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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時秋躺上床,眼睛閉了一會兒,又睜開。 你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床頭,正在看他的習題本。 他差點又坐起來。 你將習題班合上,安撫道:“不看了?!?/br> 等他睡沉了再看。 聶時秋也不知道信沒信,但他頭疼得厲害,漸漸還是閉上眼,慢慢昏睡過去。怕他一開始沒睡踏實,醒來看不到你,你打算在床頭再坐一會兒,手里也不敢拿他的習題本,只好放空自己,任由思緒紛飛。 聶時秋現在就像被主人偷偷騙到小巷丟掉的黑背,起初還不知道自己是被遺棄的,終日滿懷期待地等著,等到暴雨傾盆,無處可躲,無人來接,終于明白自己被人丟掉。 你只是恰好出現給他撐了一把傘。 下著雨的時候,他會眷戀地留在你的傘下,享受這一刻鐘的陪伴,但等雨停天晴,他還是會離開,因為他不再相信人類,也不想再和人類擁有長久的羈絆,以防被再次拋棄。 如果想飼養他,要小心捕捉,耐心打動,在他患得患失的每一瞬都滿足他的心愿。 你希望他早日遇上那個對的人,不管對方對他來說是長輩、愛人還是朋友。你可以在那之前,再陪他熬一陣。 聶時秋睡熟了,眉頭也跟著松開。 你起身,到廚房把剛燒好的熱水倒進保溫壺里,又重新燒上一壺,看他醒來想喝熱的還是溫的,都好沖兌。 你重新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翻看起他的習題本,看看這段時間的忙亂之下,他的復習成果如何。 第62章 談心 誰知道這是真愛 你買的半成品和外賣都陸陸續續到了, 你連門都沒開,只在電話里道謝,讓人放在門外, 等聽著沒聲音了,才開門取進來。 你把半成品菜肴按照保鮮要求分別放進冰箱和櫥柜, 給聶時秋買的粥點也跟著放進冰箱保存, 等他醒來再熱。 做完這一切, 你回到書桌前,繼續根據他的習題本用便利貼寫上一些建議。 聶時秋一睡就是三個小時,在他醒來之前, 你筆記寫完一輪,人正趴在桌上放空。 你突然發現,若將身邊這幾位擬物化,聶時秋和王緒是犬系,謝飛松與傅和玉則更像貓系。 聶時秋是兼具敦厚與威脅性的黑背,乍一看并不好相處,但摸對法門,就是忠誠的好朋友。 王緒則是漂亮又不靠譜的金毛,親和力極高, 可對誰都是那樣撒歡,幾乎不需要主人的存在。 謝飛松像活潑輕盈的暹羅, 對一切事物都充滿好奇,有時會讓你忘記他本性是一只貓, 可當他抬起身子, 坐在高處,居高臨下地看你犯傻時,你又能感到他與生俱來的那股冷漠。 傅和玉更像溫柔但沉默寡言的英短, 喜歡蜷縮在某一處靜靜觀察四周,如果你需要他,他也可以陪伴在你身邊,但更多時候,他還是喜歡守著自己的空間,和人保持一定距離。 聶時秋醒來的動靜及時阻止你繼續罪惡地將人擬物化。 你起身,走到他床邊,看見他睜著眼睛看你,直愣愣的,好像看不清楚一樣,便拉過椅子,坐下來,問:“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聶時秋將手背在眼睛上,好像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你想了想,到外邊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回來放在床頭柜稍遠一點的地方,一回頭發現他想坐起來。 你伸手打算扶他,他沖你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來,你尊重他的想法,沒有強扶。 聶時秋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擺脫了最初腦震蕩時的脆弱與坦蕩。只可惜他是腦震蕩不是失憶,對今天發生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此刻臉上難得出現一些羞愧,竟有些不敢面對你。 你也不知道要說什么話來寬他的心,干脆把這件事看得再自然不過,連解釋都不需要,只將水遞給他,道:“喝點水?!?/br> 聶時秋便乖乖喝水。 你再問:“叔叔什么時候回來?” 你知道聶時秋的父親好幾周前就出院了,就算他照顧不到聶時秋,有個人在家里,也更不怕聶時秋出什么意外。 聶時秋冷笑:“誰知道他死在哪里?!?/br> 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以至于他說完才覺后悔。 你見他神情,知他本意不想說給你聽,便略過這個話題,權當沒聽到過,繼續道:“我給你買了點吃的,放在冰箱還有廚房的柜子里,都是放到鍋里加水開火就可以做的,沒什么難度,你這兩天就別出門了,把冰箱里的東西先吃完?!?/br> 聶時秋看著你,說:“好?!?/br> 你叮囑過后,又起來把牛rou粥熱了,看聶時秋吃過,才道:“我要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的話你再聯系我?!?/br> 他低了低頭,再抬頭時輕輕道:“好?!?/br> 也不知道是不是實話。 你強調:“一定要聯系?!?/br> 聶時秋這才笑了,還對你道:“早點回去吧,現在天還亮,路上好走?!?/br> 你也知道這個道理,沒有再磨蹭,準備走前,最后問了句:“你頭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聶時秋猶豫片刻,還是道:“學校里有人找我打架,我說不打,他非要打?!?/br> 至于對方還找人幫手這話,他沒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與你無關,他甚至連眼前這點都不該說給你聽。 你沒問他為什么不報警、不找老師,因為你知道他從前也沒少打人,哪怕打的都是動過手的人,也不會因此減少他身上的麻煩。你只能輕輕嘆口氣,道:“以后想辦法躲著點,能不動手就不動手,面子重要,但沒有健康重要,你可是要考大學的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