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鬼 j iz ai 21.c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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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寒義做的那事,本就不得人心,現下她尹元鶴若是也要走,老虎死了,局面什么的,她都能猜個七七八八。劉樅不爽,邱寒義面子上承認,心里也會因為自負而不痛快。韓承恩么,當然是坐在一邊看自己弄的好戲。 “算了,”她捏了捏有些發冷的手指,“我還是要去的?!?/br> 黎霏琳還在呢。 她還有好多好多,想告訴的。 尹元鶴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一個人獨坐,所思所想都被一個人襲擾。 她猶記得她被稱作尹飏的時候,黎霏琳打趣她——無趣,到顯得不像個凡人。 她問:凡人是怎樣? 喜怒哀樂皆是隨心隨性,飽暖了,就會思yin欲。 她既不能從心的過一輩子,而飽暖,她捻著這兩個字笑笑,想著自己既無飽暖,何談yin欲。 現在她有了飽暖。 她為什么不能讓讓以前的那個自己,為什么就不能出于私心談一談自己的“yin欲”? 尹元鶴不是戰無不勝的將軍,也不是完美無瑕的圣人,更不是心腸冷毒的無情客。 ——她也想有人替她排解憂愁,有人能懂懂她的心,明白她的沉默??磿埖绞装l站:p ow enxu e14. 隨著閉塞,隨著時間的流轉,越發強烈。 而矛盾恐懼也如影隨形—— 一個人真的能因為愛,做到這么多嗎? 黎霏琳不欠自己的。 何必說自己包容黎霏琳的壞脾氣,她都懂。 她裝傻。從很久很久之前發現的苗頭,如星火燎原,熊熊燃燒。 公認的相反的真相,其實是黎霏琳包容自己。 胡思亂想的人,是尹元鶴。喜怒無常的人,是尹元鶴。別扭的,試探的,隱秘的,昏暗的,畏懼卻又矛盾的,全全都是尹元鶴。 她一邊憂心著真相所給人帶來的負擔而郁郁寡歡,一個人蠢笨的扛下所有,最后溺死在晦暗的心海;一邊別扭的怪罪著她人的不忠,叁番五次的扭曲著思想,一遍又一遍渴求著安全感,如同墜入水淵,再見不到光亮的人揪住了水草,自私的只做那個富有的吝嗇鬼。 罷了。 黎霏琳何嘗不知道,所以她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回答著她,一遍又一遍的堅定的告訴她—— 我在。 所謂尹元鶴不只屬于黎霏琳,那全全錯了。 尹元鶴是孤獨的一個孱子,是孤僻,自傲,占有的瘋子,她的良藥,她的唯一,只能是黎霏琳。 ——那年左寰和左之奐的夏天,并不是蟬和夏的討論,就像她和黎霏琳,并不是有我才有你,你的出現就代表著我的到來。 左寰從未討厭過蟬鳴漸響,耳骨都震動的歡鬧,也從未在意過這太厚重的生機會討撓到自己溫書,就像尹元鶴從未打心底覺得黎霏琳是她的附屬,也從未將那些苦澀的,隨著年歲漸長,描摹的越發深黑的,告訴她一言或一語。 其實左寰害怕這樣好的日子在她漸漸的發現盎然的聲音在慢慢消失,昭示著夏日的離去而化作泡影,她不愿看見事物皆有的自然規律在眼前上演,從有到無不行,從無到有亦不可。 她的夢魘是左懷英斷掉的手臂,汩汩的血液,一點一點流干,是他頭部那太殘忍的,止不住血的傷口,是她對父親的愛,叫她不忍心離開,要她見證自己父親的死亡。 卻無能為力。 這就是從有到無,生命的離去。她見過太多從有到無的過程,逐漸懼怕一個根本從未見過的從無到有,是后遺癥,是怕井繩。 …… 一個人心智成熟,便是再也不逃避。 眾人皆知人生悲苦,所以苦中作樂,大千生靈,蜉蝣寄須臾于天地,朝生暮死卻不碌碌。 眾生皆苦,尹元鶴看得真切,她漸漸最擅長的便是逃避。 逃避他人到逃避自己,她爐火純青。 走出幾步,她看見那人正將臉埋在領子里,盯著雪地發著怔,于是先是笑她呆,再是悲哀的想到。 —— 她多希望那年她沒有見到這只小貓,多希望自己不要有多余的善心,若是這樣,無論是黎霏琳,還是尹元鶴,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心苦罷。 百姓稱贊她是才女,政治清明,是為良臣。 但她度的了別人,卻獨獨度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