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真男人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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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明鸞對著趙睿之連踢帶打的,但還是被他給抱著下了車。 她這時候都顧不得形象了,一個勁的掙扎著喊:“我不要!” 趙睿之就咬牙安撫:“沒事,哥陪著你呢?!?/br> 也不知道他從哪里聽來的傳聞,說摸死人棺材能叫八字軟的人旺起來,于是非要拉著明鸞的手去摸齊殷玢的棺材板。 這哪里是摸棺材板啊,四舍五入就等于摸齊殷玢了好不好? 明鸞哭聲凄厲,上氣不接下氣的掙扎,對著趙睿之就是連踢帶打,落在眾人眼中這就是貓貓拳。 趙睿之一邊躲還得一邊摁住她,狼狽不堪的喝罵她:“鬼都給你嚇跑了?!?/br> 最后她掙扎不過,憤怒到極點,還真的忘了害怕,就是一口抓住趙睿之個胳膊就咬了下去! 趙睿之也大叫了一聲。 許言嘉:這種情景,作為一個忠心的侍衛,我正經的應該替主子分憂,為主子擔心的,但當時,我身邊所有人,除了那雞飛狗跳的兩位,還有躺在地上的三位,其他人都在捂嘴偷笑。我要是不笑,簡直反社會啊,再說我也憋不住。 李先成:“我幫誰也不合適,所以誰也不幫,假裝沒看見,也沒聽見?!?/br> 石森:“姑娘要是找娘娘告狀,我就說當時王爺下了決定,實在是阻攔不住。嗯,不知道‘王爺都是為了姑娘好’這句話娘娘能不能信?” 趙睿之覺得自己今晚快要累死了,帶孩子太累。 “好了好了,松口,把你牙齒給崩壞了?!?/br> “已經摸完了,你睜開眼看看,一點也不嚇人?!?/br> “真的,哥哥不騙你,騙你是小狗?!?/br> 明鸞哭得驚天動地,嗓子早就啞了,窩在他懷里,雙臂緊緊的抱著他的腰,那架勢恨不能就粘他身上似的。 趙睿之就一只手摟緊了她,一只手抓著她的手,吩咐人:“行了,趕緊把那死刑犯他放進去,蓋上重新釘死就完事兒了?!?/br> 李先成過來道:“王爺,這墓地是雙棺木,之前那女子是單獨在一個棺木中的,不應該把那死刑犯放在那女子的棺木中嗎?” 趙睿之:“那樣做什么?就讓他們好生親近親近才好。既然單獨有棺木,還省下我們再買了,你們遠遠的找個好風水的地方把人埋了吧,記得找人超度一二,買上十兩,不,二十兩銀子的紙錢,都燒給那女子,就當我們賠禮道歉了?!?/br> 他見懷里明鸞抖得沒有那么厲害了,就繼續伸手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背,忍著胳膊痛道:“趕快點?!?/br> 最后釘釘子的時候,等最后一下,他握著明鸞的手,兩個人使勁敲下去。 隨著棺木嚴絲合縫,壓上巨石,壓上土層,明鸞的心跳也漸漸緩和下來了。 這一場入夜的折騰,她的神經就像斷裂后重新被人接續在一起,終于有了愈合的跡象。 來的路上未知、恐懼、迷茫,回去的路上,像是完成了一個恐怖通關游戲一樣,疲憊,塵埃落定。 趙睿之為了不當小狗,一路陪著,看著她在馬車的顛簸中睡了過去,直到下車,也沒把她叫醒,很體貼的抱了下來。 王mama看見明鸞身上的泥點子跟血點子(趙睿之的血),嚇得差點昏厥過去。 好在小路子機靈,先道:“姑娘這一路睡得平穩?!辈沤型鮩ama轉移了注意力。 趙睿之:“只給她換換衣裳,擦擦手,別把人叫起來了?!?/br> 等看著他們給明鸞收拾好了,他想了想又道:“罷了,母后不在,今夜還是我守著她吧?!?/br> 相信等過了今夜,眾人就會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命硬之人! 于是明鸞半夜熱的醒過來,反正自己又在趙睿之身邊睡了,不,是趙睿之竟然又在她床上睡著了。 這也太過分了,顯擺他不認床嗎?! 待要伸手去推他,一抬手看著他被包扎起來的胳膊了。 她當時簡直就是窮極畢生力氣下嘴,咬完自己都嘗到了鐵銹味,如今看著這明晃晃的證據,去推他的手就不甚情愿的慢慢收了回來。 屋里各處都亮著燈,她躡手躡腳的下了地,才走到外間,就看見歇著的王mama跟小路子,頓了頓,又回來了。 她知道趙睿之不喜歡她,處處行動透著勉強,嘴里說的好聽,可言不由衷的話她真聽得不少,一聽就能感受出來,所以即便不想打擾王mama他們又走回來,但心里也實在不想回去睡,想了想,便坐在臨窗榻上,找出心經開始默讀。 讀著讀著不意外的走神,眼前浮現出那位給齊殷玢做陰間媳婦的姑娘的面容,年紀輕輕,卻不知道是怎么亡故了。 她連齊殷玢都不害怕了,自然也不會害怕那姑娘,只是總是不能自已的想多,萬一那姑娘是家人為了跟齊家結親所以才被害死的呢? 不多久,王mama起夜順便過來查看,見她坐在榻上還嚇了一跳。 明鸞連忙指指床示意她小聲,起身穿鞋同她一起走到外頭。 王mama小聲問:“姑娘又發噩夢了?” 明鸞搖頭:“沒有,只是白天睡多了,所以醒的早?!?/br> 王mama就笑了起來。 看著她的笑容,明鸞依戀的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 可能人就是這樣,自己擁有的不知道珍惜,等一旦發現沒有了,便全世界去尋找。 越是尋找,越是清醒的發現自己永不可再得到。 她自己何嘗不知道裝瘋賣傻的模樣惹人笑,若能夠真瘋了,說不定還是一種解脫。 見她如此,王mama就嘆了口氣:“我的傻姑娘啊,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以后會越來越好的?!?/br> 趙睿之站在一墻之隔的內室,聽見王mama口里那姑娘哽咽著答應了一聲,是那種努力不哭但嗓子卻變了調的聲音。 曾經在某一個時刻,他也有過這種感覺。 那時候見著父皇,叔父的手就擱在他的頭上,淡淡的對他說:“你是你父皇的嫡子血脈,是趙家的男兒,不可輕易落淚?!?/br> 事情已經成定局,無可更改,他流淚固然痛快一時,卻不能不為生者考慮,為母后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