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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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很清楚,樞密院一則從來都對武將有所忌憚,一遇到什么事情都會雞蛋里挑骨頭,但是對于別人推上前來的武將又愛指手畫腳,比如說,擔心皇后娘娘的手伸得太長了。 但是現在最麻煩的事情是,除了元錦,皇后娘娘沒有什么更好的選擇了。 在現階段遼國和夏國準備打過來的時候,雄州地區是緊要位置,皇后娘娘務必要一個自己信得過又有足夠能力的人坐鎮雄州。 重文抑武的大成王朝根本就沒有一個持續地培養武官的機制,大部分的武官都是家里一代代傳承下來的,更有武官家中途讓子弟學文考科舉的,所以優秀的武官是一代少于一代,一代不如一代。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元錦已經是新一代武官備用軍中最優秀的一個少年了。 她在馬球場上的風姿,展現的組織能力與領導力,遠遠超越了她十五歲的年紀,有了一個青年將領的雛形。 而元錦又是皇后娘娘族中的侄女,自然是最信任的人。 除了元錦,皇后娘娘估計只能派自己的族兄元杰綱去雄州了,但是那樣在京城的禁軍里面她就沒有自己人了,四十萬禁軍啊,她可不放心里面一個自己人都沒有。 現在軍情緊急,不若讓元錦暫代這個職位,以及時防備遼國,畢竟現在再找一位將軍過去,可能會出現防備上面的空隙。 皇后娘娘準備用的是一個拖字訣,先讓元錦干著,然后她在京城這邊再慢慢選所謂的人選,到時候怎么選,選誰,估計還能跟樞密院這幫老頭子你來我往地爭執一番,這一來一年半載就過去了。 到時候元錦干得好,或者立了戰功,她就順勢讓她繼續干下去,位置就穩了。 至于元錦年齡到了要成親的時候,她已經選擇性地忽略了。 雄州那邊,薛知景、元錦、李婧和陳棠四人一眾去了小翠去世的那片森林。 那夜被人追殺,小翠以己身擋住了追殺人的屠刀,救了薛知景一命,薛知景不得已騎馬逃走了。后來,元錦她們找薛知景的時候便找到了小翠的尸體,當時沒有辦法,就直接將小翠給埋在了當地。 幾人這次過來,一是為了祭奠,二是為了給她將墳墓修得好一點。這個時代,事死如事生,這樣的事情是務必要做的。 元錦更是問薛知景,不需要將小翠送回她的家鄉嗎? 薛知景有些茫然,家鄉?我不知道她的家鄉在哪里。 突然有些愧疚,薛知景在這個時代落下了她的第一滴眼淚。她和小翠同為宮里人,小翠似乎心里有芥蒂,從來不提家中情況,薛知景自然也不好多嘴去過問。 元錦拍了拍她的肩膀,試圖安慰安慰她,沒關系,天地之大,哪里都是埋骨之地。 元錦豪爽大氣,擁有天生的武將性格,總有一種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尸還的氣勢。 小翠救了我一命,她讓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 原來真的有人是可以用命去救他人的。薛知景的手在身側握成了拳,目光緩緩地越過正在休整的墓地,飄向了遠方。 元錦笑了笑,目光里都理所當然的堅定,因為是朋友啊~ 薛知景看向了她。 小景,我相信,若是你我處在同樣的位置上,也會拼盡全力去救的,因為,我們是朋友啊。元錦的目光清澈,似乎這樣的話是一件非常簡單的道理。 生死相依,以命相托。 薛知景突然懂了。 前世的薛知景親緣淺,友誼薄。重活這一世,沒有想到,竟能收獲到這么多的朋友,她更覺得滿心充盈,對這個時代與世界擁有了更多的認同感。 陳棠留下輔助元錦,薛知景和李婧則帶著陸城先回汴京城,然后從汴京城走水路去南邊。 臨行之前,薛知景再次跟元錦確認道,最重要的是榷場,保障榷場貿易和打擊走私要并行。我回京會跟娘娘再商議一下榷場貿易擴大的事情,之后我會去南邊理清茶葉的產量情況,交引不能再超發了。 在軍事布局上,薛知景聽元錦的,在經濟貿易上,元錦不打折扣地聽薛知景的。 薛知景和李婧押解著陸城,一路返回汴京城,回去的路上,天已經開始下雪了,冬天來了。 回到了京城,將陸城交給大理寺審問,薛知景和李婧則進宮給皇后娘娘詳細匯報這次出行的情況。 薛知景將自己被蕭烈歌俘虜的那一段輕描淡寫地順過去了,并未細講,主要匯報內容在榷場和兩國的貿易上面。 皇后娘娘讓她提交一份詳細的報告上來,然后說道,今晚我在宮里給你們開一個慶功宴,李婧,也邀請你的父母過來。 李婧有些受寵若驚,卻不知在皇后娘娘看來,看她們這些意氣風發的小女孩們,就像是看見年少時候的自己,她很想給予她們與其成就匹配的功勛。 就像是在完成自己年少時未完成的夢一樣。 宮里辦這樣的慶功宴輕車熟路,到了天黑的時候,辦宴會的大廳以及外面的院子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大成王朝流行合食了,便是一張長桌,或者八仙桌,眾人圍坐在一起。除了主桌之外,一般都是男女分開坐的。 皇后娘娘是主桌,安排了一個大長桌,她坐首位,薛知景和李婧作為功臣,坐在她的旁邊,下面依次是高官命婦。 從古自今的酒席都一樣,吃多了喝嗨了全場就亂了。 不過這個時代男人愛跳舞,總有些喝多了的下場去跳好幾圈,見著皇后娘娘笑得開懷,便跳得更加起勁兒,更是會配合著他們或啞或嘹亮的嗓音唱上兩句。 敢情這還是一個朝臣們刷臉的平臺。 喝多了之后,便有宮妓唱歌奏樂,官員們帶著自己的媳婦湊著堆的來給皇后娘娘敬酒。這時候坐得就亂了,一般都是夫妻二人一起去社交的時候了。 皇后娘娘一般都端坐著,抿兩口酒意思意思,然后勉勵一下對方,關心一下對方的家庭和孩子,真是不容易,她都能記住每一位官員和他們的龐大的家庭情況。 薛知景覺得皇后娘娘吧,總是能不斷刷新自己對她的認知,讓自己持續地對她表示崇拜。 遠遠地見著李婧去她父母那邊了,薛知景跟皇后娘娘說了聲,便端著酒杯過去了。 她的父母拉著她,正和一位穿著四品官服的官員夫妻聊著什么,都笑得喜笑顏開。 薛知景過去了之后,和眾人見了禮,便坐了下來,然后她便見著李婧的臉色似乎很不好。 輕聲地問道,怎么了? 李婧搖了搖頭。 不過很快薛知景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略一聽,便知道,什么對方有個十九歲的兒 子之類的,又是在什么書院念書云云。 怎么莫名有一種相親的節奏??? 過年的時候他便能回來了,我們見一見?四品官員笑著問道。 見見,好啊~李婧的父親回答著。 薛知景見自己的小伙伴面如死灰的模樣,心中升起了薄怒。在這個時代也有一陣子,她如何不知道,他們說的這個見見基本就是要定下來了,若非對方有什么明顯的殘疾,是不太可能改變的。 可憐她的小伙伴,也不過才十五歲啊。 她便裝作無意地跟李婧說道,娘娘安排我們年前就趕緊啟程前往江南,時間緊任務重,娘娘說了,可就指望我們兩個了。 李婧立刻就接了她的話,這樣啊,娘娘的任務當然是最重要的,那我們可得抓緊時間了。 對面的兩對父母一聽,頓時便急了。 娘娘又安排什么任務了嗎? 不是從北邊回來立功了嗎?應該留在京城了吧。 他們既然問起,薛知景自然便可以繼續說了,皇后娘娘看重李婧,想栽培她,希望她能為娘娘,為朝廷做更多的事情?,F在國家危難,正是我們為朝廷出力的時機,怎么能一直留在京城享福呢。 那四品官員的兒子都十九了,在這個時代都算晚婚了,這下一聽李婧又要出差,去一趟不得一年半載啊,到時候他們兒子都該二十多了,面上便有些遲疑。 薛知景便趁機將李婧帶走了。 她也學會了用拖字訣了。 第33章 繁華揚州 薛知景對于過年沒有什么期盼的,去年的過年也被她辦成了一個長達十五天的大型活動,那算是加班。 所以年前出發前往江南,對于她來說根本不是什么難受的事情,對于要躲避相親的小伙伴李婧來說,更是好事。 李婧跟她說,因為她去雄州這一趟立功了,所以有很多人看重他們家,認為她的父親之后會受重視,所以想跟他們家結親。 薛知景奇怪地問道,可是這個功勞不是你的嗎?為何會是你的父親受重視呢? 李婧平靜地說道,我總歸要嫁人的。 薛知景畢竟在這個世界沒有父母,無法真正切實體會被社會文化所壓抑的無力。但這是她的小伙伴啊,她還是在一定程度上感同身受了。 在這個時代,女孩子十五歲之后就是成人了,因為沒人認為女孩子需要擁有多么豐富的學識與人生經驗,最重要的任務便是綿延子嗣。薛知景開始逐漸發現,她的小伙伴們即將走入這個時代為她們編造的牢籠了。 童富從船倉里出來,給薛知景遞上來他整理好的一本茶葉相關的資料。 童富便是那個當年調戲過元錦卻被元錦在汴京城里追著打的貴族子弟,吊著車尾進了馬球隊,被訓練了一年之后倒是壯實了許多。 這次回京城,薛知景竟然發現他有著隱藏的數學能力,心算能力很強,同時在經濟上很敏銳,簡單來說,就是有賺錢的天分。 所以,薛知景便將他帶出來鍛煉鍛煉,可以培養一下。 這一趟,他們從汴京城出發,乘船從汴河往東南方向,然后入淮河,在淮河東部轉運河入長江,第一站去揚州。 這個時代最舒服的交通方式便是內河的船運了,這點輕微的晃動,對于薛知景來說相當于沒有。 很快,她們便行到揚州。 正是過年的假期,揚州富庶,繁華程度不亞于汴京城,所以熱鬧非凡,碼頭上都是一片繁忙景象,還得等候才能靠岸。 薛知景看著綿延在整片長江岸邊的大小船只,還有又長又滿的碼頭,碼頭后面更是有一大片三層的樓房,樓房前后有著大量的力夫在搬著貨物進出。 突然像是模糊了年代,恍惚看見了現代社會繁忙的集裝箱碼頭。 童富湊了過來,給薛知景說道,薛姑姑,碼頭后面是塌房,專門用來放貨物的地方。從南邊來的糧食、瓷器都可以放在這里,商人們直接交易,裝船就走。還有從南洋與西洋過來的香料、藥材也存儲在這里,商人們可以在這里互相交易,然后轉運到京城、遼國或者走海運去新羅、倭國。 薛知景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大型的轉口港。 在現代社會,有很多的資源缺乏型城市,往往依靠這么一個港口就能躍居在世界的經濟前列。 薛知景她們沒有跟當地的知府先預告身份,所以一直等到了午夜才輪到了他們靠岸下船。 元家邸店的伙計早趕了車來碼頭接他們,這一次薛知景帶的人和東西更少了,永遠不知道會出現什么事情,所以這次她更多的要依靠皇后娘娘在元家的力量了。 元家有著開遍全國的邸店,也有著開遍全國的柜坊,一個是住人的賓館,一個是儲存銀錢的類銀行。北方地區經濟比較落后,開得少人手也少,這一趟往南,都是大成經濟最發達的區域,僅揚州城,就開著好幾家邸店。 這一趟出來,皇后娘娘臨時給了薛知景一個元家柜坊、邸店同掌柜的位置,她可以根據需要隨時在當地的柜坊支取一定的銀錢,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調動柜坊和邸店的人手。 不過這樣的人手肯定不能過多,這些邸店和柜坊大部分時候還是要開門做生意的,招的掌柜和伙計都可丁可卯的。 但這個權限可以給 予薛知景極大的便利。 揚州城是個不夜城,馬車行過大街的時候,還能見著有些大街熱鬧非凡,過年的氣氛十足。薛知景更是見著一個巨大的三層牌樓,上面寫著古怪的麗春院三個大字,燈火輝煌,傳來濃烈的脂粉香氣與絲竹音樂。 駕車的小伙計估計面對薛知景有些尷尬,干干地說著,這是,我們揚州城最大的青樓。 薛知景終于想起,為什么她看見麗春院三個字腦子里聯想到什么了。 終于到了今晚要下榻的邸店了。 寬闊的廣場,三層的牌樓,牌樓后是大型的停車場,此時已經停滿了馬車,停車場更遠一點的地方是馬廄,有馬兒在那兒吃草休息。 停車場再往里,才是邸店的大門,青灰色的磚瓦墻,足足有三層樓高。 這個占地規模,頂級酒店無疑了。 幾輛馬車停到了邸店專用的內部停車位,掌柜的出來迎接。 薛知景與掌柜的寒暄了幾句,便被迎入了天字號上房。 邸店按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來標記房間的等級,住店的價格也不一樣,揚州城這家最是豪華,天字號上房是一個單獨的院子,正房朝南,寬闊明亮又干燥。 都趕得上她在宮里住的房間了。 掌柜的說,這院子一般是我們內部留著的,上面的掌柜們過來的時候居住,不對外。 生意很好吧,我看外面都停滿了馬車~薛知景隨口問著。 揚州城來往的客商多,都是腰纏十萬貫的主兒,我們這家邸店是揚州城最好的一家,自然是常年客滿的,更是有長期租賃房間的客人,一出手就是一年的租金。 薛知景點了點頭。 薛知景住正南的主屋,李婧和童富住在側面的房間里。天色已晚,便不再多話,各自睡了。 第二天起得略晚,吃了伙計送過來的早餐,三人準備在城里先大致地逛一逛。 這一趟薛知景的任務有兩個,一是理清楚大成王朝的茶葉種植及銷售情況;二是探查面向海外諸國的市舶司的運行情況。 這是一項長期任務,不是一時一刻能完成的,來的路上她一直在看朝廷那邊的有關信息,準備實地考察的時候做做對比。 揚州城有著不同于汴京城的美景,首先街道沒有汴京城那么整齊劃一,處處都流露著江南城市的纖巧柔美,雖然體感略微陰冷,但到處仍是綠樹成蔭,冷冷的日光灑在穿城而過的溪流上,還是頗能讓人感覺喜悅的。 幾人步行在溪邊街道的騎樓底下,像是這個時代悠閑的旅人一樣。 不時還會去各種商鋪里面買點東西,比如茶葉,比如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