫羽扇了扇，幾分誘惑的語氣問時綾：你想看我穿？

    時綾被人一看，本來厚如城墻的臉皮忽地薄了些，她矜持地點頭，又發覺自己是不是太浪了些，索性眼睛瞥向了別處。她想著往日萬昔眉對自己的縱容，忽地覺得還挺有可能？

    僅僅是走了一會兒神，她的下巴尖兒就被萬昔眉給捏住了，輕輕地轉過來，兩人四目相對。

    你在想什么？萬昔眉笑眼問她。

    尋常走神，時綾不好意思說自己剛剛在腦補了什么不可見的有色肥料，于是含糊的語氣試探地問：我在想我們的關系像什么。

    糟糕，怎么說出來了！

    說完，時綾就有些后悔了。這樣莫名其妙的開始的關系，裝糊涂可能更適合彼此，因為一旦說出口，很有可能會以悲劇收場。

    同時，萬昔眉的手放了下來，她轉身坐到了床上，稍稍仰頭，看著時綾。

    收起了笑容，面帶嚴謹的萬昔眉，在此時有著一股子上位者的壓迫感，是時綾無法做到，也無法正視的。

    而萬昔眉語氣也同樣的正經：你說，像什么？

    時綾眨了眨眼，以應對自己挑起的慌亂，但反應似在此刻時綾，她下意識地拿起杯子，稍稍潤了潤唇。

    萬昔眉依舊注視著她。

    似在等著她的答案。

    此時此刻，是時綾第一次和萬昔眉過年，本該是愉悅的氛圍，變得僵硬，仿若寒冬在此時降臨到這間屋子，給人以寒風瑟瑟的錯覺。

    時綾強撐著笑意，靠著萬昔眉坐下，綿軟的床鋪塌下去了些，她下意識地想要上去蹭蹭，像是形成的條件反射，只要她這樣做，萬昔眉的心情就會很好。而萬昔眉卻將她拉了過去，動作溫柔且帶著安撫意味。

    時綾輕顫了顫，像是心里其實也沒譜，還在上下咚咚咚地敲著鼓。

    她的左手手指摩挲著戒指，堅硬又帶有棱角的戒指讓她又找回了些信心。

    時綾給這樣的親昵弄得有些腦子發昏，悄悄試探地問：就大佬和金絲雀的包養關系？

    萬昔眉眼里的笑意盡數散去，她閉了閉眼，舌尖舔舐著唇齒，忍住了想要懲罰小金絲雀的沖動。

    你哪兒像金絲雀了？

    體型？

    時綾跪坐著還撲騰了兩下手。

    然后看向萬昔眉，好似在說，看，我在飛。

    饒是自制力強、表情管控非常優秀的萬昔眉，也沒克制住，突兀地笑出了聲，她別開眼。

    萬昔眉認真地打量說：那我得想想，拿什么來包你。

    時綾說：看在是熟人的份兒上，我給你打個一折好了，不要9998，只要998就可以了。

    為什么不是98？

    愛要不要。

    那就998好了。

    金主爸爸想要驗貨，龐大的小鳥躲了躲，最終被鉗住了翅膀，壓進了被子里。

    氣氛陡然升溫，但卻沒達到時綾想要的結果。

    時綾心想，自己可是拿這個關系開脫的，她想聽的可不是這個。但話題卻偏得不能再偏，她想要再轉回去，又顯得生硬。

    厚重的睡衣給丟了出去，她被塞進了被子里，不得不說，她的鳥窩還是極其暖和的。

    時綾抱著萬昔眉睡，她的睡眠質量很好，只是沒睡著之前就非常不安分。

    萬昔眉一把將人的手抓住，放在了腹部位置，低語道：睡覺。

    時綾睡不著，好似被打開了哪個開關，此時還想鬧騰一會兒。

    不過被萬昔眉這樣桎梏著，時綾沒一會兒就發出淺眠的呼吸。

    萬昔眉陡然睜眼，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借著月光，直勾勾地看著窗戶。

    背后一大片溫暖讓她倍感舒適，又如她的心情。

    她覺得時綾有在喜歡她。

    只是，不知道時綾的喜歡有幾分，有沒有深刻到，可以全心全意信任自己。

    淡淡的光芒足以讓她看清屋里的全貌，這里滿是時綾的氣息，她并不想失去進入到這里的資格。

    如果讓時綾知道，自己為了和時綾在一起，有預謀的做的那些事

    時綾一夜好眠，這邊別墅區臨近郊區，一大早就聽到有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放鞭炮聲音。

    恰好，鬧鐘開始傳遍整個房間，時綾的臉埋在枕頭里，伸手去扒手機，扒到人之后，又反方向去找。

    鬧鐘給推遲，時綾在被子里沒睡夠得發出幾聲鼻息。

    她的鬧鐘每十分響一次，她能賴幾輪才起，正當她在被子里尋找熱源的時候，被子卻忽地進了冷風，隨后又迅速暖了起來。她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時綾探出腦袋，晨光下，萬昔眉已經開始起來換衣服。

    等到她的鬧鐘已經開始響第三次的時候，時綾終于打破被子的禁錮，爬出被子，給自己換了暖暖的出門的衣服。草草洗漱后，便出去拜年。

    大年初一不能讓人喊起來，不然一年都要被人催。不能倒水，不能說不好聽的話

    已經深刻在骨子里的東西，時綾倒是一個忌諱都沒犯。

    萬昔眉也是要一起拜年的。

    找到人的時候，萬昔眉正在廚房和家人一起包湯圓，糖心被塞得滿滿地，再在手心搓一搓，下鍋后，等湯圓浮起來就好了。

    鍋里煮著沁甜的甜酒，香味兒勾引著時綾的胃，時綾沒找到機會拜年，就已經自覺去拿了碗，給自己盛了一碗來喝。

    時mama的眼神不言而喻，但大概礙于忌諱，也什么都沒說。

    等到最后一個餃子下鍋，時綾拉著萬昔眉去洗手，洗完，趕緊回來。

    先給外公外婆拜年。

    兩人之前有商量過，老人家給多少都是心意，然后時綾和萬昔眉一人給倆老包了厚厚一疊人民幣。

    給長輩拜年送紅包，就沒那么多推拒的虛禮。

    看著二老高高興興地收了錢，時綾也覺得開心。

    紅包本來是時綾準備的，但萬昔眉說著也不能白在時綾家得便宜，萬昔眉那份就自己準備的。

    時綾沒去看有多少，但總覺得那厚度也不少。

    不過之前她外婆還拉著萬昔眉的手塞錢呢！

    時綾不在意地低頭看了看紅包，抽出嶄新的兩張人民幣，沖萬昔眉道：看，還漲了。

    嗯？

    以前我不是跟著我外公外婆住嗎？小時候窮，剛開始過年就十塊錢，后來就五十。去年也就一百

    萬昔眉聽著時綾小時候趣事，跟著笑。

    時綾也笑，然而笑著笑著，她就笑不出來了，她瞳孔驟縮，看著萬昔眉的紅包。

    你怎么比我還多一張？！

    時綾翻了翻自己兩個紅包，沒錯，各兩百。

    再看萬昔眉手里另一個，還是三張！

    時綾：？？

    萬昔眉：？

    兩人相顧無言，萬昔眉把自己的紅包上交：給你。

    時綾沒要。

    這次她沒有想要再拿回萬昔眉手里的紅包，反而想著，這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欠著呢。

    然后又跟小地主一樣去找她爸媽拜年。

    一串好話沖著時mama噼里啪啦地冒出來，時mama高興。

    時綾：給錢給錢。

    時mama：

    時mama跟欠了她的，從圍裙大口袋里拿了兩個紅封，給了時綾和萬昔眉一人一個。

    小財迷瞬間上線的時綾看了看紅包里有多少，又看了看萬昔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