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驕 第195節
書迷正在閱讀:假少爺不摻和劇情[重生]、言靈直播戰、青橙、余生七分甜、再度春光(GL)、老公愛腦補、繼承后宮后的求生日常(GL)、多多益善(NP)、重生后成了指揮使的白月光、我,武當放牛娃,簽到五十年!
他是高山上那截皚皚白雪。 可此刻,那雙白雪凝成的手明明依舊冰冷,只是落在肩上,落在手背上,就好似潔白雪地上冒出的一點火星,所到之處,如蟒蛇細鱗游走,在guntang的夏夜中依舊令人戰栗。 人人都覺得不動聲色的人,自然也不會不為風月所惑。 可風月自來就是無人可擋,天下皆誘。 明沉舟在黑暗中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咬著唇,耳邊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呼吸聲。 冰冷唇落在唇角,先是輕輕地揉捏著,好似一陣風,一朵花落在唇畔間,可隨后便是劇烈的風碾碎了枝頭的花,長驅直入的深入花心。 他是一條蛇,不動聲色自然悄無聲息,可攻池掠地時,卻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那只手自漫不經心的自上而下游走,所到之處好似細火萌芽,直到最后落入零落的花池,帶著冰冷的溫度,長驅直入。 指尖冰冷,唇齒guntang。 “謝迢……” 一聲輕喃微不可聞地響起,繾綣瀲滟,可隨后便又散在外面熱鬧的夜市聲喊中。 明沉舟自喘息中瞬間亂了呼吸。 不知是那陣風吹落了掛在他們客房外面的那盞燈籠,整個屋內瞬間暗了下來。 明沉舟好不容易才奪得一陣含著暑氣的空氣,眼睛水潤潤地看著面前之人,最后唇角逐漸下移。 桂花的陰影倒映在窗欞上,夏風穿堂而過,窸窣而顫抖。 雪白的貝齒輕輕咬上他的脖頸。 大風平地而起,窗外的桂花越發顫顫巍巍,好似下一刻就要飄下樹葉。 細小的舌尖輕輕舔過那層戰栗的皮rou。 窗欞被風無聲無息地再一次推開一點,月光擠了進來,撒下霜白之色。 狹小的空間中,謝病春腰間的那簇如烈火般的寒梅宛若蒙上霜冰,結出一滴滴細汗。 唯有這個細小的異樣,才讓人覺得他并未是無動于衷。 冰雪霜石之下,仍有巖漿翻滾。 帷帳上的影影綽綽的身影在微弱月光中糾結在一起。 “娘娘?!?/br> 一聲近乎虔誠的感嘆在月光中如白露垂珠,潤濕兩人交纏的十指。 ———— 明沉舟撐著腰,仰著頭,站在一座雕梁畫柱的大門前,大眼睛眨巴了一會,小聲說道:“這別院怎么不叫水府啊,差點沒找到路?!?/br> 身后很快就貼上一人,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為她撐著傘。 “他十歲就在敷文書院求學,離家已久,又不愿承襲家中商業,便一直沒掛上水府的牌子?!?/br> “那也不能一個牌子都沒有嗎?” 明沉舟不高興地拍落他的手,主動拿過傘,慢條斯理的往側邊走了幾句,這才慢吞吞繼續問道。 “不要給我假惺惺,不要靠近我!” 謝病春失笑,當真站在原處不動彈,目光順著她一動,只是繼續說道:“他本就性格疏朗,不重這些世俗禮節?!?/br> “哦?!泵鞒林郯咽种械膫阍谥讣廪D了轉,熱烈的夏日光照灑在傘面上,傘面上盛開的梅花頓時沐浴在日光下,好似活了一般。 “待我去會會他?!?/br> 她冷笑一聲,大步上前正準備去敲門。 “放游!”背后傳來一聲激動的聲音,她舉起的手一頓,立馬警惕地回頭。 只見一輛素色馬車下飛奔下一人,再也平日的端正矜持,正是水琛。 謝病春扭頭,冷靜看著他不顧君子之風飛奔到自己面前,拱手有禮說道:“水郎君?!?/br> 水琛一愣,怔怔地看著他,隨后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我已經知道了,但那是老師意見,斷的也是你們之間的情誼,與我們何干?!?/br> 謝病春漆黑的睫毛微微一顫。 “不論如何你都是我的五師弟?!彼∫姞?,伸手握著他冰冷的手背,一字一字,認真說道。 “就是就是!”明沉舟也不知何時冒出腦袋,自謝病春個撥出探出,笑瞇了眼。 “我第一眼看到四師兄就是天底下最豁達的人,不拘小節,性格瀟灑,胸有溝壑……” 水琛盯著面前突然探頭的小姑娘,她明明梳著夫人發髻,可神態間卻帶著不知事的天真,恍恍惚惚間,好似看到記憶中的人,下意識扭頭朝著馬車看去。 明沉舟嘴里不停地拍著馬屁,見他如此也鬼使神差也跟著看了過去。 只看到天青色的水紗簾被一只素凈纖細的手掀起,駕車的馬夫立馬伸手去扶人。 素凈卻又不失華貴的輕紗薄衣緊緊垂落而下,金玉編制而成的禁步壓著一尺千金的素錦,簡單干凈卻又襯得人臉色嬌嫩,神采奕奕。 “……齷齪卑鄙,王八蛋……” “胡說什么?!毕铝笋R車的錢沁聞言,眉心蹙眉,輕聲呵斥道。 水琛摸了摸鼻子,臉上并未露出不悅,但也沒有說話。 “娘!”明沉舟立刻松開謝病春的胳膊,像個小炮彈一樣沖了過去。 只是她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攔了下來。 “你娘腿還沒好?!?/br> 攔著她的人冠冕堂皇的解釋著。 果不其然,錢沁是扶著車壁站著的。 明沉舟扭頭看著他,神色沉沉地質問道:“那你怎么帶她出門啊?!?/br> 錢沁聞言,嘴角微微抿起,下意識避開水琛的視線。 她年紀不小了,三十有五,可此刻俏生生地站著,偏又多了點風情萬種的成熟嫵媚,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美人總是不敗歲月的。 水琛收回視線,低聲解釋道:“去復診了?!?/br> “就你們……”明沉舟警惕開口。 結果一只手攔腰而過,及時把被人燎了屁股毛的齜牙小兔子帶回自己面前,輕聲說道:“進去說話吧?!?/br> 謝病春單手抱著人,先人一步,輕輕松松把人往府邸抱去。 水琛看著兩人態度親昵地離開,這才扭頭朝著錢沁走去。 “不必麻煩了,我自己可以走了?!卞X沁看著在謝病春懷里張牙舞爪的人,下意識避開他的手,低聲說著。 水琛當真背著手,跟在她身后,慢吞吞地走著。 “你不會今天來拆臺的吧?!鼻邦^的明沉舟眼尾一掃立刻惡狠狠地揪著謝病春的袖子威脅道,眉眼揚起,氣勢洶洶。 謝病春垂眸,攬住她的腰,免得她走路摔著,語氣無奈說道:“你打算讓你娘以后都一個人過?!?/br> 明沉舟眨巴著大眼睛,仰頭看著她:“這種事情怎么說得準,她若是有喜歡的人,我自然是很高興的?!?/br> “那現在水琛不過是你娘身邊的一個追求者,你這么敵意人家,把人家嚇跑了如何?”謝病春身影低沉,帶著徐徐善誘的口吻,“你娘還年輕,水琛性格家世都屬上品,難道你打算棒打鴛鴦?!?/br> “什么鴛不鴛鴦?!泵鞒林劭哿丝巯掳?,不悅嘟囔著,“八字還沒一撇呢?!?/br> “你這般急匆匆的樣子,又對水琛抱有敵意,你娘若是顧忌你,豈不是壞了一樁美事?!敝x病春笑說著,眼尾一掃身側之人的臉色,臉上笑意一頓,話鋒一轉,一本正經補充著。 “多個選擇罷了,倒也算不上美事?!?/br> 明沉舟收回不善的視線,冷哼一聲,隨后又說道:“你說的有些道理?!?/br> “只是我娘性子軟,萬事都留在心底,聽說水琛也算她的青梅竹馬,我這不是怕她被騙嗎?!?/br> 明沉舟自小就懂事,在明府時便一直把保護娘放在第一位,時時維護,久了,便深入骨髓,一碰到她的事情,耳朵就下意識動著。 “水琛至今未娶,府中也沒通房外室,讀書更是出眾,家境優渥,性格雖有些放蕩,但從不僭越,唯有一個問題便是家族親戚旁支眾多,你娘的性子怕是難以招架?!敝x病春隨口分析著。 “但如今萬歲明顯有重視錢家的打算,你舅舅一向愛惜meimei,想來會給她撐腰,倒也不甚畏 懼?!?/br> “他是你師兄,所以你才一直替他說話的?!泵鞒林蹍s不為所動,只是警惕說道。 謝病春頓時不說話,把人扶上臺階,笑說著:“那我不說了,你自己看吧?!?/br> “不過,這要是成了,你也被我娘我娘了,我看得極有可能更是,師兄便你爹了?!泵鞒林勖掳凸烂鲆唤z不對勁,“你這么積極不對勁啊?!?/br> 謝病春一愣,難得露出呆滯之色。 明沉舟扭頭看他,突然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沒想到吧,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彼еx病春的手臂笑得放肆,無所顧忌,嘴角的梨渦一閃一閃的。 她笑得厲害,抽動了腰,又開始疼得直抽氣。 謝病春只把揉著她的腰,把笑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扶好,柔聲說道:“回去給你揉藥?!?/br> 身后的錢沁看著兩人毫不避諱的親密,微微嘆了一口氣。 “我小師弟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是最好不過的人了?!彼⌒χ嫒苏f話。 “除了……”他一頓,含糊而過,繼續說道,“并無任何缺點,學問好,性格好,如今脫離那些藏污納垢的地方,只會越來越好,你若不放心,讓他們在錢塘多留幾日,朝夕相處之后便更知道了?!?/br> 錢沁緊跟著又嘆了一口氣,目光自院中的蘭花中掃過,這才說話。 “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我看得出來,只是他們如今這個情況,今后怕是沒有子嗣,我總是有些憂慮,雖現在看上去不過是一片平坦,但又恐后面困難?!?/br> 水琛側首看她,突然開口問道:“那你看出我的嘛?” 錢沁腳步一頓,臉上微怔。 “我……”她欲言又止,隨后輕聲說道,“我不合適?!眱扇诵凶叩揭惶幩抗战翘?,水琛停下腳步,低聲說道:“哪里不合適,你若是擔心我那些親戚,不必擔心,我是獨子,他們管不到我,且萬歲借五師弟的名義給我發了私信,想叫我出仕,到時一年也見不到幾次了?!?/br> 錢沁杏眼一睜,頗為驚訝地看著他,她唇角的梨渦比明沉舟還要深,臉上只要有些許的變化便會露出痕跡。 “大師兄想要著書立言,三師兄走不過那道坎,二師兄要繼任學院院長,五師弟當年是為了小師弟才入仕的,他學問是我們里面最好的,當帝師綽綽有余,老師當年便想讓我出仕,現在我也不并厭惡此事?!?/br> 他一頓,看著面前之人,鎮定說道:“我當時不過是不想見到他,這才一直留在老師身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