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情 第73節
“他很聰明,也上進。我看得出來你們真心喜歡彼此。但他……畢竟那個身份,還有一大堆難分真假的傳言,玖年,我們很擔心你?!?/br> 陸玖年的手指蜷了蜷。他低聲道:“利害我清楚的。但我相信他,也相信自己?!?/br> 陸母聞言,輕輕嘆了口氣。 “你總是這樣?!?/br> “從小到大我們沒干涉過你的選擇,這次也一樣,你說行,那我們也不會反對的?!?/br> “只是希望你的這個選擇,是和之前那些選擇一樣,經過深思熟慮的?!?/br> 陸玖年沒說話,像是在想些什么。 陸母沒有打擾他,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多余的我就不說了,我們也該走了。走之前,還有一件事得知會你一聲?!?/br> 陸玖年抬頭問道:“什么?” 陸母似乎有些難以開口,斟酌后,她低聲道:“裕景前段時間,找過我和你爸?!?/br> “程裕景?”陸玖年皺了皺眉頭,“他來做什么?” 陸父接過了話頭:“ 就拿來了一些水果禮物,聊了兩句我和你媽的身體情況,又問了,問你的近況?!?/br> 陸母連忙道:“不過你放心啊,關于你,我們什么都沒跟他說?!?/br> 儲物間的門響了,成簫掂著東西朝他們走過來。 陸玖年扭頭看了一眼,對陸母道:“行,我知道了,你們不用擔心?!?/br> “東西我挑好了,伯父伯母,我送你們下去?!?/br> 陸母點頭:“辛苦你了啊,小簫?!?/br> 成簫笑道:“您客氣了?!?/br> 陸母拉著成簫往門外走去,陸父扭頭看著站在原地的陸玖年,沉聲道。 “他是個好孩子?!?/br> “以后好好過?!?/br> 陸玖年聞言,展顏輕笑。 “謝謝爸。會的?!?/br> -------------------- 今天,我爆肝,哼哼 第70章 燙煙 送走了陸父陸母,成簫按了電梯往樓上走。 等回到家關上門,他和客廳里站著沒動的陸玖年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松了一大口氣。 成簫靠著門板,整個人呈虛脫狀。 “嚇死我了?!?/br> “你嚇著了?”陸玖年問道,“剛不是挺鎮定的嗎?” 成簫沒回,只是沖陸玖年伸出手。 “你來拉?!?/br> 陸玖年上前兩步握住。觸及成簫掌心的那一刻,他愣了愣道:“你洗手了?” “是汗?!背珊嵉?,“競標的時候我都沒這么緊張過?!?/br> 他抓著陸玖年的手,在自己衣服袖子上擦了擦,小聲道問道:“欸,剛剛……爸媽都跟你說什么了?” 陸玖年聞言抬眼看過去,成簫正一臉嚴肅緊張,活像剛出了考場等不及要見到成績的學生。 他笑了聲,寬慰道:“放心吧,倆人都給你打的高分?!?/br> “我天呢……”成簫提起來的心終于落了下去,他湊近陸玖年道,“我還以為第一面我正經衣服都沒穿,鐵定是零蛋了呢?!?/br> 他想了想,拿定了主意:“打高分好,證明對我初始印象還不錯,得再接再厲。你把咱爸咱媽地址發給我,我沒事就過去看看,多努努力?!?/br> 成簫說完,真就掏出手機,開始盤算自己的日程表。 他翻看著做標記,抬眼才發現陸玖年正定定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成簫問道。 陸玖年搖了搖頭:“沒什么?!?/br> 陸玖年從一開始便清楚,他和成簫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哪怕到了現在,成簫也不盡認同他的處事方式。 成簫不喜歡,也不屑迎合別人。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不稀罕他人的理解。陸玖年對他說,有時候服個軟裝個乖,能解決挺多麻煩,成簫只是翹著二郎腿,說凡事他只要我樂意我喜歡。 這么一個“我樂意我喜歡”的人,正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討好他的家人。 陸玖年忽然笑了笑。 成簫納悶看向他:“又笑什么?” 陸玖年好心情地答道:“笑你雙標吧,少爺?!?/br> 和成簫簡單解決了午飯,陸玖年便接到了余憶南的電話。 “憶南在樓下了?!彼麑€在吃著的成簫道。 “行,你走吧?!背珊嵦ь^回道。 陸玖年走向臥室,拖出了收拾好的行李箱,對成簫道:“我大概三四天之后回來?!?/br> “嗯,記得接我視頻電話?!?/br> 陸玖年點頭應允,隨后拎著箱子,打開了家門。 “哎,”成簫忽然抬頭叫住了他。 陸玖年聞聲,轉過身來詢問地看向他。 “別忘了想我?!?/br> 陸玖年笑了,摸了摸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雞皮疙瘩。 “差不多得了。rou麻?!?/br> 陸玖年走了以后,成簫也沒再吃幾口。 簡單收拾了一下餐桌,他回房間換了身衣服,拎上公文包,準備出發前往公司。 鄭生目前的局面,一天也離不了人。 董事會一天,接著一天開,員工內部,人心惶惶,有意辭職的大有人在。 這種情形成簫早有預見,也知道如何應對??僧斦嵣髽堑臒羧肯鐣r,他站在不遠處向上看,還是會不可自抑地憤怒。 程灝想把他逼上絕路,或者說,是成弘量想。 早早扔掉了等死的幼崽,非旦沒被餓死在野外,到野狗群里做了王。 成弘量想要這枚早早丟掉了的棄子重新回到棋盤上,在他的提線下上演殊死廝殺的戲碼。 他做夢。 成簫冷靜地想。 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會匍伏在成弘量腳邊露出頸側,他希望那天來到時,成弘量做好了被他咬死的準備。 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是公司規定的午休時間。這個點不少人會結伴出來,或抽煙或談天,又或者是想找家公司外的飯店改善伙食。 這種時候沒太多人會關注誰回來了誰又走了。成簫掐著這個點的時間,把車開到了公司附近。 但他沒想到,今天公司的大門前卻零零散散圍了一些人。有員工,也有高層,或掩飾、或不掩飾,興致盎然地看著門口的這場鬧劇。 成簫靜靜地坐在車里,抽離身份,剝離情緒。車載藍牙連接了手機,鈴聲狂響,他也沒管。 如果他只是個過路的看客,大概會做出以下猜測。 讓一個衣著華貴精致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堵在門口鬧了三天,這公司的老板要么傷天害理,要么是把人家害得家破人亡了。 猜測過后一陣唏噓,踩下油門,離開是非之地,轉眼也就把看見過的這一幕忘的一干二凈了。 憑什么他就不能是一個看客。 鈴聲斷了。 鈴聲又起。 成簫將視線從窗外移回,抬手,按下了接通鍵。 “喂?你人在哪兒?小李說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打不通?!?/br> 柳卿的聲音急迫:“她又來鬧了,這次不知道雇了什么人和她一起,他們要硬闖,保安攔不住?!?/br> “我看到了?!?/br> 電話對面,柳卿愣了愣:“你看到了?你在公司樓下?” “嗯?!背珊嵉?。 “現在怎么辦?要報警嗎?” 一簇火焰在狹小的車內空間騰地燃起,香煙的味道彌漫開來。 “媽來找兒子,兒子不讓進門。報警是判她有罪還是我有罪?” 柳卿陷入了沉默。 “帶她上樓吧。我一會兒就上去?!?/br> 電話掛斷。 成簫抬起手,讓煙在嘴里走了一圈,又吐了出來。 靜靜坐了片刻,他解鎖了手機,點進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