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驕 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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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一口,滿足的閉上眼:“我外祖母所有糕點里就花生糕最好吃了,甜而不膩?!?/br> 謝病春自棗樹上收回視線,眉眼低垂,盯著她唇角殘留的一點細渣,冰白面容好似羊脂白玉,精致明亮卻毫無人氣。 作者有話要說: 淚痣的寓意胡說的 第55章 錢沁帶著柔柔回家時,一進門,就到棗樹下站著的謝病春還嚇了一跳。 “掌印?!卞X沁嘴里喊著人,目光卻是落到坐在屋檐下正慢條斯理吃著糕點的明沉舟身上。 明沉舟連忙咽下嘴里的糕點,含含糊糊地解釋著:“就路上遇到了,在家一起等萬歲回宮呢?!?/br> 她掐頭去尾,隨口說道。 “怎么不讓掌印坐下來?!卞X沁見人一直在樹下坐著,蹙眉問著。 明沉舟委屈巴巴地去看棗樹下的人,慢吞吞地說著:“他自己不坐的?!?/br> 錢沁不贊同地掃了她一眼。 “真的!”明沉舟見狀,連忙抬高聲音,嘟嘴朝著謝病春不高興喊道,“你快給我解釋解釋,就是你自己不坐的?!?/br> 一直在棗樹下站著謝病春抬眸,看著明沉舟縮在小藤椅上,急得連糕點都不吃了,這才微微側首看向錢沁,冷淡說道:“站著就好?!?/br> 錢沁手指一緊,愣愣地看著謝病春疏離冰白的側臉,又看著不遠處得意笑著的明沉舟,心中咯噔一聲,一個古怪又離奇的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駭得她臉色微白。 她狠狠握緊手指,這才壓下繼續往下想的沖動。 “啊,他就是謝病春啊?!币粋€驚訝的聲音在小院中響起。 錢清染,小名柔柔,名字極為大家閨秀,可性格卻和這幾個字一點也搭不上邊。 她自一進門就不錯眼地盯著家中突然出現的俊美男子,連著腳步都不記得挪動。 “說書的先生都說謝病春長得青面獠牙,身材魁梧,一拳能打死三個人的?!?/br> 她認真打量著面前之人時喃喃自語,隨后突然咧嘴一笑,嘴角的小梨渦便深深地陷了下去:“原來都是騙人的,掌印長得真好看?!?/br> 明沉舟眼皮子一跳,正打算摸摸嘴巴,起身阻止不著調的錢柔柔,就看到這個不省心的人三步并作兩步,不怕死地跑到謝病春面前。 只見她歪著頭仔細打量著謝病春,隨后笑瞇瞇地說著:“謝延和舟jiejie說的沒錯?!?/br> 謝病春低眸看著面前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清亮的眼眸天真地看著他。 一笑起來就和明沉舟一般,嘴角有一個淺淺的梨渦,頭頂兩個紅啾啾上纏著大紅發帶,一說話起話來便甩了甩,格外天真可愛。 “哎哎,說什么呢?”明沉舟趕在她喋喋不休前,捂著她的嘴,“去去,幫我娘提東西,讓我娘幫你撿東西,像話嗎?” 錢清染嘟嘴,整個腦袋被迫向后仰著,悶悶應了一聲。 一直沉默的謝病春突然開口問道:“娘娘說我什么?” 錢沁正在天井邊上汲水,聞言抬頭去看謝病春,失神地看著棗樹下的一團混亂的情形,嘴角微動。 那邊,錢清染絲毫不覺得有問題,反而眼睛一亮,一把扒拉下明沉舟的手,笑瞇瞇地說著:“舟jiejie是夸你呢,夸你是……” 明沉舟眼疾手快把人拖走。 “吵死了,你的糖葫蘆都要化了?!彼哪抗怆S意掃了一眼,卻發現謝病春正看著她,那雙眼太過深邃沉靜,總是誤讓人覺得藏著萬般深情。 她不由抿了抿唇,撇開臉大聲喊道:“表哥,表哥,柔柔又偷偷買糖,你快出來教訓她?!?/br> 錢沁上前把兩個姊妹分開,無奈譴責道:“有客人在,鬧什么,舟舟今日留下來吃飯嗎?” “不了,等會要回宮了?!泵鞒林蹞屵^錢清染手中的糖果,拿出一顆塞到她嘴里,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隨后又順勢把糖果沒收了。 錢清染委委屈屈地被小姑姑拉走了。 “jiejie搶我糖吃?!彼еX沁的胳膊,可憐兮兮地告狀著。 錢沁摸了摸她的額頭,溫柔說道:“明日小姑姑再給你買?!?/br> 小姑娘立馬得意朝著明沉舟挑眉,頭上的小紅帶子一晃一晃的,襯得眉眼都亮了幾分。 “幼稚?!泵鞒林圻谛σ宦?,極為不屑,“我怎么會和幼稚鬼計較?!?/br> 她重重咬了一口軟糖,含含糊糊地說著。 她身側的謝病春目光落在她鼓鼓的臉頰上,隨后又掃了一眼滿當當的糖果油紙袋。 “對了,家里還有空屋子嗎?!泵鞒林弁现鴵u椅來到樹下,隨口問道。 錢清染正蹲在天井邊幫忙收拾新買的瓜果蔬菜,聞言眨了眨眼:“就你以前來玩的那個小屋子還沒人睡呢?!?/br> 她指了指靠近棗樹的那件小屋子:“都打掃著呢,昨天我還拿出被褥曬了呢,你要是困了可以去休息的?!?/br> 明沉舟應了一聲,目光落在身側之人身上。 大概是病得厲害,謝病春這一天連話都沒說幾句。 明沉舟悄摸摸看了一眼院中其余幾人的動向,見她們都各忙各的,沒空往這邊看,這才假裝隨意地靠近謝病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手心,皺眉閉眼仔細琢磨了一會。 “好想還燒著?!?/br> 謝病春唇色青白,靜靜地看著她。 他的眉眼實在好看,哪怕只是這般安靜地沉默著,就好似寶劍悄無聲息的入鞘,斂盡鋒芒,可依舊能讓人忍不住一直看他。 “掌印要是實在難受,不如在我的屋子里睡一會兒?!?/br> 她收回手,無奈說著:“躺著也舒服一點?!?/br> 謝病春微微蹙了蹙眉。 明沉舟眼尖,以為是嫌棄屋子不干凈,連忙解釋著:“那屋子我其實沒睡過,以前來這里玩,晚上都是要回家的,舅舅只是心疼我,特意給我留的而已?!?/br> 謝病春沉靜地看著她,隨后搖了搖頭。 “去休息吧,而且謝延一定是天黑了才會被人帶回來?!泵鞒林蹞沃掳?,繼續勸道,“舅舅回來還能給你把個脈,然后我還有糖?!?/br> 她得意說著,炫耀地晃了晃袖中從錢清染手中繳獲的糖果。 “吃藥一點也不苦?!彼槐菊浀睾宓?。 謝病春垂眸,淡聲說道:“我不是六歲的謝延?!?/br> 明沉舟仰頭,傻傻地看著他,隨后冷哼一聲:“我才不會給謝延吃糖,他太愛吃甜食了,要壞牙的?!?/br> “睡吧睡吧,休息一下,而且你在這里,我娘不知道為何一直盯著你看?!泵鞒林垩劢且活?,敏銳察覺到那道若有若視線,隨后又恐嚇道。 “柔柔這個不著調的,等會能拉你去爬樹,還要和你一起玩水?!?/br> 謝病春抬眸朝著廚房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一雙肖似明沉舟的眼眸匆匆移開,避開了他的視線。 錢沁正在窗口忙碌地準備著吃食,大概是想在明沉舟走之前留人吃一頓。 廚房內,時不時傳來錢清染嘰嘰喳喳的聲音。 安置好老太太的錢得安也自東邊的屋子出來,目光落在棗樹下的兩人,腳步一頓,隨后對著謝病春點頭,朝著廚房走去。 錢家沒有君子遠庖廚的說法,錢得安自己也做得一手好菜。 謝病春眼波微動,羽睫半闔,余光下的明沉舟瞳仁清明,神色擔憂。 她至今也未察覺她母親和錢得安隱晦的擔憂。 明沉舟雖生于明家,成長時備受苛責,可她有一個疼愛她的母親,還有溫柔至誠的錢家,這讓她行事中總是帶著無害的天真。 謝病春沉默地看著她,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和一個宦官糾纏不清,這些人總是會擔心的,甚至還會厭惡,會憎恨。 哪怕他們足夠隱忍,可依舊能在若有若無的視線中察覺出來。 他冷淡地想著,心中甚至起不了任何波瀾,世人憎惡早已與他無關緊要。 只是今日大概是病了,往日里早已不屑一顧的看法,在今日原本已經壓制住的隱隱作疼的腦袋因此此刻一閃而過的想法而突然翻騰起來。 謝病春冷淡斂眉,嘴角微微抿起,神色便又冷了幾分。 “你怎么了?”明沉舟微微靠近他,眨巴眼,敏銳說道,“你怎么又不高興了?!?/br> “我可沒給你氣受?!彼H為警惕說著。 謝病春看著歪著頭出現在自己視線中的人,突然嘴角勾起,輕輕呲笑一聲。 明沉舟立馬戒備往后靠去。 ——可他何須要在意這樣的視線。 ——他一步步自尸山血海中爬回人間,早已無畏人間所有目光。 他緩緩伸手,朝著無知無覺的明沉舟伸出手來,指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發絲在風中擦過他的指尖。 只需要再靠近一點點就能觸及女子如玉的眼皮。 這是一個足夠親密無間的動作。 這是一個暴露在大庭廣眾的動作。 ——只要再靠近一點,她此刻的無知世便會破碎。 ——只要再靠近一點,就能拉著她在泥潭中沉淪。 謝病春沉默地看著她,在她驚訝的視線中。 不遠處是錢沁擔憂的目光,小院中的一切在此刻都瞬間清晰起來。 秋風吹過棗樹,樹葉在風中作響。 這里,是明沉舟的人間啊。 他手指微動。 “掌印你怎么了?”明沉舟盯著頗近的手指,苦惱問著,“你是不是病糊涂了?!?/br> 謝病春伸出的手,越過她的脖頸,隨后自她身后帶出一片枯黃的葉子。 明沉舟仰頭看了一眼棗樹:“哦,秋天了,要落葉了,也要長棗子了,到時候我摘了給你吃,二十年大棗樹,結的棗子可甜了?!?/br> 謝病春低著頭,身形動也不曾動一下,只是冷漠地背著手站著,似在沉默地出神,又似在認真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