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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次他不能掉以輕心,貿然起殺,今夜就得在飯食里做手腳。 一名剛剛從庖營出來的奴隸刻意在山林間轉了幾個圈,抱一堆柴薪好不容易來到和趙大人約定好的地方。 “參見大人?!迸`屈身道。 “如何了?藥下了嗎?”趙程一邊往一棵結滿野果子的樹上晃悠悠地打著果子,一邊問。 “下了,可是...可是今晚庖營里做的食物都是遭晉人抗拒的御草糕,怕是下了藥,他們也是不吃的...” “御草糕?”趙程突然停止了手邊的動作,轉身過來,“今夜庖營是誰主持的?怎么會準備這個呢?” “回大人的話,一直是太zigong中的女官,據說是時間過于倉促,手邊剛好有這些成品,便只好拿這個給大家充腹了?!?/br> 趙程皺了皺眉,沉吟片刻,又摸了摸下腮,道:“立即去讓她們把飧食重新準備一遍,就說將士們日夜趕路辛苦,飧食可不能如此隨便應付的?!?/br> “喏?!?/br> 姒思闕讓阿云去庖營跑一遍,給她帶些御草糕。 阿云捧著托著只有三兩塊糕的托盤,從營外進來。 臉上笑瞇瞇的:“公主,幸虧奴機靈,從那些蠻橫的男奴手中奪走這幾塊,不然公主今夜只有嘴饞的份了?!?/br> 姒思闕扶了扶額,這個阿云,讓她去庖營跑一趟,竟然真的就把關注點放在吃的上頭,似乎把她囑咐的事情全忘腦后了。 “阿云,還記得我讓你去看什么了嗎?怎么會去跟別人搶糕點呢?難不成糕都被人吃光了?”應該不可能啊,她明明記得晉國是抗拒御草的,便是個別能吃,那也有大部分剩下才是啊... 阿云把托盤擱下,順了順氣,繼續道:“公主,您有所不知,糕不是被人吃完的,是被挑輜重那群男奴們碾碎了喂牲畜的...” “怎么說?”思闕皺了皺眉,“為什么拿去喂牲畜了?” “那個叫阿方的男奴,說是內侍趙大人體恤大軍勞苦犒勞全員,連牲畜一同沾光了,所以將原先弄好的糕點碾碎了喂牲畜,其他人的伙食另外準備,現在那個女官玉葉和其他女官都忙得不得了呢?!?/br> “內侍...趙大人?”姒思闕陷入了沉思。 她記得之前在太子身邊是有見過這個人的,是個等級比周凜低了幾等的寺人,只是不常出現,現下會由他跟著他們的大隊去楚國,其實她也預想不到。 這個趙大人這么著急碾碎這些御草制作的糕點,如若不是窺悉了她的動機的話,那么很有可能,他就是晉人那一伙的。 因為低等級的寺人,太子怎么可能讓他參與刺殺這么一項機密之事,定然是不能事先知悉隊伍里有晉人的。那么他用了借口,又著急要處理掉這些御草糕,很有可能,他就是晉國派人為太子所用的人。 所以,這次他所率領的人員才是參與這場刺殺的殺手! “阿云,你趕緊替我再探探,這位趙大人在行隊中,負責統率哪些人?”思闕忙又道,繼而把僅剩的那幾塊糕都遞到阿云手里。 阿云心里美滋滋地揣穩了主子給她的糕,笑容忍不住上揚,樂顛顛往營外走了。 第65章 思闕公主 趙程在庖營外面架著營火的草坪上看見太子夫人身邊隨侍的女奴, 一邊揣著滿懷的御草糕,一邊笑容燦若桃花似的,跟坐地上的男奴們說話。 觀那女奴身上穿的, 面前胸襟鼓脹起的都快欲呼出一般, 那把腰肢擰得,就像沒骨頭的柳條似的, 偏她自己不知羞地在男奴跟前晃悠,簡直不知廉恥??! 這回派出去跟隨趙程做事的暗衛都是經過長年累月嚴格訓練過的,即便遇著阿云那樣的曼妙身姿的,依然不為所動,意志力超強。 “小哥, 來嘛,吃一個,真的很好吃。對了,你沒回答我呢,那趙大人是干什么的?他看起來很兇哦, 臉板起來眉頭一皺跟街口哭喪的老頭子似的呢...”阿云口中細細咀嚼著一塊, 又伸手遞前一塊。 那作奴隸裝扮的暗衛, 見她把糕點碎屑吃得直掉進襟口前山巒似的起伏中, 她那傲人的身材硬生把寡淡的衣裳穿出了惹人生旖旎的感覺,頓時只覺渾身熱血在翻騰, 面上卻保持沉靜皺起眉默默側了側身, 往后面的位置挪退了一點。 趙程看得額角青筋都快暴突出來。 正當阿云即將要伸出糕點繼續往前靠近時, 她手中那塊御草糕突然就被人粗魯地搶奪了。 定睛一看,那人便是她口中所說的,板起臉皺起眉像街口哭喪老頭的趙程。 “啊...是,是趙大人呀, 奴...奴見過大人。剛才...剛才奴沒有說大人像老頭...大人明明年輕氣壯...豐神俊朗著呢...”阿云心虛地說著,便要抱著糕點伏身下去給趙程行跪禮。 趙程拿著他手里邊奪過來的糕看了眼,又塞回阿云懷中,皺著眉瞪了她一眼。 “別跪了!回去把你衣服換一換,穿成這樣成何體統,簡直不知所謂!” 說完,他就轉身走開了。 阿云兀自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捂得嚴嚴實實的高領裾,她不明白自己穿著出啥問題了,明明還好,怎么就不知所謂了呢? 阿云在外頭晃悠了幾圈,等吃完了手里邊的糕,就拍了拍身上的碎屑,回去公主營中稟告。 “阿云,你可弄清楚了?那群挑輜重的奴隸?確定嗎?”思闕皺了皺眉問。明明她看人的時候,一眼看準的是護在兩翼處的甲士,她認為那群甲士才更有可能是晉國派來的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