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奪高冷仙君后,我渣了他 第25節
隨即,他輕輕一笑。究竟是什么人值得舒愉這般藏匿? 真是讓人嫉妒的偏愛啊。 他漫無目的地在這寬闊的谷中行走,探查地格外仔細,連雪粒之間摩擦的嘶嘶聲都聽得異常清晰。但查探良久,他仍一無所獲。 直到,他的脊背突然爬上一股酥麻之意,他沒控制住戰栗了一下。 他僵在原地,臉上神色莫名。 難道,他百年之前送給舒愉的那株帶有二人特殊印記的蘭花,她一直帶在身邊么? 還帶到了她與自己情人相會的地方。 紀蘭生說不出此刻心中的感受。 好像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他心上啃噬。 他放出神識,朝能感應到的方向走去。然后在一處洞口停留。 問天宗千年前的山門。 要不是有蘭花聯結,他此刻絕對察覺不出,那破敗的洞口內,竟有人的氣息??峙乱矝]人能夠察覺得出。 避免驚動舒愉,他將散發的神識控制在剛剛好的程度。 剛剛感知到,他就渾身一僵。 他此時明明站立在陽光之下,卻如墜冰窟。 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即便是初來魔靈界距離死亡最近的那一刻,他也沒有體會過這般的通體發寒。 好冷。他嘴唇不由地顫了顫。 胸口上火辣辣的疼痛卻還在撕扯。 他以前送她這蘭花,不過是想感受著她的存在罷了。有蘭花陪伴她,就好像他自己也時時刻刻在她身邊。 如今他修為提升,神識變得更強大后,沒想到還可以聯結自身感官,也可以借助它感應到附近的情況。 當然,聯結也是有限的。 他聽不清人言,也判斷不出什么別的動靜。 唯有那壓抑的,極低的,曖昧的……口耑息聲。 紀蘭生只覺得他的聽感似乎已被上天屏蔽掉,谷中別的聲音他全然聽不見,死一般的寂靜蔓延。 卻偏偏留了那一處,那么清晰,似乎是故意在他耳邊炸開一般。 原來,對他來說,這微不可聞的聲音,才是真正的天罰。 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卻自虐般地沒有離開。 或許,他連離開的力氣都失去了,只有腦海中的念頭遲緩地流轉。 他雙目緊閉,指尖在掌心掐出血痕,血珠斷線似的沿著掌中的紋路滑下,滴進腳下骯臟的泥土中去。 他明明是知道的。 他早就知道舒愉身邊有新的人不是么? 他既然知道,為何又要這般惺惺作態?真是卑賤又可笑。 紀蘭生睜開眼,試圖像往常一樣露出點笑意來。 卻顯得極盡扭曲。 他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掌心,喃喃道:“舒愉怎么可能會喜歡上你現在的樣子?!?/br> 她只是喜歡新鮮感罷了。那個可憐的東西留不住她的。 她是自由的,她有嘗鮮的權利。他自己樂意等她一百年就好了,哪有資格要求她也為他這個被丟棄的舊人駐足一百年呢? 他沒有資格。 他不是丑陋的妒夫,他應該包容她的所有,接納她此時沒有放在他身上的情感。 他或許還應該為她感到高興。她沒有被束縛,不用像他這樣做時光的囚徒,被困在湮滅的過往之中不得解脫。她現在過得舒心愜意,是他最樂意見到的樣子。 他確實是應該替她高興的。 紀蘭生愣愣地僵直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那抹熟悉的氣息讓他心臟猛地一緊。 他連忙隱匿自身氣息,就見舒愉從洞中走出,離開了此地。 他抬頭看了眼天色,猜測舒愉是去凡俗界買食物。她雖然已經辟谷,但應該還保留著吃熱菜的習慣。她喜歡這種帶有人情味的溫度。 紀蘭生腦中一片渾渾噩噩,在他反應過來之時,他已經穿過了結界,站在了洞口之內。 看著那幽深黑暗的孔道,無法抑制的念頭驟然浮出。 要不要干脆將那人殺掉? 他雖在理智上極力告誡自己,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嫉妒得要命,嫉妒到快要按捺不住毀天滅地的惡念。 殺掉那個人,舒愉也不會發現的。只要她不發現,她就不會厭惡他。 她也不會因為那人死了,就把那人藏在心里憐惜,化作抹不去的朱砂痣。 她只會將死人徹底忘記。 那就殺掉好了。 第25章 第三者 山洞內地形復雜, 無數的石屋交錯,因為沒有任何生機,所以總是顯得靜悄悄的。 一片寂靜之中, 突然響起了輕盈的腳步聲。 晏采睜開眼。 他一動不動地坐著, 只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每一步間隔得異常均勻, 突然,一個停頓, 打亂了原本和諧的節奏。 晏采眼神落到了屋門處,卻還是沒有做出別的舉動。 一個人影于門口靜悄悄地顯現, 毫不意外,是一張陌生的臉。在看到晏采的一瞬間,來人瞳孔微微一縮。 晏采淡淡地望著他, “閣下是誰?” 卻見那人單手負于身后,笑了笑, 張口之間的話語如潺潺流水, “果然,第一大派無方門下不過也都是群欺世盜名之徒罷了?!?/br> 他言語羞辱,晏采卻目光未變,只是平靜地將他多日不曾使用的本命靈劍喚出。 那人臉上露出點譏誚來, “你有資格拔劍么?” “閣下究竟是誰?”晏采面上不顯, 心中卻著實不安,撫摸冰冷的劍身,以此平復動蕩的心神。 那人沒有說話, 卻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佩。 晏采只是看了一眼,便察覺出那是何物。 只聽劍身嗡鳴,他單手握劍抵在地面, 手上青筋暴起。腦中早已是一片空白,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住。 紀蘭生本來是想殺掉這個不知名情夫的??僧斔J出了他的身份,頓時改變主意。 “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晏采仙君,竟會不知廉恥地插足別人的感情呢?”他冷笑一聲,面對舒愉時的卑微早已不復存在,“想必你這種無恥之徒也是不愿退出的。那么,我們就等舒愉回來,讓她自行抉擇,你覺得如何?” 晏采壓根沒聽清面前這個人在說些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舒愉對他傾注的真心從來都不是完整的。但她明明說過,不管過去如何,她如今的眼中唯有他一人而已。 他真是可笑至極,竟然會相信她。她明明連謊言都懶得用心修飾,一點也不在意他信不信,但他還是愚蠢地信了。 晏采抬起頭,看見眼前這個人面帶微笑,眼中卻滿是不亞于他的痛苦。 他自嘲地笑了笑。舒愉,你可真能耐。 紀蘭生欣賞著他的痛苦,只覺得心中恨意都消解了些許。他笑得云淡風輕,卻又勝券在握,“你猜,她會選擇誰?” 選擇?晏采雖然早就把自己放到了低至塵埃的位置。但讓他此時此刻如喪家之犬一般,等著舒愉的選擇,搖尾乞憐她的恩賜,卻很可能在這位名正言順的道侶面前,被舒愉毫不留情地丟棄。 他做不到。 這方石屋總是不見天日,就像他一般。被人翻來覆去地踐踏,永遠也見不得光。 怪不得舒愉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彰顯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在她心中,或許只是一個泄欲的物品。 晏采單手按住胸膛,似乎這樣就可以阻止心臟劇烈的跳動。他咬了下舌尖,竭力讓自己清醒,沒有看四周一眼,越過那人往屋外走去。 真是一條可憐蟲。 和紀蘭生預想中的一般,這種看似高高在上,實則虛有其表的人根本就經受不住踐踏自尊的打擊,被他三言兩語一激,便失了魂,連和他開戰的勇氣都沒有。 也對,他們這群道貌岸然的修真者好歹還是要點臉的。 哪會像他一樣呢。 紀蘭生看著那盆與百年前明顯不同的蘭花,略一思索,就發現了其間不同尋常之處。 晏采?他會讓修真界那些人給他備上更好的禮物,保準比直接殺了他,來得更為快意。 舒愉拎著一盒熱騰騰的飯菜,心中既是愉悅,又有點小小的糾結。 理智告訴她,不能再這樣和晏采廝混下去了。但是感情上她又舍不得。她沒有哪一任情人是這么早就結束了關系的。離開了晏采之后,她豈不是只能去魔靈界找合胃口的下一任? 但是她也不想和那群魔修扯上什么過于密切的私人關系。 舒愉唉聲嘆氣,卻在發現了洞口異常后,連嘆氣的心情都沒了。 她飛速閃回石屋之中,就見晏采消失得干干凈凈。 不應該啊,她們剛剛還那般親密的溫存。她感覺得出,他是真心實意的,早就沒了逃跑的心思。 而且,以他現在的修為,哪來的能力逃跑? 舒愉緊皺著眉頭,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只能狠狠地踢那石凳一腳。 “好你個晏采,竟然連我都能騙過去?!笔嬗浞薹薜?。 她只覺得渾身都充斥著被愚弄的怒氣。沒想到她竟然也有栽跟頭的一天。果然,男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看似干凈如白紙的晏采,卻比她還會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