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俞躍望著鏡中互相依偎的兩人,再看看自己手心的濁液,一種不真實的荒誕感油然而生。 他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么。 俞躍心底閃過一絲卑鄙的想法―― ――他褻瀆了一朵花的盛放。 當工作人員終于找到被困的兩位VIP客人時,距離他們被困已經整整一個小時了。 安全主管不停地鞠躬道歉,承諾會全額退還他們今日的vip門票費用,俞躍擺了擺手,不愿多說。 俞躍:退款的事情以后再說吧,你們趕快叫一輛救護車,我弟弟他他剛成年,突然就 他欲言又止,但空氣中彌漫的信息素味道任誰都聞得到。 救護車很快就到,陸厭青在深度沉睡中被送進了醫院。 醫院每個月都要處理很多起突然發q的緊急情況,在接到電話之時已經準備好抑制劑,陸厭青到醫院后便轉送進負壓病房,同病房的還有和他情況一樣的病人。 負責值班的醫生翻開手邊的病例,筆尖一頓:開什么玩笑,性別這一欄怎么寫的是omega?他明明是alpha,還是影響力最高的那一級,幸虧我復查了一遍,要不然真把他送進omega病房,會出大事的! 護士說:是送他來的朋友替他填寫的基本情況,那個人是beta,分不清A和O也正常。 醫生:他朋友現在在外面? 沒有。護士搖搖頭,他交了住院費就匆匆走了神色很恍惚,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在醫院工作久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情況都能遇見。醫生劃掉陸厭青病歷上的omega,在旁邊寫上了另外五個字母――alpha。 alpha的易感期不是什么大問題,輸完營養液、打完抑制劑,很快就能出院。等到這位病人的朋友來接他時,想必就會知道病人的真實性別了吧。 第29章 (滴滴念經app...) 當陸厭青從沉睡中醒來時, 他已經被轉進了單人病房。 空了的吊瓶掛在床邊,一位護士小jiejie正輕手輕腳地為他摘掉手背上的點滴針。 陸厭青迷迷糊糊嗯了一聲,護士小姐注意到他已經醒了,笑著為他解惑:小同學, 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么事嗎?昨天你突然迎來了第一次易感期, 被你的同學送到了醫院。我們已經給你打了強效抑制劑, 現在你的信息素已經被壓到了最低水平, 可能會有些不習慣。 陸厭青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的信息素,確實有什么不一樣了。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仿佛他又回到了分化前,腺體這個器官還沒長出來的時候。 在確定針眼不再出血后,護士小jiejie就離開了。 也直到這個時候陸厭青才發現, 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那個人坐在窗前的單人沙發里, 手里捧著一杯茶, 一邊呼呼的喝,一邊呸呸的吐茶葉。 他身上沒有一點信息素的味道,他是一個beta。 只不過, 他并不是陸厭青想要見到的那個beta。 小少爺,你醒啦?王助理放下茶杯, 露出一個殷勤的笑容, 陸總可擔心你了,來了好幾個電話。 陸厭青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 看著他:怎么是你?俞躍呢? 俞躍同學不在啊。王助理實話實說, 我來時就問過值班護士了,俞躍把你送到后, 交了住院費就走了。連聯系電話都是留的我的電話。 陸厭青沉默。 昨天的易感期來得突然,讓他到最后直接昏了過去。但他又不是喝醉了, 并沒有失憶,昨天經歷的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他記得自己是怎么邀請(或者說是誘惑)俞躍,也記得俞躍在他耳邊喃喃的安撫。 本以為經過昨天那一場意外,他和俞躍的關系可以更近一步,哪想到俞躍居然走了? 就這么走了? 就算不24小時守在自己的床前,至少在他醒過來后也應該能看到他吧。 陸厭青心里著急,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王助理趕忙攔住他:小少爺,你還有幾個檢查沒做呢。這是你成年后第一次易感期,這次來的突然,陸總說了,必須給你做一次全身檢查,你不能這么草草出院! 三年前陸厭青遇到意外,突然分化,這次又是因為另一場意外進入易感期最要命的是,兩次關鍵事件都和俞躍有關! 要不是陸總這段時間有個重要通告要錄,否則她絕對第一時間殺過來。 為了讓遠在千里之外的母親放心,陸厭青耐著性子在醫院又躺了兩天。好在他的腺體發育狀況非常好,信息素活躍度很高,易感期要注意和omega保持距離。 除此之外,陸厭青又例行檢查了脊背上的舊傷,那條傷疤橫貫半個后背,呈深褐色的凸起,與瓷白色的肌膚對比鮮明。美容科的醫生曾經提議幫他做全面的傷口整形,被他拒絕了。 這道傷疤代表著一段記憶,不僅留在他身上,更永遠留在了他心上。 在住院期間,陸厭青給俞躍發了幾次短信,但俞躍回復的很冷淡,只讓他好好休息。 青出于青:哥,醫院的床好硬,飯好難吃,今天我抽了四管血 青出于青:哥,你什么時候來看我??? 青出于青:【委屈】 魚躍: 魚躍:我這幾天有點忙。 青出于青:哦?!疚?/br> 陸厭青看到如此搪塞的回答,心里有些摸不準俞躍的態度。 他怎么感覺,哥哥在躲著他? 俞躍這兩天真的忙,真的特別忙。 他在忙什么?――俞躍在忙著聽經念佛,忙著在懺悔自己的罪過呢! 瞧瞧他究竟做了什么?居然、居然趁著陸厭青陷入發q期,就趁人之危! 雖然那件事是弟弟主動開口請他幫忙的,但他怎么能在幫忙之后,還念念不忘呢? 俞躍實在不敢承認,他這兩天的夢里究竟出現了多么旖旎的畫面。 于是,俞躍這么一個鐵桿無神論者,居然厚著臉皮開始祈求神明的原諒。 當然,他可沒時間千里迢迢跑到深山老林的寺廟里?,F在科技發達,足不出戶就可以云鏈接天南海北的寺廟、道館、教堂,在線聆聽圣人的教導。 俞躍在滴滴念經app上選了一位五星好評的大師。 他特地翻了一下評論,售后評價非常不錯,細心耐心真心大師說話很有禪機,我品了很久解決了我的困擾,終于睡了個好覺 俞躍越看越滿意,手指輕輕一點,跳出一個對話框:您已選擇玄機大師,您是第43位,前面還有42位。 俞躍: 能理解,畢竟是五星大師嘛。 他溜達著去上了個廁所、洗了個澡、吃了一頓飯,回來一看,前面居然還有25位。 俞躍: 大師業務可真忙,這一天下來,也太廢大師了。 于是俞躍動了動手指,充值(在滴滴念經app里此行為被稱為隨喜)了一百塊,開了一個vip加塞服務。 這次,他只等待了五分鐘,玄機大師就和他連上了線。 大師:阿彌陀佛,不知施主有什么煩惱要同我傾訴? 俞躍虔誠無比:阿彌陀佛,我確實有一件事縈繞在心頭,不知如何開口。 但他轉念一想,他錢都花了,還不開口,難道真是來這兒隨喜來了? 于是,他一咬牙說:我有個弟弟不是那種有血緣關系的弟弟??!他是個omega,長得又好看,腦子又聰明,皮膚特別白,超級受歡迎。他性格可好了,就是太黏我了,總是離不開我。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大師耐心聽了一會兒,沒忍住打斷他:施主,出家人不念戀愛經,您要是想和別人秀你的omega弟弟,我建議你開個直播帖。 大師,我覺得您不太尊重我。俞躍手指一點,又隨喜了一千塊,現在你能聽我講講我和我弟弟的事情了嗎? 大師:您請。 俞躍:是這樣的,我弟弟前不久剛成年,然后他他發后面那個字說得非常含糊,配上個大紅臉,誰都知道他想說什么。 俞躍三言兩語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一下,然后又提起自己這兩天每個晚上都要做夢的事情。 講完這些,俞躍一臉期待地看著攝像頭對面的大師。 大師心里叫苦不迭。出家人六根清凈,雖然平常也沒少替人解決癡男怨女的愛恨糾葛,但頭一次聽了這么大段的我弟弟好可愛我弟弟好甜我弟弟好乖我弟弟好純潔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 大師:這位施主,我認為你沒有罪。 俞躍一喜。 大師:我認為你有病。 俞躍一怒,拍案而起。 大師:心病。 于是俞躍又坐下來了。 大師:心病就要心藥醫――你一切的煩惱都是因為你的弟弟而起,如果想解決這個心病,我建議你開誠布公和你弟弟聊一聊。 俞躍氣的再次站起來了(他懷疑自己是來練深蹲的):你讓我怎么和他說?他把我當好哥哥,我卻連每晚做夢都是這樣那樣的事情!我現在連鏡子都不敢多看,因為一看就會想起那晚的事情如果我把這些想法都和他說了,那一定會嚇到他的! ......大師覺得好心累,施主,我記得你說你的弟弟已經成年了,應該不會被輕易嚇到。 成年又怎么了?俞躍擲地有聲地扔出那幾個字,――他只是個孩子! 大師:――我只是個出家人??! 俞躍:啥? 大師告訴自己,想想那一千塊的隨喜錢,想想那一千塊的隨喜錢。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吃糖機器,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吃糖機器。 大師深呼吸三次,露出一個誠懇的笑容:施主,不要被事情的表象所困惑你看,你是在那天晚上做出了錯事,如果你當時沒有和他被困在一起,你還會做出那件錯事嗎? 不會。俞躍對自己非常自信。 大師欣慰地點了點頭:所以說,錯的不是你,而是當時的特殊情況! 你是說俞躍回憶那個詞,吊橋效應? 吊橋效應,指的是當兩個人被困在一座危險的吊橋上時,錯把因為緊張產生的心跳加速,錯當成心動。后來引申為,兩個人共度危機時刻,就會產生虛假的心動。 要是這么一說的話他真的有可能是在那個環境下,對陸厭青產生了吊橋效應??! 對,沒錯。 兩個大男人,互幫互助根本不算什么。青兒當時被欲望所折磨,向他請求援助,而俞躍對他伸出援手,又有何錯之有呢? 所謂的心動,所謂的魂牽夢縈,所謂的輾轉反側不過是錯覺罷了。 得到了這樣的正確答案,俞躍摸摸還在狂跳不已的心臟,感覺自己今晚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兩天后,陸厭青的身體檢查終于完成,除了被抑制劑強行壓住的信息素以外,其他身體的所有數據都恢復到入院前的水準。 出院那天,天氣稍微有些陰,太陽羞澀地躲在云層之后。陸厭青腳步急促地邁出醫院大門,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俞躍了,光靠手機聊天可不夠。 他入院的那身衣服已經臟了,王助理本來想直接扔掉,但陸厭青卻要求洗干凈帶回家。 王助理只能乖乖照做。 他心想:那些衣服上印著可愛的熊仔,小少爺的口味怎么這么奇特? 陸厭青吩咐完雜事,說:那我就先走了。王助理,這兩天麻煩你照顧我了。 小少爺留步。王助理攔住他,車子就停在停車場,我讓司機送您回去。 不用了。陸厭青想到家里那幾臺夸張的豪車,若真坐那些車回學校,絕對會被同學側目,我坐公交回去。 綠色出行,還能得50g螞蟻森林能量呢。 王助理追上他:小少爺,你身體剛好,還是坐家里的車吧! 不用了。陸厭青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然而王助理第三次攔在了他面前。 這次,陸厭青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我? 王助理欲言又止,面露難色:我也只是個領工資的,請不要讓我難做。 陸厭青: 就在兩人拉扯之際,從停車場的方向忽然沖過來一輛豪華保姆車,那輛保姆車被漆成了寶石藍色,車窗上全部貼著單面防窺膜。保姆車一個急剎,停在了陸厭青面前。 下一秒,車門緩緩打開,陸慈雙手抱臂,靠坐在柔軟的座椅上。 她側頭看向他,紅唇微張,冷冷吐出幾個字:陸厭青,我數三秒,你給我滾上車。 第30章 (逐出家門) 陸慈這幾天在南邊錄一個綜藝節目, 一回京,來不及回家她就直接從機場殺到了醫院,保姆車都撐不住她的怒火了。 不等陸慈數到二,陸厭青就上了車。 事先聲明, 陸厭青不是怕她, 而是陸慈的保姆車實在太顯眼, 陸厭青不想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大門口被人注目。 王助理原本也想跟上來, 陸慈撇了他一眼,王助理腳步一頓,轉身屁顛顛上了副駕駛座。 識時務者為俊杰,王助理認為以他的表現,值得圣上賜名為王俊杰。 電動車門緩緩關閉, 整個車廂成了一個安靜的私密空間, 不受任何人的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