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你的主場又怎樣
沈希言處理好一切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剛走到門前,就看到塔帕已經在房間里等著她了。 沈希言腳步頓了頓,然后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走了進去:“原來將軍在這,我還在擔心將軍,想要去看看將軍呢?!?/br> 塔帕緊緊地盯著沈希言:“沈會長剛才去哪里了?” 沈希言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剛才聽到外面有人說是著火了,我嚇了一跳,本來想去幫忙,又擔心自己添亂??墒俏铱吹竭@火一時半會都沒有被撲滅,還是坐不住了,”頓了頓,她羞赧地笑道:“畢竟現在秦風不在我身邊,我這心里也是慌張的很。所以我就出去去看了安州商會的幾個人,不過到那里之后,我看火勢似乎并沒有燒到那邊,這才放了心。我這一回來,就看到了將軍?!?/br> 沈希言說完便一臉坦然地望著塔帕,一副鎮定的樣子。 可是塔帕也不是傻子,他眼中的疑竇并沒有減少。他面前的可不是個普通的女子,這是一個敢帶著兩個人就單槍匹馬來闖他軍寨的女子。多少次的交鋒,讓他明白,面前的這個絕對不是一般的女子。 “剛剛我的房間里進了賊?!彼镣蝗徽f道。 沈希言愣了一下,然后關切地說道:“可是丟了什么東西?”頓了頓,她皺起了眉頭,表情凝重地說道:“如果丟了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的東西,將軍也不必為難,只需告訴我是否會影響我們的合作。還有,是否會影響到治病?!?/br> 塔帕瞇了瞇眼,“沈會長倒真是現實啊,其實我更懷疑,這個賊是不是就是沈會長?” 沈希言漸漸斂去臉上的表情,嘴角卻浮現了一絲的冷笑:“將軍這是什么意思?是說我是賊?”頓了頓,她微微抬起頭,帶著些許的傲然說道:“你們這軍寨有什么東西是值得我偷的?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們現如今有這樣的生活,說不定還有我的幾分功勞。將軍倒是說說看,我能偷將軍什么東西?” 塔帕:“……” 沈希言雖然沒直說,但其實也跟直說差不多了。你們這又苦又窮的,還是靠著她的資助才有了今日的規模。你們這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是值得她去偷的? 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尤其是對塔帕來說,這段時間他的勢力發展迅速,已經漸漸形成了氣候。他正得意呢,沈希言的一番話就讓他變成了土匪頭子,是靠著搶劫發家的。 塔帕沒見過季白,如果季白在這也許還會安慰他。畢竟他堂堂的世子爺,還欠著沈希言的賭債,最后死乞白賴的要以身相許呢。 扯遠了,現在的塔帕只是覺得尷尬,然后無言以對。 塔帕臉上閃過了一絲的惱怒,他沉聲說道:“既然如此,我想沈會長應該不會介意讓我檢查一下吧?” 沈希言皺起了眉頭,冷笑了一聲:“看來秦風不在,將軍是真的肆無忌憚,連我的房間都要搜查?!鳖D了頓,她瞇著眼說道:“按說我如今寄人籬下是不該反對的,當然,我也不怕你檢查。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你查不到什么,這又該怎么說?” 塔帕想要說幾句狠話,可是又不想跟沈希言撕破臉皮。于是他看了自己的屬下一眼,這是他跟沈希言和陳安學到的,他發現沈希言跟陳安總是能心有靈犀,兩個人的默契十足,一個眼神就能交換彼此的想法。 他現在也反應過來了,這倆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可沒少忽悠他。 可是他的屬下壓根沒看到他的目光,他使眼色使的眼睛都要抽筋了,他那屬下也沒反應過來。 塔帕一臉無奈,只好自己上:“沈會長既然知道現在是寄人籬下,還敢跟我談條件?”頓了頓,他冷笑了一聲:“我沒有殺你,讓你好好的回去,陳安就應該要感激我了。我還不信,他還能為了這么一點小事就跟我喊打喊殺?” 沈希言沉著臉看著塔帕,她冷冷地說道:“將軍說的不錯,既然如此,又何必來問我?” 她一臉不悅的樣子,讓塔帕的心情愉悅。沒錯,這里是他的地盤,在他的地方上就該聽他的,她居然還敢壓他一頭,簡直不知所謂! 塔帕心情大悅,大手一揮,“給我搜?!?/br> 沈希言自然也沒放過,那天看守她的侍女過來為她搜了身。沈希言臉色陰沉地盯著塔帕:“今日之辱,我記下了?!?/br> 沈希言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去了隔壁的房間去搜身。 當然是什么都沒搜到的,塔帕原本得意的表情也漸漸散去,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沈希言在找什么,這么重要的東西,而且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沈希言能藏到哪? 既然不房間里也不在她的身上,那么就只能是在軍寨里。 塔帕帶人急匆匆地離開之后,便開始讓人搜查從他的房間到沈希言房間這一路上的各個角落。 他還讓人開始看著沈希言,避免沈希言去獨自取解藥。 可是塔帕都快將整個軍寨翻過來了,也沒找到解藥的瓷瓶,讓他不得不放棄。他只能安慰自己,他已經派人看住了沈希言,沈希言也拿不到解藥。只要沈希言在他的手里,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把解藥送出去。 沈希言倒也老實,一直在房間里待著,都沒有怎么出去。 而此時,陳安和秦風已經順利的將那批有問題的糧草送到了寧遠城。 陳安去見了季白和五皇子,陳安一走進來,季白和五皇子便異口同聲地問道:“希言呢?” 陳安將事情跟他們說了,兩人一起皺起了眉頭。 季白不悅地望著陳安說道:“你就這么把她扔在那個地方?” 五皇子也跟著皺起了眉頭:“她一個女子,一個人留在那里,你就不擔心她出什么事?” 陳安面無表情地說道:“是啊,我也不想這樣??扇绻皇谴笄瑹o能,都沒發現大遼人的陰謀,怎么會讓一個弱女子去冒險?” 季白和五皇子都不說話了,論打嘴仗,陳安除了沈希言根本沒怕過誰。 陳安繼續說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將希言救出來?!鳖D了頓,他看向了五皇子:“和談的怎么樣了?” 五皇子嘆了一口氣,“玉璽丟失傳的沸沸揚揚,世子好不容易壓下了流言,耶律博才就上書請皇上下旨賜婚。父皇被逼的沒辦法,只好讓人送了一張沒蓋印的圣旨過來。我蓋了圣旨之后宣了旨,和靜和遼王的親事就算這么定了。耶律博才全部的心思就都放在了婚事上,對和談的條款一直都避而不談?!?/br> 如今聽到了陳安帶來的消息,他總算是明白了耶律博才的打算。 “被逼!”五皇子冷聲說道。 季白看了五皇子一眼,淡淡地說道:“以前大遼人向來直來直往,這么復雜的方法倒不像是他們一直以來的手段?!?/br> 陳安忍不住說道:“你們不要再分析大遼人怎么樣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怎么救希言出來!” 這下兩人都沉默了。 陳安在送完糧草之后就返回了暹羅,在他們離開之后的第二天,軍中開始出現了發熱、嘔吐的士兵。 一開始軍醫只當作普通的風寒來看,即使現在都已經是五月了,天氣早就變暖。 第三天,發熱的士兵越來越多,都是相同的癥狀,而且都是同一個營帳內的士兵。 于是這病癥具有傳染性的流言不脛而走。 緊接著,就連寧遠城內都有感染病癥的普通百姓了。瘟疫,這個讓所有人色變的詞,一下子籠罩在了寧遠城內。 陳安和秦風回到了軍寨里,塔帕很高興地迎接了他們,還設宴款待他們。 兩人見到沈希言安然無恙自然是一番激動,暫且不提。 “不錯不錯,這次的差事完成的真是漂亮。我非常滿意,沈會長我也照顧的很好,怎么樣?我沒有食言吧?”塔帕笑著對陳安說道。 陳安微微一笑,他看了一眼神色不渝的沈希言一眼,“事情也已經了結了,我們也該離開了?!?/br> “不著急?!彼量吭谝巫永?,語氣淡淡地說道:“這一趟也辛苦你們倆,就先留下來休息休息吧?!?/br> 秦風倏地站了起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不想放我們走嗎?” 塔帕臉上帶著笑容,可是眼神卻冰冷:“這位小兄弟的脾氣有點火爆,這可不太好。沈會長你說呢?” 沈希言看了陳安一眼,然后淡淡地說道:“秦風,坐下?!?/br> 秦風看了看沈希言,這才不情不愿地坐了下來。 沈希言看向塔帕,語氣淡然地問道:“將軍這是一定要留我們了?” “是啊,我覺得和沈會長很投緣呢,真是舍不得讓你們離開?!彼廖⑿χf道。 塔帕心里很是得意,大名鼎鼎的沈希言,在暹羅和大乾都赫赫有名的人物,最后不還是要在他面前低頭? 所以說,武力才是一切。 沈希言望著塔帕,眼神平靜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既然將軍這么說了,那我們兄妹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只是希望以后將軍不要后悔?!?/br> “我做事從不后悔?!彼廖⑿χf道。 沈希言點了點頭,“那我知道了?!?/br> 沈希言站起身,轉身走了出去,陳安跟秦風也跟著走了出去。 塔帕臉色一沉,都這個時候了,沈希言居然還在跟他擺架子,簡直不知所謂! 沈希言等人回到了房間里,如今也算是半撕破臉皮了,秦風當著外面侍衛的面狠狠地關上了門。 外面的侍衛冷笑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躲在外面偷聽。之前說過了,軍寨里的房子大多都是以木材、竹子為材料,根本沒有什么隔音一說。 可是陳安和沈希言在說話,秦風搬個凳子,做在門邊開始吹笛子…… 那個聲音,實在是讓人頭皮發麻,連沈希言都要受不了了。門外的侍衛更受不了了,直接跑遠了,反正也聽不到里面的動靜。 沈希言不禁看了陳安一眼:“你讓他這么干的?” 陳安眼神復雜地望著秦風,搖了搖頭:“不是,這是他自己想的?!?/br> 沈希言頓時肅然起敬地望著秦風,沖著他豎起大拇指:“高啊,真是高??!” 秦風一臉洋洋得意:“讓他們總是在外面偷聽?!?/br> 陳安正色地說道:“言歸正傳?!鳖D了頓,他說道:“我和世子爺還有五殿下商量過了,我們決定將計就計?!?/br> 沈希言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不禁點了點頭:“倒是個破局的法子。就看耶律博才什么時候露出馬腳了?!?/br> 陳安輕輕一笑,沈希言不過是聽他一句將計就計就想到他們的計劃,心中不禁有些驕傲。 “現在城內的‘瘟疫’應該已經鬧起來了,就是不知道塔帕在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标惏舱f道。 這一次陳安回來,最主要的愿意當然是為了沈希言,還有一個順帶的原因,那就是弄清楚塔帕的目的。 沈希言眼神一閃,將她的發現也跟陳安說了,“他們抓了不少大乾的百姓,我想到到時候塔帕會將這些百姓送到寧遠城,當著將士們的面兒殺掉,以此來動搖軍心?!?/br> “可是為什么不是大遼人這么做?”陳安不解地問道。 沈希言嘆了一口氣:“你別忘了,大遼還在跟大乾和談。雖然我們都知道,這和談只不過是幌子罷了。當然了,大遼雖然不在乎名聲??墒撬€要以救世主的身份來給大乾送解藥,所以這個惡人他們不能做?!?/br> 陳安頓時恍然,頓時怒氣橫生:“真是好惡毒的計劃,先用這毒藥造成瘟疫的假象,然后讓塔帕去殺害大乾平民打擊軍心,讓大乾沒有了抵抗之力。到時候大遼提什么條件就都由他們了!” 這才是耶律博才真正的目的,拿到更好的和談條件,然后慢慢蠶食掉大乾。 沈希言點了點頭,“不錯,這才是耶律博才真正的計劃?!?/br> 陳安不解地說道:“以前葉拓還說,這耶律博才的才干智謀遠不如他,看來是他太過自信了?!?/br> 沈希言淡淡地說道:“怕不是只是他一個人想出來的計劃,這一次大遼的行事作風,我總覺得有點不像他們的風格?!?/br> 陳安怔了一下,眼神復雜地看著沈希言。 沈希言不解地問道:“怎么了?” 陳安回過神來,低聲說道:“世子爺也是這么說的?!?/br> 季白是因為跟大遼打了太多交道,所以有經驗,看出來這次大遼的行事作風與往常不一樣。 可是沈希言卻憑借這幾次的事就能看出來,陳安心里更驕傲了。 沈希言想了想,淡淡地說道:“且看著吧,不知道又是哪位大人物在運籌帷幄了?!?/br> 陳安看了沈希言一眼,他知道,沈希言一定是想到了趙震的事。當初趙震和滿記遭受這無妄之災,可不就是某幾位大人物斗法造成的嗎? 陳安又低聲說道:“對了,你拿到解藥了嗎?” 沈希言點了點頭,也壓低了聲音:“拿到了,不過不在我手里,我把它放在了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鳖D了頓,她不免得意地說道:“塔帕搜了好幾次軍寨都沒找到?!?/br> 陳安好奇地問道:“你放哪里了?” 沈希言微微一笑,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兩句,陳安聽完一怔,然后豎起了大拇指:“高,還是你高,希言,不愧是你?!?/br> 沈希言微微一笑,有些得意的樣子,嘴里卻還是謙遜地說道:“哪里哪里,都是小事?!?/br> 陳安看著她嘴角狡黠的笑,不禁也跟著彎了彎唇角:“我跟世子爺已經約定好了,我們這邊只要得手了,給他發個信號,他就派人來強攻?!?/br> 沈希言愣了一下:“他來了?” 陳安點了點頭,看了沈希言一眼,輕飄飄地說道:“都這個時候了,如果他還不來救你,便是你日后真要嫁他,我也是不能同意的?!?/br> 沈希言愣了一下,臉色頓時就漲紅了:“安哥!你說什么呢?” 陳安輕哼了一聲,“我說什么?你心里難道不是這么想的?” 沈希言想了想,正色地說道:“在沒救出震哥之前,我是不會想別的的。什么事都沒有比救震哥更重要?!?/br> 陳安嘴角忍不住地上揚,他可是太高興了,嘴里卻還是說道:“這樣不太好吧?總不能為了賺銀子就耽誤你的終身大事,其實倒也不必如此?!?/br> 沈希言看著他明明想笑卻還要克制,以至于嘴角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弧度,面無表情地說道:“想笑就笑吧,別克制了?!?/br> 陳安頓時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燦爛笑容:“希言,我就欣賞你這種事業至上的態度。沒錯,我們有錢有事業,何苦要去嫁人呢?對不對,總是要挑一挑的,女子嫁人可是大事?!?/br> 秦風坐在門前,看著陳安不余遺力地暗示沈希言最好把季白給甩了,他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明明是關系著兩國國家安穩的緊要關頭,他們卻能如此輕松;明明是四面楚歌的環境,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他們卻還能談笑自若。 不過就是因為他們心中篤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