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謝豐年冷笑一聲:“抓了我們幾個人?割rou放血,百般摧殘,用我們的血rou之軀制藥試藥,這叫‘抓了我們幾個人’?不服藥自盡,難道要在原地乖乖等著你將我們所有人虐殺致死么?” 聽到這話,顧山青的心頭又是一震。 他想起當時探索那個早已廢棄的山村時蒼殊告訴他的,傳說中神農后裔立下的誓言——“寧失血rou,不做藥人!” 沒想到,這誓言仍舊在延續著,而且,就在他如此之近的身邊! 另外,仲文仲武的父親瞞著人君尋找神農后裔,想要為念君治病,輪到仲文仲武本人,也是同樣瞞著念君,為他尋找“逆天五行”,所以他才會說他們兩人“不愧是你們父親的好兒子”。 莫非,念君對所有的事當真毫不知情……? 另一邊,一直冷眼旁觀的仲文突然插嘴道:“既然你如此恨我們的父親,想要復仇,應該來找我和仲武才對,為何反倒總是盯著念君不放?” 謝豐年道:“行事之人有罪,他所行之事的受益者,便是無辜的,理應得到無條件的豁免嗎?” 仲武立刻答道:“當然了!又不是他指使人去做的,他當然無辜了!” 謝豐年冷笑道:“哼,那這世上當真沒有比這更輕巧的事了!任憑他人打著他的名義橫行霸道,為非作歹,所有的益處源源不斷地流向他本人,然而等到東窗事發,該到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時候,他只要故作無辜地說一句‘我不知道呀’,便可以輕易地將自己摘出去,置身事外。這天下間,豈有這樣的好事嗎?” 他這話說得如銀瓶乍破,滔滔而來,一時間竟無人知道該如何反駁。 大殿里瞬間安靜了。 過了片刻,念君緩緩地開口了:“我明白了。你想要我做些什么?”頓了頓,又道,“其實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將蠱蟲下到那些飯菜里的?我問過他們了,做那食盒的整個過程應當都是在人皇殿的范圍里,按理說不該有下蠱的機會才是?!?/br> 謝豐年微微一笑,道:“你不該讓人做那道蝴蝶酥。我的蝴蝶很喜歡葩香花的氣味。只要在它的翅膀上灑滿蟲卵,不怕領了食盒的人家無人中招?!?/br> 嗅香蝶!居然是嗅香蝶! 葩香花本就吸引蝴蝶,更何況嗅覺比尋常蝴蝶靈敏百倍的嗅香蝶! 顧山青一瞬間竟生出一絲懊惱。 他早知謝豐年的嗅香蝶在探尋氣味時十分好用,卻竟然絲毫沒有往那里聯想! 一說起食盒,他想當然地以為蠱蟲是下在了食盒的飯菜點心里,卻沒想到竟是謝豐年以無比的耐心,利用蝴蝶一個個慢慢地搜尋領了食盒的人,而后向他們下蠱! 高臺之上,念君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說吧,你想要什么?” 謝豐年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將蓋輕輕地掀開。 盒里露出一只約有三寸長,兩指粗的黑亮軟蟲,正在輕輕地蠕動。 他說:“我要你把它接過來,吃下去?!?/br> -------------------- 第109章 叫魂 念君面不改色地道:“這是什么?” 謝豐年輕笑一聲:“你說這是什么?你不是對全天下發出布告,說只要有關于它的線索,無論是誰都可以向你面報,報者有賞嗎?” 念君點點頭:“如果將它吃下,我會怎樣?” 謝豐年戲謔地道:“那自然是……肺腑絞痛,而后意識全無,狀若瘋癲,最后七竅流血,腸穿肚爛,一命嗚呼了!你不是差人去了解過了嗎?這都不知道么?哦,對了,好像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發展到最后一步啊。他們的結局,全看你的選擇啦,君上大人!” 仲武大怒:“放肆!” 說著,登登上前兩步,耍了一個把式,便要下來抓他。 謝豐年把手里的盒子又舉高一些,對準他,道:“哎?仲將軍,你是不想管你們君上治下那些可憐的百姓了?” 仲武咬牙切齒地道:“等我把你碎尸萬斷了,在你身上一寸一寸地搜,不怕搜不出解藥來!” 謝豐年笑瞇瞇地道:“解藥?你是說母蠱吧?母蠱不在我身上,也不在我家里,我把它藏起來了。在偌大的王都里,想找到一條不知長成什么樣的小蟲子……我只能祝將軍好運了!” 仲武道:“你……!” 葉一也上前兩步,憂心忡忡地道:“豐年,夠了,到此為止吧!趁現在還沒有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傷害,住手吧!我會替你向君上求情,哪怕去哪里流放一陣,也絕不會害了你的性命!” 聽到這,仲武勃然道:“什么?你們做到如此地步,居然還想……” 卻被仲文一聲斷喝止住了:“住口!” 葉一理都沒理他,接著道:“而且,念君也是有苦衷的,他……” 謝豐年輕輕瞥她一眼,道:“葉司臺,你我認識了這么些年,你說這些話,你覺得我會聽么?” 葉一啞然。她微微張著口,似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來鎮異司這么久,顧山青頭一次看到她如此不知所措。 然而,與此同時,謝豐年卻“啪”地一下把那小盒子合上了,道:“話說回來,有一點葉司臺倒是說對了。我確實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說吧,念君大人,你到底身染了什么惡疾,連全天下的神醫都治不好,甚至要讓你的手下去四處尋找傳說中的‘藥人’,甚至可以逆天的奇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