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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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說來聽聽。裘亓準備洗耳恭聽,這人能編出什么花樣來。 北方獵族自去年年初起就洪水干旱各種自然災害不斷,地里收成慘淡,百姓們連飯都吃不起,更別提上交貢品了。 人族以黑河為界,一共分為四個民族,東方煌組,西方丘族,南方鬮族以及北方獵族,上交給獸人族的貢品就是由四個民族各自出一份組合起來的。 聽這人的意思,是想把鍋都全部推給距離主城最遠的獵族,這樣就算裘亓要去找帳算,也得費上些時日。 那人還在泣聲訴說,圣女大人您也知道,我母親又剛好是獵族人,而獵族郡王殘暴無情,從不顧忌底下人民的安危,天高皇帝遠,一紙訴狀還沒遞到圣上面前,就被掐滅在黑河下游,百姓們叫苦連天,小的小的實在不忍心,所以悄悄在貢品上做了手腳,希望能替獵族百姓減輕一些負擔。 莊南,你在胡說些什么?郁南空緊皺眉頭,你這是在指責郡王和圣上的不作為,是大不敬之罪! 裘亓看戲看得有些累,抬頭問站在一邊的嚴晚,婆婆有瓜子嗎,嘴閑。 不等嚴晚說話,裴羽卿就揪住她的耳朵把人拽回來,認真點。 夫人發話,裘亓豈敢不聽。 又坐在那等郁南空和她屬下演了幾個來回,裘亓才終于有臺詞可說。 抱歉,大人,讓你見笑了。郁南空一臉愁色,方才你也聽見了,這件事其中多有隱情,若是您能給我一點時間,我必定快馬加鞭,把結果和與此事有關的罪人送到您面前,隨您處置。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裘亓擺擺手,我對事情的經過不敢興趣,就是想問問欠我們的貢品什么時候能還上??? 這次不等郁南空答話,那跪在一旁的莊南倒是先發了聲,他一臉憤恨,咬牙對著裘亓說,你有沒有同理心!天災**這本就是無法預料的事情,獵族人民已經苦成這個樣子,現在你還借著那點貢品的由頭,得理不饒人,直接將三廠關閉,這不是在給本就難以生活的百姓,雪上加霜嗎!殘酷暴君! 這段話挺長,在場的人也不少,卻沒一個人在中間站出來打斷的,就好像這真是一臺替裘亓準備的戲,對手的臺詞她一句都不能少聽。 裘亓也是全程面無慍色的聽著,還挺有閑心地又端起茶喝了一口。 等那人一段情緒飽滿的輸出結束之后,才慢悠悠地開嗓。 你如此放肆,就不怕我殺了你?她瞇著眼一笑,畢竟我是個殘酷又冷血的暴君嘛,多殺一個也不多,你說對不對??? 哪知莊南毫不懼怕,挺直了腰桿,仰著下巴一副我犧牲我光榮的樣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為了百姓的利益,為了言語的自由,我死一死又有何懼。 聽完這話,裘亓都快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也是,要是她出手或許還正中對方下懷,到時候將仗勢欺人,訛要貢品的屎盆子往她頭上一扣,圣女閣倒是又要多一條為民抗爭寧死不屈的光榮事跡了。 妙,實在是妙啊。 人族皇帝好戰,指不定就想著找機會破壞和平協議,和獸人展開大戰,再匯集兩族的力量,去吞并精靈一族。 裘亓閉著眼睛一想,都能想象到這些人在挖坑的時候那種陰險狡猾的表情。 嘖嘖嘖,突然就覺得這一屋子的美人都和藹可親起來了。 起來吧,我不殺你。在一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裘亓淡淡地說,她撐著下巴,眼睛看向圣女,我今天找圣女你是為了解決事情,不是追究責任的,你們說獵族有多么多么可憐那都與我沒有太大的關系,頂多我代表獸人族對他們表示同情,不過救災賑災,這些恐怕是人族皇帝該做的事情吧,又為何要從我們不相干的獸人族貢品中克扣呢? 此言一出,郁南空的笑容都僵硬了。 這魔頭軟硬不吃到是在她意料之外。 道德綁架在我這沒用。裘亓繼續說,獵族交不上貢品,可以,那其他三族補上就好啦,我很好說話的啦,只要總體數量夠了,不管是從哪里來交上來的,都會用一顆感恩的心好好享用的,說起來,圣女您所在的煌族不是四族中最繁榮的種族嗎?隨隨便便就能拿上萬金來做賞錢,那稍微從手指縫里露出去一點,應該就能填飽現在正處于水深火熱中的獵族百姓的肚子了吧。 你憑什么對我們人族的事情指手畫腳! 裘亓笑嘻嘻地看向氣急敗壞的莊南,我只是在給一點小小的建議而已,畢竟我們圣女大人心懷蒼生,仁慈溫和,我覺得就算我不說,她也一定已經從自己的腰包里向獵族災民撥款賑災了吧? 她將目光轉回郁南空的臉上,你說我猜得對嗎,圣女大人。 郁南空不愧是能做大事的人,被當面揭穿,依舊能說能笑的,久聞不如一見,獸神大人果然機智過人,莊南聽見大人說的了么,我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回去之后賑災一事就全權交由你負責,一點差錯都不許出。 是,圣女大人。莊南咬牙回到。 誒,別走啊。裘亓喊住他,話卻是對圣女說的,圣女大人方才不是說這人任由我處置嗎?怎么,這么快就反悔了? 大人方才不是說,不打算殺他嗎?郁南空不解。 是啊,我不殺他,但也有別的懲罰。裘亓點頭,當著郁南空的面,站起來走到那魁梧的男子面前,仰頭盯著比自己還高處一個頭的他,跪下吧。 你,你說什么?莊南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裘亓直視他的眼睛,手指指地面,我讓你跪下。 她語氣聽起來有些隨意,但看表情就知道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男子身上,他面露難色看向郁南空的方向,男子膝下有黃金,他可以跪當今圣上可以跪圣女,但絕對不跪這獸人族的魔頭。 哪知郁南空正端著茶杯低頭輕吹,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咬著牙,莊南只得彎曲沉重的膝蓋,在裘亓面前跪下,倍感屈辱地咬牙開口,夠了嗎。 當然不夠,磕三個頭。 你別欺人太甚!莊南漲紅著臉吼。 裘亓唇角上勾,將聲音提得比他都高,圣女大人你可聽見了?我只是讓你的屬下給我磕頭道歉,他卻反咬我一口欺人太甚,這便是人族表示歉意的方式?那我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郁南空遠遠飄過來一眼,涼涼的目光落在男子頭頂,莊南,向大人道歉。 圣女大人 郁南空面色堅定,沒有因為男子聲音中的祈求有半點動容。 漫長又窒息的安靜過后,房間內響起三聲清脆的撞擊聲,男子磕完頭黑著臉捏起拳頭憤然離去,連禮儀都顧不上了。 目的達到,裘亓也不在意他最后一點的不禮貌,緩緩落座回自己的椅子上,換上一副天真弱勢的表情縮到裴羽卿懷里,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她,夫人我剛才害怕死了,那個叔叔他看起來好兇,我好怕他揍我。 裴羽卿唇角輕輕一勾,十分配合地拍拍她的背,大人無需害怕,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一唱一和,很難不讓人看出來她們是事先商量好,故意來惡心人的。 郁南空藏在袖中的手捏成泛青的拳頭,指甲快崩斷了,才勉強保持面上的優雅鎮定。 裘亓好像完全注意不到周圍氣氛的凝固,捏起盤子里一塊桃花形狀的糕點塞進嘴里。 誒,圣女,你們這廚師手藝不錯哈,糕點做得比我院里的人做得好吃多了,又軟又香。 大人。裴羽卿輕喚她一聲,手捏著帕子靠過來,替她擦去嘴角的碎屑,臟了。 裘亓甜甜一笑,沖她露出大白牙,謝謝夫人。 郁南空注意力落在兩人身上,沒錯過那點讓外人不可置信的親昵。 裘亓這個名字,在過去千年一直與血腥殘忍劃等號,她的手下敗將很多,其中最引起轟動的就是精靈王之女裴羽卿。 畢竟是精靈族,若是1v1對打裴羽卿未必會輸給原身,但原身卑鄙就卑鄙在它從來沒想過正面和裴羽卿對打,它趁藍棠落單的功夫將鳥劫持,隨后在裴羽卿面前以她的性命做要挾,要她自行帶上玄冰環束手就擒。 這環一帶就是幾百年,雖然這幾百年里兩人之間一點動靜都沒有,但大家都相信,以裴羽卿的性子,不可能會就這么甘于寄人籬下受盡屈辱,精靈族從不插手族外事,但也有仇必報,不論恩惠與仇恨都是以一還百。 想來裴羽卿也是個命硬的,竟然在這魔頭的折磨下,硬生生熬了這么多年。 只是想不到取環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手刃魔頭,而是大搖大擺地沖進合楊樓救人。 這中間發生的事,不只是外人好奇,連郁南空這個做圣女的也百思不得其解。 裴羽卿注意到郁南空注視著裘亓那過于直白的眼神,身子斜了斜擋住裘亓半邊臉,目光冷冷地掃回去。 郁南空正欣賞傳說中兇狠殘暴的獸神憨憨吃甜點的樣子,猛一下對上裴羽卿那雙像是要扒了她皮的眼睛,喝茶的動作頓住,面上倒是沒慌。 大人與裴小姐之間,感情似乎十分恩愛。 什么叫似乎,那叫就是,我和我夫人恩愛這事誰能有異議嗎。裘亓這話說得挺不要臉的。 也得虧現在不是在大街上,不然分分鐘站出來一百個人朝她噓聲。 郁南空笑了一下,眼皮垂落,手指在桌上點了點,聽聞獸神大人最近愛好收集畫作? 裘亓扯出一個假笑,感嘆圣女說話的藝術,cg圖被她這么一說,還顯得挺文雅的,好在她畫畫冊的時候是匿名,不然還得被陰陽怪氣一番。 偶爾看看。 哦?是嗎。郁南空沖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南空最近倒是有緣在民間無意間尋得一冊神作,既然獸神大人對此有研究,不如隨我一同欣賞? 裘亓心里覺得古怪,好端端的留她賞什么畫,怕不是有詐。 下人將畫呈上來之后,便退下去,房間里只留下她們四人。 大門一關,屋里燈光都暗上不少,裘亓看看裴羽卿,心里有點慌張,這詭異的氣氛總讓她有一種不安感。 裴羽卿對她遞去一個安撫的笑容,垂在一側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腰上拍了拍。 圣女其實不用這么客氣,我看的都是些不入流的畫冊,自詡不是什么欣賞得來高雅藝術的文化人,你就是把神作放我面前,我也感受不出它的美啊。裘亓試圖早點解脫。 郁南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將畫冊上的黃布掀開,打開一頁穩穩攤開在桌面上,此畫作,兼備藝術與通俗一身,或許正是大人喜好的那類呢。 裘亓的目光混了膠水一般的粘在那畫冊上,滿腦子的我曹,哪里還聽得見郁南空在說什么。 簡約的線條,做作的畫風,過于實誠的椰rou含量,這片大陸有且也只找得出一人畫得了這東西那不就是她嗎! 而且這桌上攤著的版本還是她廢掉的那版底稿。 撞臉當今圣女的那版! 裘亓暗暗咬牙,懊惱自己的天真,被花言巧語蒙騙過了頭,路仁就是個商人,她能賣自己消息就當然也能把她的消息賣給別人,當初還好心好意勸她改畫,結果轉頭就把這事捅給圣女,把自己的責任撇得干干凈凈,真是好樣的! 這畫 郁南空抬眼看裴羽卿,裴姑娘可是認識作者? 裴羽卿搖搖頭,凝視在裘亓頭頂的目光晦暗不清,倒是聽說過,只是那日我聽說的版本卻是,畫師本人不滿意這作品,親手銷毀了它,真沒想到有一日能親眼見到。 裘亓縮著脖子,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只覺得突然口干舌燥的,連忙端起茶杯大灌兩杯。 沒準沒準是那畫師一時疏忽,忘記了呢。裘亓小聲辯解,我看這畫也沒圣女吹得那么天花亂墜,充其量就是個廢稿的水平。 郁南空來興趣了,哦?大人何出此言,是否有其他見解? 裴羽卿也十分溫和地貼在裘亓耳側問,大人平日閱書豐富,一定有自己獨特的看法,既然圣女大人好奇,不如就說說,這冊子到底是哪兒不好? 前有狼后有虎,裘亓絕望地差點當場哭出來。 可是她是誰啊,她是未來要競爭奧斯卡的女人,這點小場面,不帶怕的! 嗯,那我就說說個人一點拙見。裘亓清清嗓子,擺起架勢,仿佛頭一次看見那畫似的,伸出手指在上面指指點點,其實吧,我覺得這個人畫的一般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幾點,首先,它畫面潦草,生硬,從作者的筆觸上感覺不到絲毫的情感寄托,就好像是生產線上的產物,一點都沒用心畫,我們都知道,藝術最重要東西就是那作品里的靈氣,這東西嘖,上不了臺面。 郁南空心里一陣輕笑,好一個沒有情感寄托,好一個上不了臺面,先是在裴羽卿那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再踩上她一腳,真是好話壞話都讓她說盡了。 既然如此郁南空聲音低下去,那南空便沒有沒有心理負擔了。 什么負擔? 郁南空撩起眼皮,眼波蕩漾地向裘亓跑去一個楚楚可憐的眼神,其實南空也是普通人,也有羞恥心,第一眼看見這作品以為那是畫師飽含愛意畫出來的藝術之作,雖是羞得滿臉通紅,卻也是忍著,想要尊重創作,不想給藝術二字扣上yin/穢/低/俗的頭銜,但今日,見多識廣的大人說得如此明白,南空便懂了 裘亓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懂什么了? 懂得,這根本不是什么出于情不自禁的愛意之作,而是迷/色之徒對南空的私下意/yin,是一種褻/瀆是一種侮辱是對圣女乃至整個人族的不敬!郁南空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多了幾分威嚴的氣勢,把裘亓嚇得一愣一愣的,我今日便下令,去捉那登徒浪子,定要將她凌遲與城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