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4)
書迷正在閱讀:頂流拒絕我后,想破鏡重圓、武俠:開局獲得吸功大法、開門,社區送溫暖!、我帶領全村發家致富、無限世界原住民、小妖怪團寵日常(重生)、穿進渣賤文后懷了炮灰的崽、掰彎直男的正確方式(穿越)、青山異聞錄、嬌o穿到末世后
薛知景涼涼地說道,斬草除根。 還沒等薛知景準備去處理這個事情的時候,大成王朝又出現了大面積的水災。 水災其實年年都有,但今年特別嚴重,可能是因為前兩年的戰亂,讓兩條水系的上游受到了破壞,今年的水土流失很嚴重。所以一整個夏天都在各種調配資源,調動人手,安定各地的局面。 臨近夏季末尾的時候,到是各地嚴防死守,沒有決堤的情況,只不過,伴隨而來的卻是無孔不入的瘟疫。 先是在一些小地方出現了零星的瘟疫,各地新去的年輕官吏們處理經驗不足,最后徹底爆發在了最大的城市汴京城。 當汴京城已經顯現出瘟疫的流行時,其實已經有些嚴重了。 薛知景估計,這大概是因為水災導致的衛生條件變差引起的某種病毒流行。 不過這個時代科技水平不夠,只能統稱為瘟疫。 軍機處緊急召集御醫們商量對策。 無論是水災、旱災、蝗災還是瘟疫,史書上都多有記載,眾人博采眾長,很快就拿出了一套方案來。 各地設立安濟坊,由各地的官吏聯合各地的醫生,讓病人在安濟坊內分開居住,同時設立匯報制度,醫生做好病情記錄,官吏做好匯報。 由朝廷按照各州的情況,下發三十萬貫到五十萬貫不等的經費,供各地進行瘟疫處理。 同時,朝廷免費印刷大量的醫書發放到民間,發動民間醫生的力量,各地以家族或者以鄉為單位,各自處理各地的病患。 像在汴京等大城市,則集體開展清潔衛生活動,特別是流通全城的排水溝,都要重新疏通,組織全民對室內進行清掃通風。 同時,還有一些對民眾的要求,比如不準隨地吐痰,若接觸病人務必布巾蒙面,病人家屬的衣服要用熱水蒸煮之后才能穿等等。 就在瘟疫蔓延趨勢放緩的時候,最不可能染上瘟疫的元含章,突然染上瘟疫病倒了。 整個朝廷的目光都看向了薛知景。 第123章 最高統治者元含章生病了可是大事,更何況是得了傳染性的瘟疫。 足以讓整個朝堂都開始恐慌。 按理說,從汴京城開始出現了瘟疫的流行之后開始,宮里就成了最嚴防死守的地方,門禁比平日里更森嚴,每日里都在各處進行清掃和消毒,官人們每日都要報告自己的身體情況。另外,大臣們無故不得入內,若家中有人染病,三個月之內不能入宮,這樣的安排下怎么也不可能是元含章染上了瘟疫。 所以,整個朝堂和民間,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薛知景故意讓元含章染病,這樣她就可以大權獨攬了。 畢竟前段時間,她可是接受了兩次勸進的人。 若是元含章病倒,小皇帝年幼,再來一次勸進的話,薛知景可不就順理成章地可以登上帝位了嗎? 一直在西北邊陲的元錦也趕了回來,她似乎也在懷疑薛知景是否真的是讓元含章病倒的元兇,畢竟薛知景是她的朋友,元含章可是她的姑姑。 元含章病倒之后,薛知景便讓整個御醫團隊全力對元含章進行救治。之前已經有一些藥方表現出來對這次的瘟疫有效了,便定時給元含章用這樣的一些藥方。 同時,薛知景緊急找了包括元錦已經退休的父親元杰綱在內的一些老臣子,組成了調查小組,來調查這件事情,為了避嫌,她更是做起了宅女,在宅邸和軍機處之間過起了兩點一線的生活。 整個宮廷也徹底關閉,進行封閉調查。 薛知景做了兩手準備,一邊努力地配合著調查,她自己是清者自清,但這種事情著實麻煩,一個弄不好,自己的名聲都沒了,元錦李婧陳棠這些朋友再對自己不信任了,自己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同時,為了以防萬一,她已經將手里的兵馬再次布置了一遍,以瘟疫蔓延的名義對整個汴京城進行了戒嚴,若是真的之后出什么事情,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女。 很快,老臣子們組成的調查小組從宮里抓到了個有嫌疑的小官她已經出現了瘟疫的癥狀,這也是她很快被抓出來的原因。 小宮女交代,她因為家中兄長好賭,父母被逼借了高利貸,不得已才接了外面人給她的一個任務。讓她將一個盒子悄悄地放到軍機處去,并且打開,但她不知道盒子里具體是什么,也不知道給她東西的人具體是誰。 那日,她偷偷地去一片有些垮掉的宮墻底下,從下面的一個狗洞里面取過來那個盒子,她膽戰心驚地準備去軍機處,不想在路上碰見了一個管她的尚宮,被人三言兩語地說了一通之后,嚇得將那木盒子掉到了地上,那木盒子里面是有些臟污的衣物,她趕緊將其撿了起來,不敢再去軍機處,同時還將那木盒子帶回了自己的臥室。 因為元含章的宮廷開放的空間很少,宮內伺候的人也特別的少,她平日里的工作便是去元含章日常生活的寢官內外做打掃工作。 若是她說的都是真實的,那基本就可以確定,這是一個故意傳播瘟疫的事件,同時一開始針對的人還是軍機處的一眾人等。 而那臟污的衣物也被取了出來,估計是城內外染病的人的衣物,那可是傳染源。 隨著這個小宮女的發現,宮內更多的病人開始被發現,瘟疫在宮里徹底傳播開來。 隨著元錦回來的是還有小醫生孫妙兒,因為她的性別,她被安排為了元含章的私人醫生。 孫妙兒的出現,讓整個宮廷在治療疾病方面開始穩定了起來。 她本身就有一些特異功能,大概是能感應病人相應的疾病痛苦,還能看到人體的經脈流動。 這次的瘟疫主肺,所以,她頗花了一點心力,將宮里人所有肺經堵滯以及肺氣較弱的人都隔離了起來,不少人很快便出現了疾病的癥狀。剩下的人便都是健康的了。 不過她的這項特異功能耗的是她自身的元氣,不能常用,不然那就是一個行走的瘟疫檢測器。 事情查到這個地步,其實薛知景的嫌疑并沒有洗清,她一邊讓調查組的人繼續查,一邊則不再刻意得避嫌,反而去到元含章的寢宮,親自跟對方進行溝通和解釋。 元含章近日不怎么咳嗽了,但是整個人都軟綿綿的,有時還喘不上氣來,被阿伊拉扶著坐在了床頭。 為了避免傳染,整個房間都熏著艾葉的香,元含章戴著一個絲巾在口鼻處,阿伊拉則戴著更厚一些的布巾,頭發也包了起來。 元含章本不想讓阿伊拉來照顧自己的,不想傳染給她,但阿伊拉如何肯干,她咨詢了御醫的意見,換上了素凈的衣服,將口鼻掩蓋,包上了頭發,每日在照顧完元含章之后就徹底更衣沐浴,至少現在,還沒有受到傳染。 在臥室的簾外,薛知景跟元含章說了一下調查的進展和宮里的瘟疫情況。 娘娘,請您相信我,我薛知景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您對我有恩,我能有今天這樣的地位,都和您的信任和支持分不開,我絕不會傷害您。退一萬步講,若我想要更多的權柄,只需要答應您的要求就好,給小皇上做養母不是更加輕松而有利的方式嗎? 許久,才聽見簾內元含章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知道了 ,我是信你的。 走出了元含章的寢宮,薛知景突然感覺有些難受。 感覺自己和元含章以前的那種彼此信任的感情狀態,似乎再也不會有了。 跟蕭烈歌說起的時候,蕭烈歌還嫌棄了她一番,她是皇家的太皇太后,你是什么人?真遇到這樣原則性的事情上時,你還真指望人家會跟你一樣重情重義?反正我是覺得你現在挺有危機的,你最好做好準備,最近進宮都小心一點。若是你哪天進宮,被她找人捆了,然后直接撤去你所有的爵位和職位,你可一點辦法都沒有。到時候別指望我來救你,我在你們汴京,就帶了幾個侍從,等我殺進你們皇宮內部,黃花菜估計都涼了。 薛知景眉心一跳。 這蕭烈歌怎么說得像她薛知景是漢朝的十常侍,清朝時的鰲拜呢,還進宮被捆了,還黃花菜都涼了呢。 你別瞎說! 可是真的,人心賭不了啊,可怎么辦呢。 不過薛知景沒有想到的是,她這邊沒有找到背后主使的人,那背后的人自己卻跳了出來。 揚州來報,以吳國公劉爽為首的被封在江南地區的宗室,起兵了。 他們的檄文傳來,上面說的意思是,周國公薛知景,陰險狡詐,多年之前,就曾強行霸占了吳國公手里的資產 麗春院,后來又一步步地將他們劉家宗室挨個殘殺,根本目的是要將他們劉家宗室一網打盡。她用貍貓換太子的方式,將先帝劉彥的兒子換成了她自己的兒子,現在又刻意讓太皇太后元含章染上瘟疫,她就是想要讓劉家人徹底消失,她才能穩穩當當地當上女帝。 看到檄文的薛知景氣笑了。 這篇檄文里說的事情,她最多也就承認麗春院的事情,確實當時她是故意壓制著吳國公劉爽,讓對方把麗春院送給了她。不過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真會翻舊賬啊。 至于別的,道聽途說的事情,只要對他們有利,就寫進檄文里是不是?不要證據的嗎? 而且你們起兵干什么?現在瘟疫都還沒有結束,大軍集結,不是給瘟疫制造蔓延的溫床嗎? 薛知景真是氣得腦仁都疼了。 跟元含章匯報了一下,她雖然在病中,也親自下了個詔書斥責吳國公劉爽的叛逆行為。她的這封詔書在法理上給了吳國公一個反叛的定位。 元含章的詔書下了之后,薛知景趕緊點了一部分兵馬,前往江南地區平叛。 這次可真是很麻煩的,薛知景不得不安排了大量醫生在里面,軍需物資里面最重要的部分竟是藥物,這都不一定能保證瘟疫不會蔓延。 同時,在部隊開拔的同時,麗春院下轄的印刷場開始了全方位的輿論引導工作,不但詳盡的出各種小報說明之前受到清理的宗室是因為什么原因被清理的,同時也要反駁所謂現在的小皇帝是她薛知景的兒子這個假消息,還要將最近關于元含章染病的調查情況披露一部分出來,更重要的是,要將吳國公劉爽等人,在揚州地區所占有的資產和土地披露一部分。 薛知景就不信了,論印刷的速度,寫文的質量,誰能比得上她手底下經過多年錘煉的麗春院印刷場呢。 一邊和江南地區的宗室對戰著,京城里面的調查組也在繼續調查。 他們拿著那個木盒子和里面的衣服,去找了木盒子的出處,也去各處安置病患的安濟坊走訪詢問,最終將嫌疑鎖定到了汴京城內的一個宗室成員劉銘身上。 劉銘的爵位很低,但是他跟現在的皇室的關系很近,他的曾祖父和現在小皇帝的曾祖父是親兄弟,當時就封的國公,不過他們家不巧,每一代都沒有嫡子,一代一代降爵封下來,到了他這一代,爵位就低得不行了。 但因為他跟皇室的關系近,所以吳國公派人聯絡他的時候,他還挺高興,因為若是薛知景下去了,小皇帝的假身份被揭穿了,他或者他的兒子,就是最有可能被推上皇位的人。 就這樣,他做了中間具體cao作的人,試圖將瘟疫傳染到軍機處。 這個事情一出,薛知景自然讓手底下的人寫上洋洋灑灑的文章,大肆宣傳一番。 反正他們劉家宗室成員各種事情都做過了,全天下的人最近這幾年也都見多了,多他這么一件,不算多。 他們劉家,算是里子和面子已經都沒有了。 元含章還是頭一回病得這么嚴重,估計還是跟這一年以來的精神打擊有關系,她的整個精氣神都弱了下去,身體和精神是一體的,所以這次遇到了傳染病,就弱了下去。 到了半夜,她睡不著,就起來坐在了床頭。 床下的一個榻上睡著阿伊拉,阿伊拉聽見動靜便醒了,自從元含章染上病之后,元含章就不讓阿伊拉睡她的床了,阿伊拉只好搬了個榻,睡在側面,若有什么需要也好幫忙。 元含章便隨她去了。 娘娘,睡不著嗎?需要喝水嗎?阿伊拉起身來,問道。 元含章對著她擺了擺手,不用, 就是頭有些暈,胸口很悶,我坐會兒就好了。 那我陪你坐會兒。阿伊拉說著,便起身,坐到了元含章的床尾處,正好可以看著她。 夜間,寢宮就留了幾盞燈,剛剛好能看清人臉。 元含章整個人都有些憊懶,畢竟生病的時候身體機能下降,實在是沒多少精神,此時半夜睡不著,更讓人難受。 '你去睡吧,我沒事。 阿伊拉笑了笑, 我不困,我陪你說說話。 元含章笑了笑,隨她去了,許久,她才慢慢悠悠地說道, 最近生病,偶爾總做些光怪陸離的夢。 都夢見些什么了? 什么我站在一個懸崖邊上,下一刻就要跌下去了,什么我身處一個黑暗籠罩的房屋當中,周圍的墻突然就一塊一塊地塌了之類的。 可能只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才做的這樣的噩夢。 是啊,可能是吧。元含章說道。 突然,元含章看向了阿伊拉,眼中有一些亮光,似乎她有些亢奮,阿伊拉,我們離開這里吧。 離開這里?阿伊拉一時沒明白元含章說的是什么意思,她現在生著病呢,離開這里去哪里? 人的身體一旦出現了狀況,想法往往都會變。 比如原來追求的是一種東西,身體的痛苦會讓你去反思那樣東西到底是不是自己真的需要的,它的意義又是什么? 同時,人們往往會在某個瞬間會沖動地想要去做些什么事兒。 而此時的元含章,大概就是有了這種沖動。 因為生病,元含章的亢奮并沒有持續多久,她胸口起伏著,像是呼吸有些困難,阿伊拉趕緊坐到了她的旁邊,攬住她,幫她順了順氣。 元含章喘息一陣,手軟軟地按住了阿伊拉的手,輕聲地說道,總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 不許胡說!阿伊拉的聲音有些顫抖,只是聽見元含章說死字,她就很難過,不許這么說,我不要你這么說。 元含章笑笑,安慰道,好, 不說了。 過了一陣,元含章才說道, 阿伊拉,你不是說,我要是累了的話,便放下這江山的責任,跟你離開嗎?我現在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娘娘。 我還沒坐過海船呢,也沒見過大海,就這么死了,好像很不甘心的樣子?;仡^到了地下,見著我的父親母親,他們問我,這輩子都做了什么,我跟他們說,為皇家辛苦執政二十年,從貴妃晉升為皇后,又從皇后晉升為太后,最后熬死了丈夫和兒子,晉升為太皇太后。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是夸我呢,還是會哭笑不得。元含章慢悠悠地說完這么一大通話,氣息都有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