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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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再一次的閉口不言,秦榮那張略顯稚氣的娃娃臉上,現出了幾分平素極少見的肅然。 “金兄啊,說句實話,來此間之前,在下曾得上官將軍密囑,只叫我和阿英兩個,處處配合金兄便宜行事。阿英那家伙性子直,我怕她一不小心給說漏了嘴,所以就這么耗著,有些私密之語,吾并不曾對她明言??扇缃襁@事好像鬧得有些不對了,兄弟不才,倒想明著問上一句,金兄啊,你倒是給個明白話,給咱說說看,咱們這幾個,到底算作是哪頭的?兄弟我怎么竟就給鬧糊涂了呢?” 金鐘意聞言,只是嘆了一口氣,扭頭就走。 這一回,秦榮真的有些急了。 “金兄啊,有姨夫嚴令在前,在下如今,還就真不便對你多說什么??墒?,有些事,你再怎樣,也該給個準話呀!別再給人玩陰的了,可好?!” “我說你是真傻啊還是假傻?!” 金鐘意回頭,有些恨鐵不成鋼似的切齒應道: “如今這形勢擺在這里,原本是哪頭的還重要嗎?!總之一條,阿英在哪里,我們就是哪頭的就對了!這點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虧你還是阿英的哥!” 得此一嗔,秦榮摸了摸自家腦袋,不怒反笑了起來。 往前緊趕了幾步,終于追上了金鐘意,秦榮這才撫著他的肩悄聲笑道: “我就說嘛,金兄果然義氣。咱家那個老姨夫看人,斷斷是不會看錯的……” …… 陰著一張俊臉,金鐘意低眉垂目,坐在那邊,安安靜靜的給國主楊雄把著脈。 身后的秦榮,著一身簡潔的青衣,隨身背著一只小小的藥囊,屏聲斂氣的站在那邊,配著他那張親切討喜的娃娃臉,乍一看,還真有幾分私家藥童的味道。 要說,在所有醫者該有的望聞問切上,金鐘意的確是做到了十成十的功夫。他伸出二指搭住了那楊雄的脈門,自顧在那邊獨自沉吟著,好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 稍稍顯得有些沉不住氣的,反倒是那位威儀十足的皇后娘娘。 放下手中那只精致小巧的茶盅,皇后娘娘皺了皺眉,對著身后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會意,緊走兩步,在距金鐘意不遠處尖聲尖氣的問道: “金神醫,您在這邊診脈也診了半天了。但不知,咱們的國主龍體,眼下到底又是什么個情況呢?” 金鐘意微微一笑,直接的朝著端坐在側的皇后娘娘施禮,嘴里亦是朗聲應道: “稟娘娘,依在下拙見,陛下可能是不久前受了什么重大驚嚇,致使邪氣生,虛火旺,傷了靈臺。此乃心魔也,眼下并無性命之憂。宜當用疏肝理氣解郁健脾之藥徐徐導之,徐徐解之。還請娘娘恕罪,此乃慢癥,眼下,只怕并無什么靈丹妙藥,可立解陛下之郁結?!?/br> 聽他這樣說,那皇后娘娘似乎并無先前的焦燥之態,反倒是面露喜色緩聲說道: “金神醫既如此說,哀家也就寬心了許多。既是慢癥,金神醫不妨在這宮中住下來,開出些方子來,幫陛下慢慢的調理便是了。對了,哀家的藕香榭,不知先生可還住得慣?服侍之人又盡不盡心?來呀,吩咐下去,即刻從哀家的仁壽宮拔老成宮女十人,去藕香榭好生照顧金神醫他們三人。住在這邊,金神醫有什么不便之處,盡管開口便是。金神醫乃是哀家的貴客,哀家斷不肯他們怠慢神醫半點的?!?/br> 見她說得懇切,金鐘意疾忙上前,鄭重再施一禮: “皇后娘娘在上,在下正有一要事,想要求娘娘幫忙?!?/br> 見他如此的順水推舟如此的坦誠急迫毫不客氣,那皇后娘娘反倒是不由的一愣: “哦?金神醫初來乍到,又是哀家的貴客,應該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惹到神醫的身上啊。不知道這般著急上火的,又是為了何事呢?” 金鐘意聞言,有些尷尬的一笑,拱了拱手,澀聲說道: “在下不敢欺瞞娘娘,在下所求之事,雖說與在下無關,但與在下,又絕脫不了干系?!?/br> “哦?說來聽聽看?!?/br> 見他如此說,那皇后娘娘似乎一下子也來了興致。 “稟娘娘,在下原本乃是一介游醫,蒙上官府小將軍看重,幾個人相約,一起去賞玩美景,飲酒賦詩,一起游歷天下。上官小將軍素來重義輕財,與咱們幾個甚是相得,咱們這幾個人,平日里都似是異姓兄弟一般,私交甚篤。故而,前日上官小將軍席間薦醫,在下才未敢輕辭。怎知,只為在下這簡單一諾,咱們的上官小將軍不知道得罪了何方高人,昨夜竟有人出手將他給擄走了,如今生死未知音訊全無!現如今在下己經是焦灼萬分,望娘娘明察,懇請娘娘出手相助!” “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還能有這等事?!這是擺明了要與哀家作對了!” 那皇后娘娘瞬間抬頭,面上的笑容,在慘白的日光里亦顯得有幾分的陰森:“如今,這宮里有主意有能耐的人越發的多了,一個個的,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好嘛,好得很!來人!” “在!” 粗大的蟠龍柱子后,即刻走出一位通身黑色盔甲的甲衣人,對著那皇后娘娘大聲的抱拳應道。 “即刻召集所有的金吾衛,全城范圍內,緊急搜索,哪怕是掘地三尺,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給哀家找出這位重義輕財的上官小將軍!” “是,未將遵令!” 眼見著那黑甲人諾諾領命而去,金鐘意又適時的跪拜了下來: “娘娘,只要能順利的救出上官小將軍,成全在下的兄弟之義,在下愿為娘娘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亦是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么?暫時還沒那個必要?!?/br> 掃了金鐘意一眼,皇后娘娘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淡淡的揮手說道:“眼下,金先生只需要盡心給陛下診治便好。至于其它的么……還是以后再說罷。哀家今日有些乏了,你且先退下罷?!?/br> “是,娘娘?!?/br> 金鐘意恭聲應道。 都說,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且不說草木有興衰枯榮,就連這供人居住著的樓堂殿宇,也因著這居住的主人不同,亦是有點甚是明顯的盛衰。 就如這金鐘意秦榮所暫居著的藕香榭,這幾日,亦是有著翻天覆地般的不同。 先是有無數個打扮得彩蝶般的宮娥,集體的對牢這藕香榭,里里外外邊邊角角好一陣徹徹底底的清掃。來來往往幾輪下來,從檐下的精美的宮燈,到園子里四處盛放著的鮮花盆栽,再到新鋪上的猩紅的地氈,無一處不在悄悄敘說著,此間主人的風頭正勁圣眷正濃。 而后,更有那個尖嗓門的內務府太監,一遍遍的過來宣旨,一趟趟送來各色的封賞。 眼看著堆滿書房的各類金銀財帛,眼見著金鐘意依舊是不動聲色面色如常,秦榮的心情,卻是一天比一天的壞了。 此一刻,金鐘意午睡剛起,便一個人執了釣竿,守在那池子邊的涼亭內,開始靜靜的釣魚。 眼瞅著四處無人,秦榮便急急的跑了過去,一屁股擠坐在金鐘意的身側,嘴里還氣咻咻的贊道: “金兄高才,在這里果真是四處逢源,弟實在是佩服之至!” 感受到了秦榮話里的譏嘲之意,金鐘意也不著惱,只是一提魚竿,換了個坐姿,嘴里還是淡淡的問道: “怎么,秦兄弟,天天讓你去給國主送藥,委屈你了嗎?” “這個嘛,倒也不曾?!?/br> 提起這個,秦榮一下子怒氣全消,反而是嘿嘿輕笑了起來: “說起這個,金兄啊,兄弟我也著實是佩服得很的。你說,你其實也跟俺們一樣,左右不過是行武出生,若論醫道辨藥,只怕,金兄還比不上兄弟我呢。你倒是說說看,如何就敢每次拿著半粒地黃丸,叫兄弟我拿去給那國主服下的?關鍵是,那國主服了這藥,居然一天天的身子見好了!金兄啊,你倒是說說,你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倒是讓兄弟我平白的領了許多賞錢!阿英要是在的話,只怕要羨慕死兄弟了!” “噓,收聲!” 見他說起這個,金鐘意平靜無波的臉上,終于現出一絲絲的小緊張。 四顧無人之后,他這才低聲嗔道: “你個呆子,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那國主脈力虛浮精神晃惚,分明是慢性中毒之癥。我不是再三囑咐你,這藥丸藥性太沖不能與其它藥劑同服嗎?停了先前那些有毒的湯劑,再佐以我家的藥丸滋補,自然會好很多的。這又有什么難懂的?!” 咂了咂嘴巴,秦榮點頭應道: “理論上是這樣,果然有些道理??墒?,金兄啊,我且問你,都過去這么多天了,為什么一直都沒有阿英的消息?那個皇后娘娘,這么多天了都沒找著人,又拚命的往咱們這邊砸錢,又是幾個意思?” 提到阿英,金鐘英的臉色,終于一點一點的陰沉了下來。 良久,金鐘意這才澀聲應道: “至于阿英,我自然是一開始就知道,阿英根本沒可能在她的手上的。求她幫忙找人,再怎么找,都是白費工夫的。我自己,對這事也是從不抱希望的?!?/br> “你知道?你知道怎么還有心情守在這里玩這一出?” 這一回,秦榮可真是有些急了,砰的一掌擊在那亭子欄桿之上,那虎虎的勁道,直接的震得亭角的風鈴都紛紛的叮鐺亂響了一回:“你知道,你還在這里安安生生的坐得下來?!阿英的安危,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了嗎?!” “若非為她,我不會拉著秦兄弟,在此間費上這么多的心思。秦兄弟還請多多的謹言慎行?!奔奔钡膾吡怂奶幰谎?,金鐘意緩緩的提起了手中的魚竿,又將那魚線慢慢的一點點的放下去,臉上又恢復了慣有的漠然的模樣: “實不相瞞,秦兄弟,其實,在下可以感覺到,咱們阿英離我們其實一點都不遠,可能就給藏在這皇宮的某處,某個不為人知的某個角落。所以,在下才這么費盡心力的留下,在這里安心的住了下來。這樣,咱們至少可以離她稍稍近一點的?!?/br> “留在這里又有什么用?就這么什么也不做,就這么傻子似的死等嗎?哪有你這樣的!” 秦榮低聲的應道,聲音里,多少透著一些悲憤與絕望。 伸手拍了拍秦榮的肩,金鐘意的聲音,依舊安靜如往昔: “守在這里,咱們至少可以明確的知道,皇后娘娘暫時不會對阿英不利。而且,你以為,那些人會由著咱們兩個,繼續在這里好吃好喝的逍遙自在嗎?估計,要不了多久,自會有人要來用用,秦兄弟這腰間的寶刀的?!?/br> “是嗎?你確定,他們會先來找我,而不是你這個長了張好臉的神醫?” 秦榮數天來心底里一直緊繃著的弦終于莫名的松了下來,看著金鐘意那張沒有多少表情的撲克臉,居然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金鐘意沒有回答。魚線一甩,這一次,他居然釣上了一尾大魚,一尾紅金色的約莫有一兩斤的錦鯉。 “行呀,金兄,看這樣子,金兄約莫是要走大運了吧?這么大的錦鯉,金兄居然也能釣得上來?趕緊的拿過去,叫她們拾掇了給咱們兩個晩上下酒!左右也沒甚么大事,咱們兩個,晚上好好的喝上幾杯,怎樣?” 伸手一把捉住了那條魚,秦榮很是開心的說道。 往池塘那邊遠遠的瞟了一眼,金鐘意依舊是淡淡的說道:“只怕,未必能如兄弟所愿呢?!?/br> 話音未落,兩個人,就聽見池塘那邊,有傳旨太監尖利的嗓音在大聲的說道: “皇后娘娘有旨,著小秦醫倌速去太和殿見駕!” 聽那傳旨太監板正嚴肅的語氣,秦榮又一下子慌了神。一把扯住金鐘意的手臂,他有些慌亂亂的說道:“完了,完了,金兄,定是你讓我送過去的那半粒藥丸,讓那個國主老兒吃了出什么岔子了!不然,他們又急吼吼的單拘我去見駕做什么!不管了不管了,今兒無論如何,金兄都要陪我走上這么一趟,弟也好稍稍的心安一點的。想來,不論出了什么事,那皇后娘娘是斷不會為難金兄的,誰讓咱們金兄長了張任誰都愛看的好臉呢!” “去就去唄,你又雜七雜八的在這里混說什么!” 一把甩了秦榮的那只滿是魚腥味的臟手,金鐘意有些啼笑皆非的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