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家門不幸
書迷正在閱讀:當奧特曼不會光線、主母在上【短篇高h】、打倒萬人迷小怪獸(快穿)、青山共我、隨心所欲女鬼日常 nph、男朋友獨占欲太強咋辦(穿越)、長得美就夠了[種田](重生)、風雪候故人、白月光又在鬧分手[快穿]、我在修仙出盡風頭(仙俠,NPH)
是啊,國主的病情,好好的,怎么又突然加重了呢? 正在悶頭吃東西的金鐘意,猛的得此一問,不由得大聲嗆咳了一下,眼淚都快要給咳出來了。下意識的,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飄向了皇后娘娘那邊。 唉,有些事,理論上其實不難理解,但偏偏是不能說,不可說。他這個神醫,其實也很難做的說…… 皇后娘娘皺了皺眉,很有些不悅的開口道: “今兒為了這事,哀家其實己經費了老半天的心神了。怎么,都鬧了這么久了,皇兒竟然一點都不知嗎?” “哦?兒臣的確是不知。母后,父王他老人家,今兒到底是怎么了?” 對上咄咄逼人的皇后娘娘,太子楊金成的氣焰,頓時就矮了很多。 取絲帕掩了掩朱唇,皇后娘娘這才漫不經心的淡然應道: “今兒這事,說到底,其實也怨不得金先生。原就是你家父王貪嘴,喝下了藥性相沖不易克化的湯也。也怨那些服待的狐媚子們不曾盡心,不曉得規勸看護好你家父王,才惹出今日之禍事。那些賤人,哀家己經一個個打了,罰了,聽金先生勸,怕傷天和,這才饒了她們沒有取她們的性命。哀家這般處置,怎么,皇兒你有意見?” 聞得此語,太子原本紅潤的面色,頓時變得慘白了起來。 僵了片刻,他這才堆起一副笑容,有些生硬的答道: “母后說笑了。母后行事,從來都是頂頂英明果斷頂頂恰到好處不過了,兒臣哪會說母后的半點不是。只是這次事關父王,兒臣情急之中,有些亂了分寸罷了……” “原來皇兒今天過來說了這么一大堆話,是因著特別的關心父王啊,倒是哀家有些多心了?!被屎竽锬锓趾炼疾活I情,她的聲音,開始變得益發的尖利刻薄了起來: “哀家就說了,哀家每日守在這宮里晨昏顛倒政務cao勞,不見誰來關心;哀家每日為你家父王的病愁白了頭發,也不見誰來關心。今兒倒好,你家父王身子添了點毛病,即刻就有人跑過來興師問罪來了。單單是說道說道哀家也就罷了,就連哀家請的位大夫,也當著哀家的面被人這般東查西問的,無非是深怕哀家在里頭做手腳使壞罷了。再怎么說,你家父王有福,得了你這個孝順而又知冷熱的好兒子,分分刻刻都有人替著他出頭。只可惜,哀家可就沒他的這種好命了!一樣的混了一世,這厚此薄彼的,怎就叫人寒心至此!” 言罷,那皇后娘娘一把推了面前的杯盤碗盞,舉帕子大聲的哭泣了起來。 這一波cao作直接驚到了素來淡定的金鐘意,一時竟無言以對。就連對面的太子殿下,也一下子變得慌亂與手足無措了起來。 一把推開面前的桌案,太子殿下慌亂亂的跪在滿是碎盤子剩菜的地上,重重的叩頭??赡苁怯捎诰o張,他甚至變得有些口吃了起來: “母…母后,兒臣對母后……對母后的孝……孝心,天地……天地可鑒!” 眼見著太子為難,那成親王也起身勸說道: “娘娘,太子乃是個老實孩子,有些不會說話罷了。這么些年了,太子對娘娘的孝心,可是誰都看得見的。娘娘,您多少還是看老臣的面子,姑且饒過他這一回吧……” 哪知,成親王此言一出,一下子激起了皇后娘娘更大的怒火。 撿起一只玉碗徑直的砸向成親王,皇后娘娘嘶聲怒罵道: “咹,他是老實人,那就是說哀家不老實了?!為了這么一大家子人,哀家辛辛辛苦苦做牛做馬這么多年,又是為了誰?!沒撈著一句好話也就算了,在你等眼里,哀家居然還是不老實?!好個老匹夫,要不是你把這個蠢貨過繼給哀家當太子,哀家何至于要吃這么多苦受這么多罪?!如今,竟是敢明的暗地里說哀家不老實了?!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了?!” 這么一說叨,成親王顯然也有些怒了。 漲紅了一張枯瘦的臉,成親王抖著一部花白胡子怒道: “這么多年來,國主后宮空虛膝下無子,不知道到底又該怨誰來?!金成自幼聰明伶俐,怎知進宮之后,會性情變化至此!罷了,皇后娘娘既然不喜,那老臣還把他帶走就是!” 被直接的掀了老底,皇后娘娘顯然有些惱差成怒。 拋了那塊揉皺了的絲帕,她似乎再不屑于那種小女人慣有的示威般的悲泣,只是沉著臉厲聲喝道: “那就滾,統統給哀家滾,滾出去!” 成親王倒是凜然不懼: “走就走!老朽雖無能,家里多少也有些祖業薄產,足以養活吾家四子,哪里就會多了金成一個!金成吾兒,趕緊的謝過皇后娘娘放過之恩!吾家數子,今日終得團聚,快哉,快哉!” 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太子楊金成,成親王轉身欲走。 座上的皇后娘娘毫不示弱的怒吼道: “滾!起緊滾!走了之后,永遠都不要回來!太子的東宮,哪是你家這種蠢才配坐進去的!宗親的孩子多了去了,不是非得你家這貨!” …… 坐在那里,眼睜睜看著這起大型車禍現場,金鐘意閉緊雙唇,無話可說。 若是單論起行軍打仗巡查布防考較武藝哪怕是假冒神醫,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說出那么個一二三來。 可是,遇上人家的家務事,尤其是這種亂亂紛紛剪不斷理還亂的家務事,他還真就說不出什么來。 各自的身份地位角度不同,大約,誰都有他自己認為絕對正確的觀點吧?只不過,他并不認為,這一切跟他又有什么關系。 貿然開口,只怕,會掉進一個拔不出腳的爛泥潭子里左右不是人的。他不傻,所以,他什么也不肯說,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只不過,在這個比較尷尬的場景里,說得比較多的,反而是先前那個說話不太利索有些小結巴的太子楊金成。 一把甩了成親王的手,楊金成又跪在原地,“咚咚咚”很響的再三叩頭: “母后,都是孩兒不好,孩兒愚鈍,孩兒不孝,孩兒不知道好歹,才害得母后這般的辛苦,惹母親這般的生氣。孩兒不好,孩兒給您磕頭認錯了,求母后別再生氣了,別趕孩子走好不好?母后請想,如果孩兒就這么回去了,孩兒臉上無光事小,可這多少也是丟了母后和父王的面子對不對?還請母后高抬貴手收回成命,孩兒保證,以后絕不說出任何會惹母后不開心的一個字!” 看著楊金成額上滲出的斑斑血跡,這一回,有些目瞪口呆的,換成了金鐘意。 說真的,素來看慣了在戰場上奮勇向前悍不畏死的鐵血漢子,猛一下的,看到楊金成的這一波反常識的辣眼睛cao作,感覺,真心有些不太適應。頓時在心底里深怨起這位事多的皇后娘娘: 這好好的,要留他吃什么飯呀? 如此的不尷不尬的,叫他這個冒牌神醫又如何繼續的演下去啊啊??! 萬幸的是,那位暴怒中的皇后娘娘,似乎是聽到了金鐘意心底里的一點怨念。 “罷罷罷,少在這里丟人現眼了,讓人堵心得很!你們兩個,趕緊的給哀家滾吧,以后沒事,少來這邊啰嗦,沒的讓人看了心煩得很。一天到晚的不讓人清靜。都給本宮滾,快滾!” “是,娘娘,兒臣告退,這就告退?!?/br> 本是滿臉狼狽的楊金成,反倒是變得從容自若了起來。 自一旁一把拉起氣得渾身發抖的成親王,拱手一禮,昂然走了出去。 “金先生,家門不幸,出了這么個不成器的東西,讓先生看笑話了?!?/br> 像是終于記起了金鐘意這個比較尷尬的存在,皇后娘娘揮手讓人換過酒菜,有些歉意的側面說道。 金鐘意笑了笑,只能是硬著頭皮應道: “在下原只道娘娘太過辛苦,才致使身體有些不適。今日,在下方知,娘娘的景況,竟是如此艱難。一名女子,在男人堆里廝殺,本就不是什么易事。所以在下能理解,能理解?!?/br> 一反先前的潑辣模樣,皇后娘娘眼眶一紅,又換作了盈盈欲泣的小女人模樣: “說句實話,這樣的日子,本宮其實已經過得很久了,早已經習慣了。只不過,也就是今日,本宮才算是遇上了位明白人,謝先生。本宮且敬先生一杯?!?/br> 舉起酒杯,金鐘意只能也跟飲了一杯。 一口辣辣的酒液入喉,金鐘意第一次感覺,原來這酒,居然也可以喝得這般的五味雜陳,不解其中滋味。 …… 歪斜著步子,金鐘意一步三搖的去了太和殿。 揮手趕走兩個跟著他的宮人,金神醫大義凜然一身正氣滿是職業道德的趕回來看他的病人。 只是,一進到偏殿,一抓到秦榮熟悉的衣袖,他就忍不住哇然嘔吐了起來。 耳邊,只聽到秦榮氣急敗壞的粗聲大氣的埋怨道: “神醫啊,金神醫!你這有酒喝有美人陪,不帶著我老秦也就算了,如何還裝了一肚皮穢物回來,哇了我老秦一身?!可憐我今兒這一身剛剛漿洗過的衣裳!這長了張好臉子咋就不愛干人事呢,咄,不太上道也!” 嘴巴里雖在不住的埋怨著,秦榮手上卻麻利的將金鐘意扶上自己的床榻,打來一盆水,替他擦洗。 等秦榮好不容易把兩個人收拾干凈,嘴里叨咕著預備出去倒水時,冷不防,身上的衫子又被人一把扯住,再也邁步不得。 “又怎么了?這吃不著喝不著的,醉成這個鬼樣,還打算要磨人多久哇?” 憤憤然說完,秦榮猛一回頭,正對著了金鐘意那對湛湛然滿是戲諧的眼。 “原來,你這家伙是在裝醉???你沒醉,沒醉要弄出這么個樣子做什么?耍我?!” 秦榮的臉,終于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怎么,勞動你秦將軍這么一點,你就這么不樂意了?那你今兒說了一天的風涼話,又該要怎么算?!你別以為,別人就是沒個脾氣任由你亂說的!” 仰躺在那邊,金鐘意悠悠的答道。 “風涼話?”秦榮吱哇怪叫了起來:“金兄,你倒是說說看,俺秦榮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說不出個啥啥的,那就休怪老秦不講情面了!咱家可告訴你,管他是誰,要真是惹惱了俺,一樣都要挨揍的!” “哦?這樣???莫不是因為,你就沒長一張好臉么?” 金鐘意又閑閑的遞了一句。 秦榮再也無話,反倒是嘿然偷笑了起來。 身后,金鐘意還在悠悠的說道: “還有,今兒本神醫可是幫某人逃過一劫的,有些人,別不知道好歹!好臉?本神醫怎么就覺得,有些哭著喊著央人去救的人還真就是好命!” 聽他這么一說,秦榮還就真的有了幾分的愧意。 趕緊的坐到床邊,假意的幫著金鐘意松骨推拿,秦榮還是笑著轉了話題: “唉,金兄,咱們兄弟兩個,說說頑笑也就罷了,老在說這些生分的話做什么。對了,金兄,你倒是說說看,今兒國主的病情又是怎么回事?他還能醒過來嗎?神醫啊,你也好歹給兄弟交給底,成不?!” 聽他說起這個,金鐘意臉上的一點笑意,終于一點一點的隱沒了。有些不適的翻了個身,他這才悶悶的應道: “好端端的,又說這些沒意思的做什么。今兒這事,你就真沒有看出來么?!?/br> “看出來?看出來什么???你這人,說話怎么說一半留一半的,叫人很著急的說?!?/br> 這一回,秦榮還真有些急了。 “有些話,多說無益。你只需要知道,那位國主,只怕暫時是醒不了了。幾時能醒,難說。他這毛病,非但是本神醫,就算是本神醫的師尊雪國老人來了,也一樣的難治?!?/br> 一把拉過大被罩住自家腦袋,金鐘意不勝其煩的側身睡了過去。 身后,秦榮還是悻悻地低聲嘀咕道: “金兄啊,你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叫人越來越糊涂了呢?要說,俺還是喜歡出去行軍打仗,這一刀一槍的明著來,還不費腦子??傇谶@邊呆著,俺老秦覺著,整個人簡直都快要發霉了哈。偏還就不讓說?!?/br> “發霉了,你也得給我好生的忍著?!?/br> 像是深有同感一般,金鐘意縮在被窩里頭,有些嗡聲嗡氣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