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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br> “……” “我記起來了,剛才你下車后,”宋漾眼色黯然:“我聽見我說,想抱抱你?!?/br> “……” 秦?;奶频慕邮芰诉@無賴無力的理由,任由對方把自己圈在了懷里。 宋漾的擁抱同他離譜的話來的猝不及防,但他懷里真的很溫暖,帶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輕松的將她想掩藏的情緒帶了出來。 鼻頭很酸,不好的情緒翻涌著,秦桑撐了一路給自己重鑄的堤壩從碰見宋漾之后就是個白費力氣的工程。 她忽然覺得,最終自己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假裝很堅強,但唯獨宋漾是個特殊的存在。 “宋漾,我能跟你打個商量嗎?” “什么?” “我想哭一下,就一下?!鼻厣Q劬τ诌M了沙子,“誰讓你冤枉我,還趁機占我便宜的……” “……” 她的哭腔讓氣息有些顫,宋漾眼眸低沉,摸了摸她的頭發,心里像是糾在一塊,喉嚨間忍不住梗了下。 最后,秦桑顏面盡失的嚎啕大哭前,只聽見耳邊是輕松的笑聲。 “嗯,我都這樣了,還能攔你不成?!?/br> *** 傍晚,宋漾把車停在了宋家的車庫里,準備下車時,視線下移,從肩膀道胸口的眼淚痕跡還是很明顯,擔心被家里人看見多問,索性將外套脫了下來。 客廳里,宋娉婷正靠在沙發上悠閑的看著幾份資料,聽見開門的聲音,一抬眼便看見宋漾穿著件單薄的襯衫,將外套拿在了手上走了進來。 “外套帶出去了怎么不穿,都十一月了,小心著涼?!?/br> 宋漾淡淡的回了聲“嗯”,走進了廚房,倒了杯白開水準備上樓回房,路過客廳時,宋娉婷再次叫住了他,“宋漾,你過來坐,我有些話想問你?!?/br> “什么事?” 宋漾沒拒絕,便走了過去,將水杯放在了茶幾上,在她側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將手中的材料放在一旁,宋娉婷翻舊賬道:“上午我讓你來祁家接我,你答應的好好的,最后一聲不吭的跑哪去了,我可是等了兩個小時誒?!?/br> 想起那會在路上碰見的縮成一團的人,宋漾神色微斂:“碰見了個老朋友,敘舊去了,就把你的事忘記了?!?/br> “朋友?” 宋娉婷不敢置信,驚訝的差點失了儀態:“你在上都待了八年,北城里還哪有什么朋友?” 宋漾自小對人冷漠,不喜交友,宋娉婷是知道的,在北城上學的幾年里,他一直都獨來獨往,貴圈幾個同輩的小年輕玩的野,看不上他無趣的性子,根本懶的理他,只有見他被老師表揚時,才會多看他幾眼,然后眼紅嫉妒,偶爾捉弄幾下。 而大部分普通階層的孩子會因為他優越的家世和不俗的樣貌湊上來,但宋漾始終熟視無睹。 不是看不起,只是他那時除了學習,對什么也不敢興趣。 現在能從他嘴里聽到朋友二字,她不嚇得嘴禿嚕皮了才怪。 “我說了你也不知道?!彼窝蛄丝谒谘谛氖?,“沒什么事的話,我先上去了,明天還要上班?!?/br> 宋娉婷見他才聊了一句就想走,心里起了些許疑心,“你等會兒,媽還有一個問題?!?/br> 宋漾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見此,宋娉婷想起白天助理跟她提到過的名字,猶豫的試探出口:“我記得你大學時談了個對象,是叫秦桑對吧?” “……”宋漾忍不住皺眉。 他的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宋娉婷低眉抿了抿稍干的唇,不知道該怎么將今天的事情述諸于口開口。 她對宋漾和那個叫秦桑的姑娘談戀愛的事情一知半解。 唯一記憶猶新的就是宋漾因為接受不了她突然的不告而別,曾經在一段時間里情緒很不穩定,甚至連續失蹤了好幾天,才讓學校緊張起來,聯系了當時還在北城忙工作的自己。 那會兒她放下手頭的工作,調動了手下的人去找,也報了警,自己買了飛機票立刻去了上都,可就在她趕往學校的路上時,學校又突然來電話說孩子自己回來了。 她曾經問過宋漾他怎么了,到底發生了什么,那幾天失蹤是去了哪里,得到的回應永遠都是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嘴里無力扯著謊聲稱“沒事”,實際上只想躲起來逃避現實。 那是宋娉婷在自家兒子離開北城后時隔一年第一次見他。 但是對于親生母親而言,宋漾轉身離開的身影卻陌生得仿佛這輩子都沒有見過, 她不敢置信的想再看一遍,下一秒那個身影的方向像是在往她眼里扎進了無數根刺一般,除不了卻是撕心裂肺的痛。 宋娉婷至今都無法忘記那種窒息的痛覺。 宋漾性格清冷,她作為一個母親能從他身上讀出來的悲傷遠不及他本人千萬分之一,她尚且心疼,那對于沉浸在被分手里的宋漾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事距今已經過去八年,日子很久了,就像她不知不覺間長出來的白發。 時間向來都是治愈傷口的良藥。 但宋娉婷不敢保證,此刻再多提一句關于那女孩子的事情,自家兒子是會覺得風輕云淡,還是好了傷疤卻沒忘記疼。 一瞬間,她想起今天給宋漾打的電話,她刻意拿白天那個身影來試探自家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