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哥哥?
季白最先移開目光,他轉過頭,冷淡地說道:“你現在變挺多???” 沈希言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季白淡淡地說道:“你之前賺我銀子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br> 沈希言的表情微微一僵,立刻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世子爺說的哪里好?我對你一直都是很尊敬的?!?/br> 季白輕哼了一聲,“你不是要在城內開鋪子嗎?這是我讓人找到的幾個鋪子,都挺合適,你可以看看?!?/br> 沈希言詫異地看了季白一眼,“五皇子都遇刺了,你這不忙著抓刺客,還有時間幫我找鋪子?” 季白臉色一黑:“不要算了!” “要要要?!鄙蛳Q约泵屃诉^來,寶貝似的塞到了懷里。 季白的臉色這才好了許多。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沈希言看了季白一眼,意思是他是不是該走了?季白卻沒有要動的意思。 季白想跟沈希言說說話,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以前沈希言還是他的侍妾的時候,他就不知道該跟她說什么,現在也一樣。 沈希言想了一下,她覺得只要把季白當成她的客戶招待就行了,只要想著能賺到銀子,那就沒什么尷尬了。 于是沈希言沖著季白溫和地一笑:“世子爺,這些大遼的探子可真是可惡,你可一定要抓到他們?!?/br> 季白看了她一眼,卻是說道:“你怎么知道他們是大遼的探子?” 沈希言表情一僵,狐疑地問道:“難道不是嗎?” 季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轉過目光說道:“昨天那些人,不管是從身形還是武功,都不是大遼人的路數,他們是大乾人!” 沈希言的心頭一沉,果然瞞不住季白,他也發現了端倪。 兩人說著話,王嫣終于回來了,她端著飯食走了進來。 “姐……沈姑娘,這軍中大廚的廚藝很好呢,這湯聞著就香!”王嫣笑瞇瞇地說道。 沈希言笑了笑,隨口問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王嫣的眼神閃了閃,不好意思地說道:“這軍營太大了,我不小心迷路了,找了好久才找到……嗝?!?/br> 王嫣捂住了嘴,一臉震驚的樣子,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突然打嗝。 沈希言摸了摸鼻子,她久違的金手指又冒了出來,來顯示金手指還在。只不過心里很是嘆息,她一路從上京去到暹羅,連塔帕都沒有對她說謊,沒想到現在對她說謊的居然是王嫣。 沈希言面不改色地微微頜首:“辛苦你了,快點休息一下,我們一起喝?!?/br> 季白看著沈希言親自給王嫣盛了一碗湯,還小心叮囑:“小心點,別燙了?!蹦歉睖厝嵝∫獾臉幼?,都沒有對過他。 季白心里莫名不是滋味,輕哼了一聲:“我先走了?!?/br> 沈希言心里松了一口氣,可算是要走了:“世子爺慢走,世子爺公務繁忙,那我就不留世子爺了?!?/br> 季白拂袖而去。 王嫣看著季白轉身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看了沈希言一眼。 “喝湯?!鄙蛳Q哉f道。 王嫣收回目光,看著沈希言微微一笑。 吃完飯,王嫣將餐盤送回去,沈希言剛想要出去走走,五皇子便來了。 五皇子是來探病的。 沈希言笑著說道:“我已經沒事了,殿下的侍女照顧的很周到,我還沒有過過這么舒服的日子?!?/br> 五皇子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冷淡的臉上柔和了幾分:“你沒事就好,本來你就是為救我受傷,照顧你本是應該?!?/br> 沈希言笑著頜首,“殿下打算什么時候回上京?” 五皇子神色一變,挑著眉頭問道:“你希望我回上京?” 沈希言有些不解,五皇子這是什么話?什么叫她希望? 沈希言想了想,然后說道:“殿下是千金之軀,還是回上京比較安全一些?!?/br> 五皇子若所有思地看了沈希言一眼:“你認為我是為了搶功勞,才會來寧遠送糧草的?” 沈希言愣了一下,這話說的怎么那么怪異呢? “那殿下是嗎?”沈希言沒有回答,而是含笑反問。 五皇子怔了一下,眼中閃過了一抹笑意:“我是啊?!?/br> 沈希言愣了一下,沒想到五皇子會這么痛快的承認。 沈希言正色地說道:“我不管殿下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殿下長途跋涉,不顧自身安危送來了糧草?!鳖D了頓,她繼續說道:“邊關的將士需要這些糧草?!?/br> 五皇子臉色微微一怔,望著沈希言的目光也變得復雜起來。 五皇子輕笑著說道:“我就當你說的是真心話了,大概整個大乾只有你會這么想了?!?/br> 沈希言看著五皇子的樣子,心里卻覺得有些嘆息。 所有肖想那個位置的皇子,都不可能如此簡單。 不過沈希言并沒有過于糾結這件事,反正這與她無關。 沈希言溫和地說道:“殿下的安全最重要?!?/br> 五皇子似真似假地說道:“你這話跟世子爺說的倒是很像,他剛才還去找我,說是要盡快護送我回上京?!鳖D了頓,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沈希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殿下答應了嗎?” 五皇子微微頜首,“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么忙,就不給他添亂了。等過幾天你的傷勢好一點,我就要回去了?!?/br> 沈希言愣了愣,她沒想到五皇子這么痛快就答應要回去。她心里又涌上了一股怪異的感覺,五皇子說是為了功勞而來,可是卻又如此痛快的答應回去,甚至都沒抓到刺客,他都不打算追究了。 沈希言越來越覺得看不懂五皇子。 五皇子站起身:“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就先回去了?!鳖D了頓,他繼續說道:“你這里的傷藥用完了,讓嫣兒再去取?!?/br> 沈希言微微頜首,看著五皇子離開,眉頭緩緩地皺了起來。 她心里已經決定,等陳安和秦風回來之后就立刻離開寧遠城! 軍營內和城內氣氛都很緊張,因為季白大張旗鼓地找刺客,甚至都沒時間在沈希言面前露面了。 五皇子每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不過據王嫣說,他大部分時間都不在軍營內。 王嫣跟沈希言抱怨這話的時候,明顯是透著擔憂的。 不過這些都與沈希言無關,她聽過便放下,并沒有當回事。 三天之后,陳安和秦風回來了,還帶回了二十多車的藥材。 沈希言殷切的給兩人端茶倒水,只是胳膊受傷,動作不算麻利。 “你消停會吧,別忙活了?!标惏舱f道。 沈希言捧著胳膊,嘿嘿地笑:“這一趟辛苦你們了?!鳖D了頓,她繼續說道:“世子爺給我推薦了幾個鋪子,我抽空去看了一下,發現位置還不錯。我選了其中一家,正好你們回來了,這幾天我們就把燒烤攤子開起來,然后我們就離開此地?!?/br> 陳安最喜歡聽這句話,聞言連沈希言帶傷還跑出都不追究了,“好,我過去看一下,然后開始招人,盡快將鋪子開起來?!?/br> 沈希言點了點頭,心里松了一口氣。 秦風在一邊自告奮勇地說道:“我可以教他們烤串,我烤的可好了?!?/br> 陳安挑了挑眉頭,心里暗道,然后順便偷吃吧? 沈希言失笑著說道:“那可要辛苦你了?!?/br> 陳安看了沈希言一眼:“你就慣著他!” 沈希言去找了臨風,沒別的,就是要銀子。 臨風看到沈希言一臉的苦相,季白帶來的銀子幾乎大半都進了沈希言的口袋。 “再便宜點吧?!迸R風說道,“這個價格太貴了吧?沈姑娘,你跟我們世子爺也是老相識了,這價格是不是得優惠點?” 沈希言沒想到,臨風居然會還價? 她一臉堅定地說道:“那不可能,我給的價格已經很低了?!鳖D了頓,她繼續說道:“你也不看看現在的藥材都什么價格了,至于我跟季白的交情,說起來我在侯府過的好像也不怎么樣……” “好了好了,沈姑娘,我知道了?!迸R風急忙打斷了沈希言的話:“我給還不行嗎!” 臨風不情不愿地掏出了銀子,那一臉rou疼的表情看的沈希言非常滿意。她一把搶過臨風不舍的手,轉身就走了。 臨風一臉苦相地去找季白訴苦。 “世子爺,沈姑娘真是太過分了!”臨風一進去就抱怨說道:“明明有那么多的銀子了,這還有銀子開鋪子,卻偏偏計較我們這幾千兩銀子,簡直就是那一毛不拔!” 臨風話音剛落,就看到帳篷里的五皇子,不禁頓住了:“小人見過五皇子?!?/br> 五皇子隨意地揮了揮手,好奇地問道:“你說沈姑娘要開鋪子?” 臨風看了季白一眼,見他沒有反應,才點了點頭:“回殿下的話,沈姑娘確實是在找鋪子,說是要開什么燒烤鋪子?” 五皇子不禁有若所思。 陳安去看了店鋪,然后就開始招人和開始修繕鋪子。不過十來天,鋪子就準備開張了。 鋪子開張那天,沈希言并沒有驚動季白和五皇子,甚至都沒有開幕儀式,只是豎了一個開店酬賓的牌子,就開業了。 不過烤串和啤酒到底是新奇的東西,寧遠城的人都沒見過,還是吸引了不少人。 沈希言手臂上有傷,只能幫忙招待客人,三人都是忙的不亦樂乎。 沈希言交代秦風:“秦風,再來三十烤串……”然后聽到有人走進來,下意識地說道:“客官幾位???” 沈希言一邊說一邊抬起頭,就看到五皇子和季白站在她面前。她眨了眨眼,這兩人怎么湊到一起來了? “……兩位公子怎么來了?”沈希言硬生生地改了稱呼。 五皇子笑著說道:“沈姑娘,你可不厚道,新店開業都不叫我們,難道是擔心請客?” 站在五皇子身后的王嫣偷偷地沖著沈希言眨眨眼。 沈希言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五公子說笑了,你們肯來我當然求之不得。只不過開業是小事,不敢耽誤你們二位?!?/br> 沈希言擦了桌子,請他們坐下。 季白看著沈希言說道:“生意不錯,看起來味道很好?” 沈希言一臉得意地說道:“那是,滿記烤串,童叟無欺,吃過的都說好!”頓了頓,她揚了揚眉頭,“以前在暹羅的時候,他們都喜歡吃?!?/br> 五皇子第一次聽到沈希言提起暹羅,心中微微驚訝,沒想到沈希言還去過暹羅。 沈希言不太想讓五皇子和季白留在這里吃飯,萬一吃出點毛病算誰的?她現在已經放棄去了解五皇子了,反正和她又沒有關系,但她不想跟五皇子扯上關系。 “公子,你們出來這么久了,不太好吧?外面不安全啊?!鄙蛳Q詽M臉關切地說道。 五皇子看向一邊的季白,“世子爺,她這是趕你呢,連帶著我都吃了掛落?!?/br> 季白淡淡地說道:“是嗎?我覺得她應該是趕你,畢竟你身份特殊,以她怕麻煩的性格,應該是擔心會惹上麻煩?!?/br> 沈希言:“……”他們倆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居然會一起擠兌她? 偏偏五皇子看向沈希言:“是嗎?你說,我們兩個誰說的對?” 沈希言:“……” 沈希言擠出了一個笑容:“你們是來砸場子的吧?” 五皇子一臉正色地說道:“這怎么會?我們是來吃飯的,我聽說你們這有那個啤酒,誰都沒喝過,快快上來一碗?!鳖D了頓,他財大氣粗地說道:“公子有的是銀子!” 季白聞言,慢條斯理地說道:“那今天這一頓就由殿下來請客了,我最近窮?!闭f著意有所指地看了沈希言一眼。 沈希言:“……” 嗯,季白的銀子都給她買藥材了,確實窮。 五皇子笑容僵了僵,卻還是點了點頭:“好,這一頓我來請?!?/br> 沈希言看著一個皇子一個世子爺在這為了誰買單討價還價,心情十分微妙。突然有一種,不是她一個人窮的滿足感。 沈希言嘆了一口氣,讓人來上菜。 五皇子喝了一口啤酒,啤酒被冰塊鎮著,冰冰涼涼,在悶熱的夏季,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舒爽了。 這酒后勁還不大,喝起來也不上頭,反而還很解膩,配著滋味十足的烤串,簡直是絕配。 五皇子看著沈希言的目光都幽深了幾分,沈希言真的是帶給了他太多太多的驚喜。 “我以為你只會設計宅子,沒想到在吃食上也很有天賦?!蔽寤首诱f道:“你還有多少會的東西,我們不知道的?” 沈希言一本正經地頜首:“是是,我就是這么多才多藝、非常優秀?!鳖D了頓,她嘆了一口氣:“其實都是生活所迫?!?/br> 五皇子淡然的面孔也微微翹起了一個弧度。 季白望著五皇子,他毫不掩飾自己對沈希言的欣賞,這讓他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正說著話,突然外面來了一群士兵,看衣著是季白的屬下。 陳安走出去,“幾位官爺可是有什么事?” “我們是奉命來抓刺客的?!鳖I頭的毫不客氣地說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五皇子聽到聲音,微微蹙起了眉頭,他看了季白一眼:“世子爺,這是你的人?” 季白微微頜首:“是奉命追捕刺傷殿下的刺客的,我去問問情況?!?/br> “我和你一起去?!蔽寤首右舱酒饋碚f道。 季白走了出去,領頭的斬釘截鐵地說刺客就闖進了這家店,就是在這失去蹤影的,他們要進去查看。 季白看向沈希言,沈希言愣了愣:“這不可能吧,我們這店今天才開張,后院是我們釀酒的地方?!?/br> “有沒有人查一查就知道了?!鳖I頭人毫不客氣地說道。 沈希言皺起了眉頭,她剛要點頭答應,卻是話音一轉:“配合官府查案我義不容辭,只不過這后院是我釀酒的地方,有很多配方是不傳之秘,還請讓我收拾一下,再請官爺們進去如何?” 領頭人皺起了眉頭,沈希言便看向了五皇子,言辭懇切地說道:“殿下,我愿意配合抓捕刺客,可是我也是做生意的,這配方對我來說十分重要?!闭f完,懇切地望著五皇子。 季白看到沈希言第一時間居然是向五皇子求救而不是他,臉色頓時變了。 五皇子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我相信你?!鳖D了頓,他看了季白一眼:“世子爺?!?/br> 季白便道:“先等一等,一會再進去?!?/br> 領頭士兵立刻應了一聲。 王嫣此時說道:“我幫沈姑娘?!?/br> 沈希言點了點頭,急忙向后院走去。 剛走到后院,突然有個黑衣人就落在了沈希言的面前,一把刀便架在了沈希言的脖子上。 沈希言頓時一驚。 王嫣頓時驚呼了一聲:“哥,不要傷害jiejie!” 王嫣撲過去,擋在了沈希言的面前,警惕地望著面前的黑衣人:“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要傷害她!” 黑衣人手里的刀微微晃動了一下,可是看著面前的meimei,終于松開了刀。 沈希言若有所思,“那天去刺殺五皇子的就是你?” 黑衣人沒有說話,一邊的王嫣卻是哀求著說道:“jiejie,求求你想想辦法救就我哥,我只有他一個親人了!” 沈希言看著王嫣和黑衣人,皺起了眉頭。 黑衣人說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嫣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連累你的。這次能見你一面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只恨我無能,不能為爹娘報仇!”說到最后,他語氣里還泄露出了一絲的恨意。 沈希言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再磨蹭下,王家就要絕后了?!?/br> 黑衣人:“……” 王嫣懇切地望著沈希言:“jiejie……” 沈希言嘆了一口氣,所以說,認太多親戚的后果就是不管親戚有什么事都得幫忙。 沈希言打開了一個就放在角落里的酒桶,“你先躲進來?!?/br> 黑衣人急忙躲了進去,沈希言重新拿了一張封條貼在酒桶的封口處,然后又推到了在墻角的一個酒桶,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王嫣也立刻做出了一副冷靜的樣子。 沈希言神色匆匆地走了出去,一臉焦急地說啊哦:“后院,后院好像真的有人來過!” 眾人一聽,立刻走到了后院,后院的墻下倒了一只酒桶,上面還有一只腳印,看樣子黑衣人是從這里踩著跳過去的。 季白掃了一眼院內的情況,目光就落在了沈希言的臉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領頭人看向沈希言:“沈姑娘,我要搜查一下院子?!?/br> 沈希言愣了愣:“我剛才找過了,并沒有人?!?/br> 領頭人冷笑了一聲:“黑衣人武功高強,還需要踩著桶翻墻?依我看,這黑衣人怕是還留在院子里吧!”頓了頓,他緊緊地盯著沈希言:“沈老板,剛才就沒見到什么人嗎?” 沈希言臉色一沉:“你這是什么意思?是說我包庇刺客不成?!”頓了頓,她看了五皇子,氣惱道:“殿下,我只是一個小商人,我若是與刺客勾結,事發當日,我也不會去救殿下了。實不相瞞,若不是因為我手臂受傷,我怕是早就離開寧遠城了!” 五皇子急忙說道:“你且放寬心,有我在,不會讓人胡來的?!彼凵癯脸恋乜聪蛄思景祝骸笆雷訝?,你的下屬就是這么抓刺客的嗎?沒有刺客,就要創造一個出來?” 季白淡淡地說道:“殿下,希言以前畢竟是侯府的人,我也不會害她?!?/br> 五皇子一噎,沈希言小聲嘀咕地說道:“所以說,以前在侯府沒害死我,這是再害一次?” 季白聽到了這話,眼神倏地看向了沈希言,目光沉沉:“你真覺得我會害你?” 沈希言愣住了,她從來沒見過季白這樣的眼神,好像壓抑著什么。 沈希言沒有說話。 領頭人已經給屬下使了眼色去四處找人了,不過屋內搜了一圈之后都沒發現人。 領頭人將目光落在了院子里的幾個酒桶上。 “沈姑娘,這幾個酒桶還請打開?!鳖I頭人說道。 王嫣心頭頓時一驚,有些緊張地看著沈希言。 沈希言不慌不忙地說道:“這可不行,這里是我釀的酒,不到時間是不能打開的?!鳖D了頓,她繼續說道:“你看,這上面都有封條的。封條上寫都是釀酒的日期,在日期到之前是不能打開的?!?/br> 沈希言說著又道:“你應該能看出來,這上面的封條都有風干的痕跡,一看就知不是新封上去的?!鳖D了頓,她看向了季白,眼神懇求:“這些酒都是店里要賣的,如果重新釀就來不及了,季白……” 她說到最后,聲音不由得軟了下來,帶了幾分懇求。 季白看著她,剛剛她還說了那樣的話,讓他五臟六腑都痛了起來?,F在卻用這樣懇求的目光望著他,他明明知道,她最會見風使舵,有求于他的時候總是溫言軟語,一旦達成目的翻臉最快的也是她。 他見識過很多次,也知道她的本性,可是看著她的眼神,他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沈希言見他不說話,悄悄地握住了他的衣袖,目光求助地望著他。 季白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才轉過頭對著領頭人說道:“去查別的地方吧?!?/br> 沈希言愣了一下,沒想到季白這么好說話。 領頭人也是一驚,欲言又止地看著季白,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應了一聲:“是!撤隊!” 沈希言松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季白一眼。 五皇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季白一眼,“出來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br> 王嫣急忙說道:“殿下,鋪子剛開業,一定有很多事,沈姑娘受傷了不方便,我想留下來幫忙?!?/br> 五皇子敷衍地點了點頭,他看了季白一眼:“世子爺呢?” “我和殿下一起回去?!奔景椎卣f道。 五皇子轉身向外走去,季白剛要抬步,沈希言喚了一句:“世子爺,謝謝你?!?/br> 季白看了她一眼,目光卻在地下一轉,沒有說話,然后轉身走了出去。 季白和五皇子都離開之后,王嫣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拍了拍胸口:“總算是走了,還好他們沒發現?!?/br> 沈希言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地面,地上有幾滴水漬,那是黑衣人鉆進酒桶時蹦出來的啤酒灑在了地上。 沈希言渾身一僵,苦笑了一下,然后說道:“季白發現了?!?/br> 王嫣一怔,沈希言指了指地上的水跡:“他看到了這個?!?/br> 王嫣皺起了眉頭,焦急地望著沈希言說道:“jiejie,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頓了頓,她抬步就要去追季白:“我這就是去找世子爺和殿下,去找他們認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和你沒有關系?!?/br> 沈希言攔住了她:“算了,如果世子爺和殿下要追究,他們剛剛就揭穿我們了。他們沒說話,就說明放我們一馬了?!鳖D了頓,她嘆了一口氣,然后說道:“先把人放出來吧,免得一會要要悶死了?!?/br> 王嫣急忙打開了酒桶的蓋子,里面的黑衣人終于爬了出來。 黑衣人拿下了臉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張斯文的面孔,他拱了拱手:“在下王韜,多謝沈姑娘的救命之恩!” 沈希言隨意地點了點頭:“王公子,還是先進去吧,我找一件衣服給你換上?!?/br> 王韜點了點頭,看著沈希言轉身離開,知道她是特意留下空間讓他跟王嫣說話的。 兄妹兩人見面都是激動不已暫且不提,王韜更在意為何王嫣會跟在五皇子身邊。 王嫣的眼神閃了閃:“哥,我現在是五皇子府的侍女?!?/br> 王韜愣了一下,勃然大怒地說道:“你,你怎可去給我們的仇人做侍女?!”頓了頓,他又道:“嫣兒,你可是為了報仇?這樣也好,有你在他身邊,我們里應外合,一定能為爹報仇!” 王嫣卻是一臉為難,她不想殺了五皇子,她只是想為父親翻案。 “哥,爹的事跟五皇子沒有關系?!蓖蹑倘滩蛔≌f道:“五皇子無辜……” 王韜震驚地望著王嫣,還忍不住推了她一眼:“嫣兒,你在說什么?你在為我們的仇人說話?五皇子無辜,那爹娘就不無辜了嗎?聽竹不放心我一個人去邊關,質疑要陪我上路,為了替我要一張餅去到處求人磕頭,最后被那些官兵踢傷了心肺,病死在路上,他就不無辜了嗎?!” 王嫣滿臉愕然:“聽竹,聽竹死了?” “他死了!”王韜冷冷地說道:“死之前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吃上,他死后,我連一個墓碑都給不了他,只能將他草草地葬了!” 王嫣一臉的難過,怎么會這樣……她說不出話來,家里出事了,她被送進了美人醉,王韜則是流放千里。她算幸運,碰見了沈希言,有她護著,沒有吃過苦。 可是王韜沒有這么幸運,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卻經歷了以前從未有過的無助與絕望。 也難怪現在王韜一門心思要報仇了。 “對不起,哥,我不知道?!蓖蹑碳t著眼睛說道。 王韜到底心疼唯一的meimei,他們是一母同胞,以前兄妹感情就很好。只是家逢巨變,他的心性也變了。 王韜冷冷地望著王嫣:“所以你現在還要阻止我嗎?如果你肯幫我復仇,你還是王家的女兒,我還算你有幾分心性。如果你怕了,失了王家人的骨血,我也不怪你。只不過以后,我就當沒你這個meimei罷了!” 王嫣一臉傷心欲絕地望著王韜。 沈希言一回來,就聽到王韜的指責,她臉色一沉,大步走了上來,將王嫣護在了身后。 “你身為兄長,見到meimei沒有關心她過的好不好,卻一門心思要她去跟你報仇?這就是你所謂的王家人的心性嗎?”沈希言冷冷地反問道:“你要怎么報仇?去闖軍營刺殺五皇子嗎?別忘了,你今天能逃脫追捕,也是靠著你這個沒有血性的meimei!” 王韜臉色頓時一變。 沈希言繼續說道:“王明軒一世清明,便是死了,百姓誰不交口稱贊說他是一個好官。卻沒想到生了一個如此是非不分的兒子,依我看,不是嫣兒沒有王家人的骨氣,是你沒有王大人的心胸!” 沈希言的話重重地砸在了王韜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