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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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們之間什么也沒發生?白子畫心中一動,說不清是放松還是失望。 只是清瑤曉得保護自己,未曾讓他神志不清下失禮逾矩、冒犯了她,白子畫想,他到底還是該欣慰的。 思及如今妖神之禍未解,眾多仙門弟子與無辜凡人尸骨尚且未寒,著實不是個適宜辦喜事的時候,清瑤也明擺著不樂意成婚,白子畫便暫且放下了再提婚事之意。 “我們青梅竹馬,相戀多年,若非天意弄人,波折不斷,早該成婚了?!卑鬃赢嬀徛暤?,“我要娶你,與責任無關。只你既然如今不愿,如今時節也確實不宜,婚期便押后再議吧?!?/br> “瑤兒……我等你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給我的那天?!?/br> 清瑤眸光輕閃,見白子畫臉上不見怒色,便試探道,“你不生氣啦?” “嗯?!?/br> 清瑤說她不是故意下的催.情.藥,白子畫相信了,便自然不會再氣憤。此刻看著仍把自己蜷成球狀,抬頭望他時都只謹慎的單露半張小臉,顯得尤為怯懦的清瑤,便有些想笑。 “那你不罰我了?”清瑤覺得自己有必要再確定一下白子畫的心意,“我和你說,今兒這事翻篇了,以后你再想算賬,我不會認的?!?/br> 到時候就別指望她老實挨揍了。 “……嗯?!卑鬃赢嫴恢涝瓉硭谇瀣幮睦锉闶悄菢右粋€愛翻舊賬的形象。所以他在聽見清瑤略透著不安的問話時,只是輕嗯了聲,然后就隨意的一展臂把清瑤給拉到了懷里抱好。 又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大錯,他確實是無心罰她什么的。 清瑤于是緩緩放松了身體,不再全神戒備。屬于女子的柔軟嬌軀在白子畫修長堅韌的臂彎間化作了水。 佳人在懷,白子畫心滿意足。神清氣爽的運功內視了一遍丹田經脈、五臟六腑,不無驚喜的發現原處于他體內、痼疾般的妖力已被祛除的干干凈凈。 想到據說縱有炎水玉輔助,至今也不得不仍舊臥床修養的結義兄弟,便不由開口問道:“你之前給我喂的什么?療效很好?!?/br> 固然副作用很令人羞窘,但忍一忍也就過去了。比起立竿見影的療效,還是可以忍一下的。 “神血?!鼻瀣幓卮?,“內具南弦月靈蘊的血液,用來中和祛除你體內的妖神之力,十足對癥,療效當然顯著?!?/br> “神血……還有么?”白子畫問。 “沒了?!鼻瀣幍?,“完美控制自己每一寸身體,是神階的基本功。靈蘊存于血脈,血液里便是可以萃取提煉出神性的。沒誰會輕易放任自己血液外流。戰斗里都需注意,及時銷毀,以免被人利用,受到針對?!?/br> 所以,南弦月能那樣不設防的任人取血的神袛,屬于特例中的特例,簡直堪稱奇葩一朵。 他人待我以誠,清瑤自不會再得寸進尺。讓南弦月多耗元氣。 白子畫想想也是。鑒于東華無垢等人傷勢都不危及性命,也不會留下后遺癥。所以他很快放下了特效藥的事情。轉而欲問清瑤另一個問題。 “瑤兒……” “嗯?!?/br> “十重天如何突破?” 傷勢痊愈,也好。這樣便可立即著手突破了。為抗妖神,此事自是宜早不宜遲的,白子畫想。 清瑤:“壓不住境界,自然便突破了?!?/br> 她眨眨眼,清亮的鳳眸靈動里透著無辜、狡黠中帶著得意。 白子畫沉默了片刻,想起清瑤突破之時正在他懷里安睡。此前任何預兆都無。便不由自主的相信了清瑤的話,認為她只是一時機緣到了,自己對突破一事也不求甚解。并很快放棄了從清瑤這里得到有效信息的打算。 畢竟,修道有時確實是需要機緣的。機緣到了,便有領悟。一朝頓悟,便勝過旁人苦修無數。這種事情,旁人羨慕也是無用。 白子畫自信底蘊不輸清瑤。清瑤既然可以趁運輕易突破,那么他強行沖關,成功的可能性也并不會太小。所以他并沒有很擔心自己如果失敗,會有什么下場。 滿懷期待的等著被夸獎表揚的清瑤:……我為什么會看上這種人!平時沒情調、不風趣也就罷了,惜字如金到這份上真是夠了! “云郎……我想吃糕餅花園……” 大大的,精致好看的,每一寸里都各有滋味的糕餅花園。正好現在絕情殿上正值暮春,各色材料都很齊全。 清瑤覺得現在只有糕餅花園才能撫慰自己受傷的心。 “那個太難做了?!卑鬃赢嫻麛嗟?,“你餓了的話,我可以現在去給你下碗小餛飩?!?/br> 清瑤聞言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小餛飩和糕餅花園,這落差也太大了吧!他怎么說得出口! “你怎么不說去給我下碗面?” “那我現在去給你下面?!卑鬃赢嫃纳迫缌鞯?。 面條比餛飩還更容易做一些。只是比起面,清瑤一般情況下更愛吃餛飩。 他是認真的么?清瑤扁扁嘴,再度思考起了自己怎么會看上白子畫這種人,這一重大的哲學問題。 “這怎么越大越嬌氣……” 白子畫看著清瑤明眸生霧的樣子,無奈極了,她縱是七歲與他初識,還不習慣完全辟谷之時,也再餓都不曾哭著討過吃食??! 長大之后就更別提了,瑤玉帝尊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搶的。使喚人使喚的仿佛她生來便理所應當該有一切。也就是實力夠強,不然早被人打死了。 再后來,他們到了云宮里,清瑤就很乖。 許是因為當時受了傷身子弱的緣故,一天到晚大半時間都在昏昏沉沉的睡著。也不怎么開口說話,除了不時會牽著他衣袖不讓走、委婉含蓄的流露出想他抱的意思外,再沒有過其他要求。 就是天天把藥當飯吃,都安安靜靜的從沒嫌過一聲苦,要過一顆糖。只是那一副昏昏欲睡、有氣無力的樣子,看的人實在揪心。 “今兒便算了,那東西確實太耗時間。我們等會兒不是還要回家?你真想吃的話,等到家之后我再給你做好不好?” 罷了,嬌氣一點也好,至少說明清瑤精神是好的??偙犬斈晟n白虛弱、無精打采的模樣強。那時節,白子畫真是連說話聲音都不敢大了,唯恐嚇著她,再病一場。 好好的只是曬太陽的時候突然風大了,多吹了會兒風,都能連續高燒三天不退。這要是再有點其他動靜,比如痛哭一場……白子畫都不敢想,只能日日夜夜一眼不錯的守著。 回家再做……? 清瑤聞言心里微甜,嬌聲說道,“我現在暫時不想回家了。你不是答應過我,秋天要帶我去岳麓山賞楓么?離現在也沒多久了,我們等賞完楓葉之后再回去也不遲?!?/br> 三四個月也叫沒多久?白子畫眉稍輕揚,只他對云宮并無執念。確切的說,無論何處,只要是清瑤愿居之所,便也都能成為他的居所。既然現在清瑤自己說了先不回去,他自然也無甚異議。 更何況,隱約之間,白子畫其實也領會到了一些清瑤突然改變主意的原因。并為之不由心軟。自然就更不會多說什么。 只溫聲道,“那就明天給你做好了,今日時辰已經不早,待要糕餅做好,怕要到午夜。那時候吃了這許多,我怕你積食?!?/br> “嗯?!鼻瀣幑郧牲c頭,“那我要餛飩面,蝦仁餡的小餛飩?!?/br> “好?!卑鬃赢嬅阎腥说哪?,頷首應了。 ———————————————————————————— 七殺 南弦月窩坐在高高的御座上,慵懶的姿態好像只午睡的貓兒。 妖界花族的首領,前妖帝堯澤未繼位時的太子妃、準妖后絲蘿嫻靜的跪侍于祂身旁,纖細潔白的脖頸謙恭垂下。 柔美的秋水眸覷著南弦月的臉色,見祂唇畔隱隱帶笑,便鼓起勇氣,輕聲稟報道,“尊瑤玉大人法旨,妖界子民而今皆已退出蜀國疆土,回返妖界?!?/br> “嗯?!蹦舷以侣犚娗瀣幍拿?,略略添了分精神,說道,“獨孤信當年迎娶孟黎婉時,承諾他將以山河為聘、會保蜀國百年太平。還特意留了一件法寶在蜀國,以做信物?!?/br> “如今固然獨孤信和孟黎婉都已逝世、形神俱滅。但既然他們的女兒小夢還活著,便自然不可能看著父母當年成婚時的信物被污穢?!?/br> “只恨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晚了一些。唉,小夢從前也不曾與我提過這事。不然我肯定不可能去往山河盤上撒血??!” “難怪小夢生氣要打我呢!” “你是與小夢一起長大的老人吧?怎的之前也不曉得提醒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