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圣女？”摩嚴怒道，“清瑤，你還是執迷不悟，偏要與妖魔為伍么？”

    “執迷不悟？本尊很清醒?！鼻瀣幧袂榈?，“妖魔比仙人更好相處，本尊自然愛呆在妖魔界里?！?/br>
    “小千骨，”不去看臉紅脖子粗的摩嚴，清瑤只認真的凝視著花千骨道，“你是本尊的徒弟，尊師重道，跟隨本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br>
    “是?！被ㄇЧ屈c點頭，“弟子自然是該跟隨師父的?！?/br>
    “可師父，尊上說，妖神的本質是毀滅和破壞，如果不殺了他，消弭洪荒之力，整個六界都會崩潰，無一人可以存活……”

    “或許吧?！鼻瀣幚砹死硪滦?，漫不經心道，“但那不是你一個沒成仙的小丫頭片子該考慮的事情?！?/br>
    而且，一個世界，也沒白子畫想的那么脆弱。

    “墟洞里，是我的血打開了妖神的封印?！被ㄇЧ羌甭曊f，“那些掌門攻擊妖神封印攻擊了好久，也只讓那棵大樹多了幾道裂紋，可我的血一滴上去，妖神就脫困了?！?/br>
    “骨頭?！睎|方彧卿擁住花千骨安慰道，“封印既是限制也是保護，如果不是你提前解開了妖神的封印。真讓南弦月安然收攏了所有力量才出世，他會更強。造成的惡果，會更不堪設想?！?/br>
    “真的嗎？”花千骨不敢相信東方彧卿，她知道他很疼她，總不想讓她難過。便滿懷期待的望向了清瑤。

    清瑤無語，“本尊又沒去過那墟洞，怎么知道是什么情況?！?/br>
    “本座去過?！笨磻蚩窗胩斓臍②淠安蹇?，“異朽君說的沒錯。小圣女，這點上，你不僅無過，反而是立了大功呢！”

    “夠了！”摩嚴簡直要氣死了，“殺阡陌，我長留還沒你說話的份?！?/br>
    “若真是你長留之事，本座也懶得管?！睔②淠懊佳蹚潖澋?，“可，無論妖神之事，抑或花千骨之事，都是我七殺的事，妖魔界的事?！?/br>
    “摩嚴，是你逾矩了才對?！?/br>
    “你！”

    “你胡思亂想些什么呢？”清瑤不屑道，“小千骨是本尊弟子，想管她的事，殺阡陌，你打得贏本尊再說吧！”

    “行了，今兒的功課做完了嗎？”清瑤轉頭同花千骨道，“沒做完便與本尊回去做?！?/br>
    “對了，朔風漫漫、玄朗輕水他們人呢？跑哪去了?！?/br>
    “沒做沒做，弟子這就和師父回去?！被ㄇЧ切南侣运?，展顏應道，“朔風和漫天被霓掌門夫人叫去了，朗哥哥回儒尊的銷魂殿了，輕水也被桃翁領走了?！?/br>
    “喔?！鼻瀣廃c點頭，沒再多看殿內其余人一眼，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開會么，按照瑤玉帝尊的經驗就是一個互相扯皮的過程，重點在推卸責任與爭搶好處。偏偏這兩者清瑤都不需要，所以，還留在這干嘛。

    花千骨自然拽著東方彧卿跟上。

    笑話，再不走摩嚴就要沖上來殺人了。

    摩嚴：……

    一招“浮沉斷”聚于掌心，他想發出去的。

    可惜稍一動念便覺四周虛空如成沼澤，手陷其中完全提之不動。咬牙試了半晌，直到花千骨與東方彧卿的影子都看不見了，他也沒能成功動彈半個手指。

    最后只能無奈散去了真氣。

    這才終于擺脫了周圍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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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情殿

    白子畫倚在床邊，聽笙簫默說完了他昏迷后發生的種種事情。

    念及當日四位上仙、數十次仙、總計過萬仙者一齊對妖神下手，卻沒一個能傷到妖神根本，倒被反殺許多的情況，不禁眉關緊鎖。

    “妖神之力，竟強于廝?！卑鬃赢嫅n慮道，“那還只是祂剛剛降世，元氣不足的時候。若是時日拖久了，沒能及時鏟除祂……讓祂吸收了眾生惡念而恢復，豈不更難對付……咳……咳咳……”

    “師兄，”笙簫默勸道，“這種事情，你也別太擔心了。關鍵是，擔心也沒用。還是該先養好身子?！?/br>
    “天下蒼生，危如累卵。我又怎么可能安心休養?！卑鬃赢嬚f著，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與笙簫默道，“你之前說，瑤兒一劍重創了妖神？”

    “是?！斌虾嵞衤哉竦?，“可惜清瑤當時精神不大好，聽不見我們叫她。不然當時真應該趁機把妖神捉回來處決的?！?/br>
    “不過也還好啦，至少清瑤那會兒沒誤傷友軍?！?/br>
    “該謝謝原始圣主和天冥圣主等人的，師兄你是不知道，他們一看見清瑤從空間通道里跑出來，第一時間就拉著我和霓千丈等人避開了?！?/br>
    “那個訓練有素啊……”

    “還有曠野天，師兄你能想到么？曠野天看見清瑤露面居然直接跪了……底下飛車法寶倒是跑的飛快，把殺阡陌和單春秋捎上了?！?/br>
    “也不知道清瑤從前都是怎么和他們相處的。難不成天天提劍追殺他們嗎？”

    笙簫默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

    白子畫也勾了勾唇，“那倒不是很清楚?！?/br>
    畢竟他從前和凌度陰相思等人雖碰面過多次，卻都是戰場上，不是打生打死，就是你追我逃，實在說不上熟悉。

    只是，清瑤……

    以他之念，若是死一個他，能拼掉一個妖神，當然是皆大歡喜。

    清瑤實在不該錯失良機。

    但想著之前醒來時看見的，哭的難以自持的清瑤，白子畫到底還是說不出任何苛責的話。

    “還有啊，師兄。霓掌門和溫掌門他們托我給你致個歉，”笙簫默又道，“他們說，之前墟洞里情勢危機，妖神來勢洶洶，不好對付，他們為了自保，不小心把清瑤送你的定情信物給用壞了。請你見諒?！?/br>
    “瑤兒送我的定情信物？什么信物？”白子畫怔然。

    在他的記憶中，他與清瑤定情最早可以算成到他們經歷了百世輪回后的第三個月。那一夜，他酒后放縱，與清瑤一吻定情。

    若說信物，倒也有的，便是他與清瑤在秘境里得到的、一人一半的陰陽玉圭。后來被他刻了兩個人偶。

    但，那東西是純觀賞性玩具。白子畫在做人偶的時候，連一個最普通的聚靈陣都沒刻過。無論如何也跟自保二字扯不上關系。

    而且，據白子畫自己感應，那陰陽玉圭也沒丟！

    “阿瑤與師兄有幾個定情信物？”笙簫默聞言打趣白子畫一句，然后在白子畫冷冷看來時，識趣的回答道，“聽霓掌門說，毀了的那玩意兒被妖神稱之為殘缺的世界?！?/br>
    “有須彌納芥子之能，看起來不大，就一個淡青色小球，外放出來卻能撐起一個防護罩，在神力威脅下保護他們所有人。最后還能變成一柄劍，那劍被殺阡陌拿來打斷了妖神吸收力量的通道?！?/br>
    “嗯，它就是這么毀的?！?/br>
    “不過殺阡陌說，這個責任他不背。東西不是他弄壞的。他也無需靠那東西保命。是霓掌門他們那么多人進去，才打破了那東西的能量循環?！?/br>
    “如果只用保護千骨和琉夏兩個人，那東西本該能夠堅持很久，可以不毀的?！?/br>
    “霓掌門他們也說，殺阡陌出手凝域為劍的時候，提前和他們講好了。這是清瑤的東西，如果清瑤事后想起，怪罪下來，責任歸他們。他們也都答應了?！?/br>
    淡青色小球……須彌納芥子……可以化劍攻擊……白子畫大概猜到了笙簫默所說的是什么東西。但，“誰和你說那是瑤兒送我的定情信物?！?/br>
    若那真是信物，也該是瑤玉帝尊送花千骨的拜師禮才對。

    “琉夏那丫頭說的呀！”笙簫默眉梢輕挑道，“怎么不是？”

    “琉夏說的？”白子畫問，“琉夏怎么說的？”

    “她說那是清瑤剛剛突破七重天回妖魔界的時候就開始給你準備的?！斌虾嵞Φ?，“清瑤當時對琉夏說，jiejie有喜歡的人了，我要送他一個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禮物?！?/br>
    “后來，清瑤為了做這份禮物，查了很多資料，花了很大心血和很長時間。期間還失敗過很多次，光琉夏見到的，血瀾石做的修煉室就炸了六次?！?/br>
    “最后完工，是在你第一次去靈玉宮的時候?！?/br>
    “不過那時候，據琉夏回憶……清瑤好不容易做好了東西。滿懷歡喜的想和你分享，結果東西都揣到袖口，只差拿出來了。你個不解風情的家伙，偏偏就那么巧和清瑤吵了一架?！?/br>
    “清瑤很生氣，東西當時就沒給你。還想扔了?！?/br>
    “琉夏覺得可惜，便撿了回來，然后清瑤便讓琉夏為她收著了。之前琉夏身死，也多虧了那東西才保住了元魂未失?！?/br>
    “再后來，便是太白山前，清瑤被殺阡陌喊回去救琉夏，說是救，其實也就是把這東西從琉夏識海里收走?！?/br>
    “再再后來，這都一兩年了。你和清瑤關系也是漸入佳境。琉夏一直以為清瑤收回“繞指柔”便是為了送給你的，師兄，你該不會是沒收到吧？”

    “嗯，繞指柔就是那東西的名字?！?/br>
    繞指柔……白子畫抿了抿唇，說道，“幫我轉告霓掌門他們一聲，錢財法寶都是身外之物，無需介懷。人沒事比什么都重要，瑤兒那里，我會處理的?！?/br>
    這個反應，有情況……笙簫默笑容滿面的轉了轉腰間玉簫道，“好?！?/br>
    “對了，瑤兒呢？她去叫你，怎么現在還沒回來?！卑鬃赢嫷秩涂纫宦暤?。

    “大概是見師兄你沒事了，去沐浴更衣了吧！”笙簫默揣測道，“畢竟，她昨天出門的時候，身上就披了一件長袍，除此之外，什么也沒穿。身上還一股潤膚露的味道，像是洗澡洗到一半就跑出來了?！?/br>
    “我后來見她一截小腿全露在外面，實在不成樣子，勸她先去梳洗一下，你這里我來看著，她也不肯?！?/br>
    白子畫一怔，想著自己剛醒時，看見的清瑤似乎確實是只穿了身嫣紅色長袍。

    不過……左右那時屋里只有他們兩個，清瑤平日在家又慣愛逗弄他，別說只披件袍子了，就是只披身輕紗的時候也多的是。

    所以，白子畫情急之下是真沒往心里去。只當她又犯懶了，不想打扮的齊整。

    現在聽了笙簫默的話，才覺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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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留，后山

    清瑤現在在干嘛呢？

    廢話，當然是在盯著自家徒弟做功課了。

    一千次揮劍，招招動作都得標準才行。

    “劍道是后天大道，不比一些先天神通構造復雜，細細整理，也不過只有十八招基礎劍式。其他所謂各色劍法，都是從基礎劍式里演化而來的?！?/br>
    “故而修劍者，每一招基礎劍式，都必須熟練掌握。這里，本尊指的不僅是牢記在心，而是要化為本能?！?/br>
    綠蔭如蓋的常青樹上，清瑤一邊擼著哼唧獸嘟嘟油光水滑的厚實皮毛，一邊教育徒弟：

    “基礎，基礎是最重要的東西。萬丈高樓平地起，只有基礎打的好，路才能走的遠，不怕摔?！?/br>
    “是，師父，小骨記住了?！?/br>
    “嗯?！?/br>
    花千骨素來勤奮，將基本功練得扎實。清瑤看了一會兒，沒覺出問題來，心里對這個機緣巧合、一時沖動下收的徒弟還是比較滿意的。

    但她當然不會夸她，否則若是讓花千骨因此就心生驕傲，便不好了。

    清瑤一向認為，好師父就該永遠鞭策徒弟奮勇前進。就像xx教導她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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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嚴和清瑤有齷齪么？當然有。只是從前清瑤忘了，摩嚴不提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