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情 第19節
“干什么啊,只需你來這兒尋歡作樂,不許我玩兒一玩兒嗎?” “成簫!” “啊好好好。我回還不行么?” 他輕拍了兩下陸玖年的后腰,示意陸玖年起身??缮砩系娜艘粍硬粍?,像是已經醉成了爛泥。 成簫無奈,深吸一口氣,兩手握著陸玖年的腰,把人提了起來。 哪怕是神智不清,陸玖年身上該不能碰地地方還是不能碰。 經成簫這么一折騰,他悶哼了聲,整個人都往成簫身上掛。 成簫索性把人圈在懷里,往門外帶,到了成灝跟前,隨意知會了一聲。 “走了?!?/br> 他抬腳,邁出了門。 走之前,成簫看了眼跟在成灝身邊的,鄭生的董事。 兩人走遠,成灝才汗顏看向身后跟著的人。 “不好意思啊,各位,讓大家見笑了?!?/br> “哪里的事?!编嵣亩滦χ?。 成灝也禮貌笑笑,伸手指向里間,示意董事們往里走。 人群向會場中心走去,成灝卻短暫停留在原地,看著未關上的大門,若有所思。 “成總?!?/br> 有人忽然叫住了他。 成灝抬頭看去,發現出聲的人。是來接待自己的最年邁的一位鄭生集團董事。 “李總?!?/br> 李經南微笑著點了點頭,走向成灝,站在了他身邊。 “剛剛那位是……?” 成灝頓了頓,頷首道:“是家弟。在家中排行老二的?!?/br> 李經南“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令弟。怪不得從未見過,卻有幾分眼熟。你們長得很像?!?/br> 成灝輕笑了笑,沒作聲。 所以剛剛李經南撞見成簫和陸玖年時眼底的震驚無措,是因為這個嗎? 是他想多了嗎? “成總。成總?” 李經南的聲音喚回成灝的心神,他抱歉地笑了笑,沖后者道:“不好意思,在想事情。您先請?!?/br> 說完,他抬腳,跟隨李經南,向廳內走去。 長廊上,拐角的樓梯間里。 成簫將東倒西歪的陸玖年靠在墻上,一手掏出手機,查看信息。 “他沒起疑?!?/br> “關于談判的進展,董事會事后派人通知你?!?/br> 成簫仰頭,嘆了口氣。 李經南不蠢,成簫知道他看得懂自己的暗示。 可這一番依舊是陪了夫人還折兵。 他低估了鄭生這個新秀在成灝眼里的份量。 他的情報明明白白說的是成氏分公司的掌權人代替成灝出席宴會,可沒想到最后成灝竟然推了手頭的日程,親自來和他們對接。 這一趟,他讓成灝起了疑心,又讓李經南落了好處。 怎么算都是個虧本買賣。 虧本,還驚險。 如果不是陸玖年就這么憑空冒出來,順水推舟做了自己一個人情,外加紈绔三號劉朔恰巧組了局在隔壁,成簫要想收場,就不可謂不難了。 無論再怎么不爽陸玖年,成簫也不得不承認這次陸玖年幫了自己大忙。 想到這兒,成簫彎下腰。拍了拍陸玖年耷拉的腦袋。 “哎,醒醒?!?/br> 陸玖年的雙眼緊閉,對成簫的話沒什么反應。 “跟我說你哪個包廂的?我送你回去?!?/br> 身前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成簫捋了兩把額前的碎發,“嘖”了聲。 “我這會兒可他么的缺功夫管你啊?!?/br> 成灝究竟是否打消疑慮,成簫不敢賭。 他少說也要去劉朔那里刷刷臉,最起碼坐實了自己出席過的事實。 去是要去的,可他現在…… 成簫看了眼面前歪斜著的人。 這他媽的能怎么去。 “喂,你再沒動靜我扛著你走了啊?!?/br> 依舊沒有回應。 得。成簫束手無策。 就當扛了具尸體了。 “你也真是的,不是說不來了么?還帶中途變卦的?!眲⑺粪洁洁爨炻裨沟?。 “來就來吧,怎么還拖個累贅呢?”他晃著酒杯,看著成簫隨手丟在沙發上的人?!八褪悄阈抡夷莻€老婆?” “嗯?!背珊嶋S口答道,“帶他出來玩兒玩兒?!?/br> 劉朔聞言,抬眼看向成簫。 “那你跟他呢?也是玩兒玩兒?” 成簫瞥了劉朔一眼,道:“不然呢?” 劉朔笑了笑,抿了口杯中的酒。 “玩兒玩兒就行。怎么,我問都不讓問?” 成簫沒回話,看向舞池中肆意扭動的人群。 劉朔在圈子里玩兒的花,玩兒的野。一些東西饒成簫自詡見多識廣也難以接受。 他舉辦的派對,瘋魔,超脫,異常。成簫從不輕易參加,怕看見什么后,隔夜飯都給嘔出來。 而這次,成簫依舊不打算多呆。 舞池里地男男女女已然抱作一團,荒誕扭曲得氛圍讓成簫渾身不舒服。 只有真切接觸到令人作嘔的糜爛生活時,成簫才能感覺到虛假外皮與內里剝離開來,久違感知到自己還有救,不至于久而久之靈魂與外殼相融,最終同樣骯臟。 “你有醒酒的東西嗎?”成簫問道。 劉朔翻了個白眼:“人都是來我這兒買醉,你是有什么病嗎?讓我給你找醒酒藥?!?/br> 成簫扭頭看了眼身邊醉死的人,又重新看向劉朔。 “他動都動不了了,煩死?!?/br> 陸玖年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他抱了一路,能不煩嗎?累都快累趴了。 “嗯?”劉朔怔了怔,隨即笑出了聲,“不動確實沒意思了?!丫啤陌?,我想想?!?/br> 他轉身離去,回來時,遞給成簫兩杯水。 “讓他喝點吧,喝了就好了?!?/br> 成簫沒怎么多想,將自己的那杯一飲而盡,把陸玖年扶起來,強行也灌上了那么幾口。 “謝了啊。走了?!?/br> 成簫把人重新撈回懷里,擺了擺手就要離開。 劉朔看著兩個人消失的背影,笑瞇瞇地重坐回了卡座里。 成簫想過幾種處理醉鬼的方案。 他沒思考多久,并決定選對自己來說最方便的哪一種。 苦了陸玖年,他也不可能苦了自己。 他把陸玖年搬回到了自己房間,準備先把人安置下來,再打電話給陸玖年經紀人呂季,叫他把人弄走。 房間沒開燈,成簫把陸玖年橫在床上,拽開了領帶,重重松了口氣。 他脫掉外套,卷了卷襯衫的袖子,從外套里掏出手機,翻找著呂季的電話。 或許是因為喝的幾杯水起了作用,床上躺著的人開始說話,不安地翻動,擺脫了挺尸的狀態。 成簫向陸玖年的方向看了看,發現陸玖年不知道什么時候解開了襯衫,正緊緊拽著身下的床單。 成簫皺了皺眉,手機上,呂季的號碼已經被他撥通。 “喂?成先生?有什么事嗎?”呂季的聲音傳來,略顯疑惑。 成簫隱約覺得有些熱,他走向了窗邊,邊走邊道:“呂先生嗎?是這樣,陸玖年他現在在我身邊,他……” 一陣電流忽地從后脊襲來,緊接著的是無邊無際的燥熱。 身體的異樣牽動欲望,成簫握著手機的手劇烈收緊,他連呼吸都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