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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被那個奇特夢境綁在一起,被迫先了解了你的為人,再不知不覺地與你一同走進自己的心門,或許你們會在熟識之前,就因為傅和玉守著門的分寸感而變成泛泛之交。 他盡力了。 可作為這個“新任心動對象”,這話由你來說實在奇怪,你只能委婉道:“只要不是一直分不清自己的心,亦或持續地同時喜歡兩個人,不想盡快做出決定,那就沒有什么不對。畢竟感情并非人心所能控制,偶爾也會有這種情況,你不要太自責?!?/br> 傅和玉既沒有同謝之遙在一起,也沒有向你承諾什么,甚至在發現這一點后,迅速地決定斬斷對你的那點心動,你想他已經做得足夠好,不應該受到任何道德上的譴責。 傅和玉怔怔地看著你,問:“可是……愛不應該是唯一的嗎?” 你失笑,終于看到傅和玉身上也有幼稚的地方,道:“小朋友,愛這個字對我們來說有點太沉重了吧?如果沒有長久的相處和深入的了解,所謂‘愛’只是一廂情愿的自我幻想,只能感動自己,無法觸動他人,我更愿將之稱為‘喜歡’。而喜歡這種情感,很容易產生,也很容易消散,有時候對上一個喜歡的人感情淡了,又漸漸喜歡上新的人,兩種感情交織,尚未完全清理,就會變成你這樣?!?/br> 傅和玉沒有想到,這份諒解會從你口中出現,他定定看著自己手心,低聲問:“你是不是在安慰我?” 你笑了一聲,道:“我是在安慰你,但這不代表我說的不是真話?!?/br> 傅和玉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變輕了一點點,那些鎖鏈一樣沉重壓著的東西撤去不少,只留下一些,讓他不至于不堪重負,又能有些許沉穩,不會太過輕飄。 傅和玉自嘲道:“現在想起來,我那天看到之遙學姐,既是太驚訝,沒有想到她不聲不響地回了國,又可能有些許心虛,在剛剛發現自己動搖的時候就看見了她,于是短暫地忘記了其他所有事情?!?/br> 你輕輕應了一聲。 傅和玉看了一眼你放在膝上的手,視線仍然不敢上移去看你的眼睛,道:“等前輩的電話打來,我想起演出的事,趕回去已經來不及了?!?/br> 他匆匆忙忙地回到學校,卻只能坐在觀眾席旁,看一場已經錯過開頭的演出,也看到謝飛松對你的心。 “其實也好,就算趕回去,或許那時候的我也分辨不清自己的心。在告訴你之遙學姐的事后,我跟在之遙學姐的身邊,像從前那樣,卻再也找不回從前的感覺。越是靠近,越是感到有些情感已經過去?!?/br> “我沒法想象自己是這樣易變的人,打從心底不愿接受這個事實,與自己斗爭許久??蛇@么長的時間過去,即使不再和你頻繁接觸,想到你時心中還是會有所觸動,我就知道,這種變化不是我抵死不認就可以忽略的?!?/br> 傅和玉笑了一下,看起來竟有些慘淡。 這幾乎是告白了。 你張了張嘴。 他終于看向你,道:“可是我想了好久,覺得或許我還是不該喜歡你,至少不該在我還沒忘卻之遙學姐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這讓這份感情的開端變得糟糕,哪怕現在我的心意已經明確,但它還是不夠純凈?!?/br> 你愣了愣,無聲地笑了一下。 果然是傅和玉,哪怕旁人對他沒有要求,他自己也有這樣或者那樣的規矩,條條框框地關著自己。分明向往自由,卻又忍不住安坐其中。 你對他說:“我并不覺得你這份感情有哪里不純凈,就算它混沌過,但也沒對任何人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而且它現在已經足夠清晰明了。不過,我尊重你的決定?!?/br> 你的話說到這里并未結束,畢竟你到底收到一份告白,哪怕他的本意不像告白,更像告別,你也應該明確給出自己的答案,不讓一切變得模糊曖昧,留出可以改變的空間。 你看向他,開口:“我……” 傅和玉打斷了你,他笑了笑,說:“我知道?!?/br> 你沉默一秒,道:“你真的知道?” 傅和玉道:“我也有敏銳的觀察力?!?/br> 他頓了頓,又道:“也許在看透自己身上不那么厲害,但想要看清別人,還是沒那么困難的?!?/br> 你沒想過有一天會跟傅和玉打起啞謎,他不是謝飛松那樣惡趣味的人,這樣說只能證明他并不想親耳聽到你說……如果你們理解的真的是同一件事的話。 于是你配合地不再點評這件事。 將這些壓在心底已久的話說完,傅和玉輕輕地舒了口氣,坐在長椅上的身體徹底放松,反倒顯得愈發沉重,幾乎貼在這張椅子上邊一樣,沒有力氣動彈。 你也有些悵然,因為你發現,這或許就是你與傅和玉的結尾。 在落幕時分,你與聶時秋、傅和玉的結尾已經顯現,那么王緒與謝飛松的也不再遙遠。 你的右手抓著左手,用力地握了一下,人為的疼痛讓你的思緒停頓片刻,以此得到短暫解脫。 你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傅和玉,道:“和玉,你覺得一個關在籠子里的人,怎樣才能得到自由?” 這是你看到小時候的傅和玉就想告訴他的東西,只是又怕自己猜錯想多,打算再觀察看看,沒想到后來發生了那么多的事,一晃眼,你就沒有這個再觀察的機會了。 傅和玉愣了愣,不知道這個問題是什么意思,眉頭微皺,簡單思考后猶豫著說:“走出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