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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著聽著,突然有些恍惚,感覺自己明白了什么:“那個人是?” 傅和玉又喝了一口水,道:“她是我的初戀,她叫謝之遙?!?/br> 你忍不住看向謝飛松,謝飛松不知何時已經悄悄抬起手,用寬大的手掌遮住自己的左臉,讓你看不清他。 可惡,你和他的賬待會再算。 你重新看向傅和玉,道:“然后呢?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出主意的地方?” 要說聽到傅和玉早就心有所屬這件事一點感覺都沒有,那肯定是騙人的??杀绕鹉屈c微微酸澀,你倒有更多“原來如此”的感悟,以至于此刻還能正常問話。 傅和玉的眼神落在手中的玻璃杯上,不帶多少感情波瀾地簡單敘說,好像盡量克制過一樣,以至于聽起來像無情AI。 用這聲調,再浪漫的故事都不浪漫了。 你在心里吐槽,但還是聽得很認真。 謝之遙比傅和玉大三歲,他認識她的時候才是個初一的小孩子,但你知道,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一本正經,在初一的年紀應當也比同齡人成熟很多。而謝之遙的性格與傅和玉完全不同,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做什么事都風風火火,極有沖勁。 她是一個很自由的人,好像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將她束縛。 傅和玉幾乎被她一眼觸動。 可他們差了三歲,他的年紀又那樣小,那樣懵懂的情感縱使產生也不夠明晰。他不知道自己喜歡上了謝之遙,只是笨拙地跟著她的步伐,做了許多自己原本絕不會做的事情,嘗試了人生的另一面。 他對那另一面說不上喜歡,但他最終從里邊收獲了很多,也很高興自己看見了不同的風景。 他暗戀謝之遙三年,終于在初三畢業那年發現自己的感情,可現實沒給他時間更進一步,謝之遙便告訴他自己要出國了。 他才發現,自由有時候也意味著無拘無束與不夠安定。她是會自己剪斷線的風箏,他再怎么試圖抓住線的尾巴,也只能留下一截無用的風箏線,然后抬頭看著風箏自由自在地飛遠。 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他幾乎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大抵翻來覆去說了許多認識以來發生的事,卻沒一句真正能讓人記住的重點,更遑論告白。 他不想告白,只想這樣將她記在心里,就這樣喜歡。 從十五歲起,他就覺得他不會再喜歡上任何其他人了。 可謝之遙才離開了不到一年,他就…… 傅和玉默默想著,沒有再往下說。 你聽完以后,其實有些好奇,你們能幫他出什么主意,總不至于是幫他追求女孩表達心意吧? 你不覺得傅和玉是這樣的人,換一個角度想的話……也許這是一個能讓他將這個故事告訴你的合理借口。 而他告訴你,或許也是委婉地為那段微妙誤解畫上一個句號。 他有喜歡的女孩子了,也希望自己能一直喜歡她。 想到這里,你便明白了。 你對這種做法接受良好。有些事情不需要挑明,一點點暗示彼此都能明白,你甚至想,如果能再早一點知道就好了。 這樣你從一開始就不會去接近他。 想到這里,你在桌下踹了謝飛松一腳。 他一定是知道的。 謝飛松不敢躲,老老實實地挨了一下,一聲不吭。 你越想越氣,沒忍住又踹一腳。 他的腳連位置都沒挪,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傅和玉:“……學姐,我能感覺到你在踢前輩?!?/br> 桌子在動哦。 他說出這些壓在心底很久的話時,并不輕松。那些過去的情感能夠隨著言語重新涌現在他眼前,卻慢慢變得有些陌生,以至于讓他不知所措。 他明明覺得,或許這是應該讓你知道的事,卻不敢抬頭,像以前那樣直視你的眼睛。 他不希望你聽了難過。 可看見你這樣有精神地和謝飛松打鬧,他好像也并不開心。 你訕訕收腳。 謝飛松一臉淡定:“你感覺錯了?!?/br> 你問謝飛松:“所以謝之遙這次是回來一段時間,還是以后就徹底待在這里了?” 謝飛松挑眉。 你無語看他:“你姓謝,她也姓謝,你們家前段時間還搞什么家宴,之前傅和玉沒來演出也是你通過謝之遙聯系到他,難道你要告訴我你和她沒有親戚關系嗎?” 更何況你早知道她是謝飛松堂姐。 謝飛松這才道:“不知道她什么打算,本來只是因為突然有事,所以要回來待一段時間,事情解決了就要回去,等讀完書了才會回國。但她以前就很隨心所欲,現在變本加厲,想法一天一個樣,我也說不準?!?/br> 你轉向傅和玉,道:“你是想問該不該做點什么吧?” 其實你覺得他什么也不想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說什么他都會點頭,因為他今天約你出來的目的早就完成——那便是告訴你他的心意,如今不過圓謊。 果然,傅和玉微微一愣后便點頭。 你果斷道:“你盡量問清楚吧,如果她不走了,你們就像以前一樣相處,起碼讓她重新熟悉你,除此以外,太激進的事情都不要做。如果她很快就要走,告白吧。反正你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見面,至少讓她知道你喜歡她,只要你不進行后續的煩擾,不管她喜不喜歡你,都會為這樣一份簡簡單單的心意高興,也會記住你。以上,來自一個單身數十年的人的建議,你可以選擇性聽一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