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纏春山 第29節
她實在放松不下來??! 殷蕪只能努力不那么僵硬,又聽他道:“不過是給你施針,緊張什么?!?/br> 只是施針?殷蕪把臉埋進軟枕里,因自己想多了而羞臊不已,但隨即又覺得他分明是故意的,動作和話都在故意暗示她,如今反過來問她緊張什么。 色胚! 一根根銀針送入背上xue位,殷蕪能感覺到后心逐漸熱了起來。 “會有點疼和癢,忍著?!卑倮锵⑽龅氖终瓢醋∷募珉?,淡淡出聲。 接著殷蕪便感覺到了一股麻癢,從針刺入的那個點,一點一點地彌散開,襲向四肢百骸。 “唔……”她忍不住哼出聲音,白皙嬌軟的手指揪住身下被褥,呼吸也急促起來。 她背上生了一層汗,玉(y)(h)體生香。 百里息將她的手按住,俯身嘗了嘗。 嗯,甜的。 殷蕪察覺到異常,轉頭就見百里息那張俊美異常的臉近在咫尺,此時眼中染了明明白白的情|欲,似是墮落的仙人。 他剛才干什么了……是她的錯覺嗎? “甜的?!彼f。 殷蕪的腦袋“轟”地一聲炸開,又聽他淡聲道:“背上有針,別亂動?!?/br> 殷蕪自然知道施針時不能亂動,他這話說的好沒道理。 接著她知道了百里息為什么要這樣叮囑…… 她實在忍得辛苦。 半個時辰后,百里息取了針,殷蕪身上已經汗津津的,嬌顏如血,鬢發微亂,她羞憤地將臉埋進錦被里。 分明就是作弄人,他干的那些事實在無法啟齒,光想想就面紅耳赤,偏她一動不能動,難熬極了。 她身上都是青竹的氣息,雖不濃烈,卻又無處不在。 百里息扯了被子給她蓋上,神色并無任何異常,依舊是那張仙人面,仿佛剛才什么都未發生,殷蕪心中正羞極罵他,便聽他道:“你先天不足,這段時間我會施針給你調理身體,方才針灸讓你耗費了不少精神,閉目睡一會兒?!?/br> 說完,他放下床帳,外面又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砸在竹林里,殷蕪竟真的昏沉起來。 再醒時,屋內已經掌了燈,她睡得久,嗓子有些啞,人還恍惚著,問了一句:“什么時辰了?” 床帳被掀開,她才想起自己還在臨淵宮中。 “酉時了?!卑倮锵⑺囊路f過來,因兩人離得近,便聞到了青竹和梨花混合在一起的氣味,旖旎非常。 殷蕪“嗯”了一聲,穿上衣服,心中不免又想起之前的事,便有些不自然,垂著眼不看百里息。 她這細微的情緒自然沒有逃脫百里息的眼,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頜,見少女面色微紅,眼中還有茫然之色,開口輕聲叮囑道:“以后每日上午過來,給你施針?!?/br> 殷蕪聽了他的話,卻不看他,只是抿著唇,一副受了屈辱的模樣。 “嘖?!闭嬲腥讼矚g。 “大祭司就會作弄人?!币笫徦闪怂谎?。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白皙嬌嫩的臉頰,在上面留下一片紅,眸子沉了沉,忽松了手,“用膳吧?!?/br> 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有藥膳,還有素食,百里息是食素的,用得也不多,兩人用過晚膳,宮婢收拾了盤盞,殷蕪懨懨縮在窗邊小榻上發飯昏。 百里息和她隔了一張矮桌,抬頭便看見殷蕪這副傻乎乎的模樣,心中不免覺好笑。 “想去冠州嗎?”他忽然開口問。 冠州?殷蕪瞬間清醒過來。 “去冠州做什么?”她頓了頓,又道,“大祭司要去冠州嗎?” “嗯?!卑倮锵⒎畔率种械臅?,“黎族為奴日久,反叛之心日重,馮南音雖想解決此事,卻又怕惹旻國動亂,投鼠忌器,但如今冠州黎族之事已不能再拖延,所以欲暗中去一趟冠州?!?/br> “要暗中偷偷去?”殷蕪傾身往前靠近。 “這些年,冠州的形勢復雜,暗中去才好辦事?!彼抗饴湓谝笫徱豢|垂下的情絲上。 冠州之行不會輕松,只是覬覦殷蕪的人和勢力頗多,幾次她都差點丟掉性命,百里息不想將她留在京中。 殷蕪自然想去,畢竟還有郁宵那一層,若能不動兵戈將黎族變成自由之民,也是她給郁宵的誠意,于是央著百里息帶她同去。 晚間百里息有事要處理,殷蕪便回了靈鶴宮。 她將要去冠州的事同郁宵和茜霜說了,茜霜是黎族人的臥底,但并不聽命于郁宵,殷蕪也曾逼問過她,但她只說能告訴殷蕪的時候定會告訴,于是殷蕪也沒將茜霜的事同郁宵說明,郁宵只當她是被送入靈鶴宮的黎族奴隸。 第二日,京城百姓便知,大祭司和圣女將閉門齋戒一月,祈求國運昌隆,國事暫且交給天璣和天權長老代理。 殷蕪同百里息乘坐馬車離開京城,一路未停,殷蕪揉著酸疼的脖頸,問道:“到了冠州,大祭司準備怎樣處置黎族?” “尚未想好?!卑倮锵⑽罩笫彽氖滞?,將她拉進自己懷中,伸手揉捏著她的肩頸。 他手上的力道拿捏得正好,既舒緩了殷蕪的酸痛,又沒弄疼她。 殷蕪想過,如果是為了旻國安穩,處理黎族無外乎兩條路,第一條路便是放棄冠州,讓黎族重新建國,第二條則是加倍打壓,讓黎族再無還手之力。 百里息雖對她很好,卻并不心慈手軟,該下手時也從不留情,殷蕪自然擔心他選第二條路。 她正憂心忡忡,卻有一只手擎住她的后頸,強迫她抬頭。 車廂內昏暗,殷蕪只能看見那雙清冷卻嗜欲的眼,唇上微涼,人隨著馬車浮浮沉沉,終是無力再思考什么了。 天黑時,他們在一處客棧落腳,殷蕪同百里息一間。 雖然是要了上等房,條件依舊差強人意,床上的被褥換了茜霜帶來的,殷蕪也沒要求沐浴,只用濕帕子簡單擦了擦身,便上了榻。 百里息外出辦事尚未回來,殷蕪累得撐不住,歪在軟枕上沉沉睡去。 再醒時屋里黑漆漆的,原先留著的那盞油燈(y)(h)也不知何時滅了。 門響了一聲,殷蕪輕喚了一聲:“大(y)(h)祭司?” 她這聲音軟綿綿的,有掩飾不住的惶恐,桌上的燈重新被點亮,殷蕪終于平復下來。 百里息走到榻前,摸了摸她汗濕的頭發,眸光如水,“還這樣怕黑?” 他的手指冰涼,殷蕪貪戀這溫度,捧著他的手按在額頭上,輕輕點了點頭,“一點點?!?/br> 她雖想極力忘卻被封在墻中的經歷,可一想起依舊覺得窒息。 百里息上榻,將殷蕪拉進懷中,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哄道:“蟬蟬不怕?!?/br> “蘇乾安想推翻神教,是為了自己做旻國之主?” “他五歲時被父母送進神廟,在那神廟中遇到了些事,所以怨恨神教?!?/br> “在神廟中……遇到了什么事?”殷蕪好奇。 “不好的事,蟬蟬聽了臟耳朵?!?/br> 旻國之內,大小神廟有三百多處,每一處里都有神官,當地百姓要盡其所有去侍奉神官和神廟,因為他們同殷蕪一樣,是神明的象征。 神官的權利極大,他們隨口說出的話便是神諭,權利沒了約束便成為食人的猛獸,一些神官為惡是自然而然的,這隱患由來已久,有的神官和京中的官員聯合在一起,更是無法無天。 百里息成為神教大祭司之后,雖曾想將這隱患拔除,可處置了一個神官,新的神官依舊忍不住誘惑,若是將所有犯錯的神官都處置了,旻國必會大亂,所以只能徐徐圖之。 殷蕪沉默半晌,才開口道:“旻國以神教立國,御民以神教教義,如今延續百年,神教內部只怕早已爛透了……如果廢神教立律法呢?” 廢神教立律法?只怕那三百多神官立刻就會揭竿而起。 “時候還未到?!彼?。 殷蕪雖還想再說點什么,卻害怕百里息懷疑,便閉了嘴。 之后幾日他們一直走官道,路上又有通關文書,第七日順利抵達冠州地界。 “老爺們看看這些奴隸,都是頂好的貨色,買回去養幾年就能干活了!”城門處,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賣力叫喊著。 殷蕪掀開車簾,見茜霜和郁宵面色如常,才稍稍放心,她轉眼看向叫賣處,見那男人身前跪著五六個少年少女,他們的腳都被鐵鏈鎖住,衣不蔽體,如同貨物等待人們的挑選。 街上還有人販子正用鞭子抽打教訓不聽話的黎族奴隸。 殷蕪放下簾子,聽著外面的叫賣聲、求饒聲,只覺憋悶得很。 馬車穿過鬧騰的街市,在一個僻靜巷子賃下一處民居,院子不大,卻極雅致。 殷蕪覺得乏累,懨懨躺在床上。 她內心郁結,不知黎族的事要怎么做才能完美,忽聽見門響,抬頭見百里息進了門。 “不舒服?”他邊問邊在門邊凈手,不疾不徐,姿態散漫優雅。 殷蕪小聲道:“只是有些累?!?/br> 百里息擦凈手走過來,低低笑了一聲:“撒謊?!?/br> 殷蕪坐起身,垂著眼,悶悶不樂,“我看那些奴隸也不過是十多歲,有些甚至還是孩童,卻被當成貨物買賣,心中確實有些難受?!?/br> “黎族為奴近百年,不是今日才開始的?!?/br> 殷蕪皺眉抬頭,“可知道和看到是不同的,以前只是聽說他們活得艱難,如今看到,心里便不舒服,大祭司便盡量幫幫他們好不好?” “好?!彼茌p松應下。 “真的?”殷蕪有些驚喜。 “真的?!闭f著他伸手過來解殷蕪的衣服。 “還是白日呢!”殷蕪氣急。 “施針?!彼裆?,淡漠疏離的眼睛里略帶了一點笑意。 施針!又是施針! 這一路哪次他是單純施針了!分明是借著施針不能動,專門欺負她! 若說他真的做了什么,倒也不是,兩人之間始終未曾突破那道界限,不過就是摸一摸,親一親,偏偏他做得慢條斯理,像是專門在磨人一般! 第29章 緊繃 床帳內光線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