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空神探 第50節
殷嘉茗本來剛剛松了一口氣,就聽到另一個人說道: “你別說,我還真知道咧!” 那人用一種近似吹噓的口吻說道: “我有個老表在港灣’大圈‘那群人手下做事,他們那’坐堂‘的就專做倒手這些東西的生意……” 他說著,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對同伴說: “不過’吃水‘很深的,五五分咧!” 這時兩人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殷嘉茗豎起耳朵也只能聽個大概。 但他們的話題著實引起了殷嘉茗的興趣,讓他忍不住想聽得更多。 ——算了,跟上去吧! 殷嘉茗把心一橫,冒著可能被人發現的風險,像一條尾巴一樣,悄悄地綴在了兩名工人的身后…… 第42章 9.自縊-05 兩個工人根本沒想到大半夜的身后還能跟個人, 聊天聊得十分投入。 “五成利??!冒著生命危險搶來的珠寶也就幾百萬吧,一下子就要被分去一半,殷嘉茗那個有錢少爺仔能甘心?” 一個工人聽得有趣, 便問道: “’吃水‘這么深,真的有人去找他們嗎?” “有!怎么沒有!別家’吃水‘更深的都有!” 先前那人說著,伸手在自己頸部上比劃了一個割喉嚨的動作: “動不動砍你一脖子血咧!” “砍一脖子血”在金城方言里, 就是做買賣或是別的什么交易,買家被賣家狠狠宰一刀的意思。 前一個人聽得吐了吐舌頭, “唉, 黑,真是太黑了!” “所以啊,這種殺頭錢, 都是拿命來拼的?!?/br> 工人搖了搖頭,感嘆道: “我老表先前也問過我要不要跟他混, 來錢比我在工地搬磚鏟土容易多了……” 他的同伴問:“那你怎么不去呢?” 工人回答:“太危險了??!搏命的事, 我可沒這個膽子!” 另一個人隨即呲笑一聲,“沒膽拼命,那難怪你窮一輩子!” 被打趣了的那位當然不服氣, 馬上就懟了回去, 說你好膽怎么不見你去道上混?還不是跟我一樣只能天天搬磚嗎? 這時兩人已走到了茅廁前, 一人一間, 拉門進了坑位。 殷嘉茗聽著覺得不會再有什么收獲, 而他也因為跟蹤兩人一路走進了工地深處,當即決定不再耽擱, 趕緊溜回別墅去。 而就在這時, 一個在廁所隔間里說道: “說起銷贓這事, 我還聽到一個銀行劫案的八卦咧!” “我x, 茅坑這么臭你還有心情說這些!” 另一人似乎被他這時還不忘聊八卦的精神給“感動”到了: “快點屙完了出來再說啦!” 潛伏在茅廁附近的殷嘉茗又停下了腳步。 他滿心糾結,在“現在就走”和“再聽一會兒”兩個選擇上掙扎了十秒鐘,決定還是再等等。 好在男士解手的速度一般都很快,兩分鐘之后,兩個工人就一前一后從廁所里出來了。 “對了你剛才想說啥來著?” 一個工人一邊提溜自己的褲子,一邊問他的同伴,“什么劫案的八卦?” “哦對?!?/br> 另一個人也想起了自己想說的事: “是這樣的,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老表他老大就是在’大圈‘里負責銷贓的嗎?”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故作神秘: “他們說,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還沒有’人‘來找過他們咧!” 殷嘉茗這時就躲在距離兩人不到兩米的手洗臺后方,將自己高大挺拔的身軀蜷縮到最小,為了藏得密實些,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聽到工人的這句話,他的心臟猛地蹦了兩下。 “什么意思?” 即便同伴刻意在“人”字上加了個重音,那工人也沒聽懂:“什么人沒去找他們?” “唉!你怎么那么笨??!”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朝殷嘉茗藏身的洗手臺走去。 “就是說,搶了大新銀行的那群劫匪,到現在也沒去找他們銷贓呢!” 二人已經走到了洗手臺前,扭開水龍頭,在唰唰的流水聲中開始洗手。 “你想啊,殷嘉茗他們搶的大多都是寶石首飾吧?還是貴得要死的那種!” 工人們可沒有什么節約用水的觀念,把兩個龍頭都扭到最大,水流如注,水花四濺。 殷嘉茗與兩個工人之間只隔了一座到腰部高的洗手池。 若從池子的正側面看,完全可以清楚地看見左側站了兩個談興正濃的工人,右側則蜷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要是這時再有一個人往茅廁這邊走,殷嘉茗絕對無處可躲,當場就要被人發現。 殷少爺緊張到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一面祈禱自己運氣好一點,一面還要豎起耳朵去聽兩人說話。 “再說了,珠寶壓在手里也很麻煩不是?萬一被警察搜到,可就一抓一個準了!” 工人仍在侃侃而談: “所以啊,劫匪情愿給銷贓的狠狠宰上一筆,也要盡快把手里的東西換成現金嘛!” 工人說的這些,也是道上的潛規則了,殷嘉茗當然是知道的。 珠寶首飾比不得現金,辨識度極高,且極不容易出手。揣著一身的寶貝,也會增加跑路的危險性。 以前金城也發生過劫匪搶金店搶珠寶店的案子。 得手之后,劫匪們都會盡快將贓物低價賣給道上負責銷贓的掮客,明明是價值上千萬的金器玉器、珠寶首飾,換成現金之后,約莫也就能拿到四五百萬的樣子。 劫案發生以后,警方不止發了全城通緝令,還盯緊了市內那幾個平日里專做銷贓生意的二道販子,希望能從他們那兒得到劫匪和失竊珠寶的線索。 ——如果這工人收到的“料”可靠的話…… 殷嘉茗陷入了沉思之中。 “唉,不找你老表他們,也可以找別人吧!” 工人們已經洗完了手,關上龍頭,準備回到夜宿的板房去了。 殷嘉茗連忙動了起來,配合二人移動的速度,轉到了洗手臺的另一面。 “金城那么多堂口,又不是只能找’大圈‘一幫人?!?/br> 兩個工人的對話仍在繼續。 “金城堂口雖多,敢接這么大單生意的可不多吧?幾百萬的現金啊,還要招惹那群警察!” “也對,畢竟案子鬧得這么大……” “對吧!不走’大圈‘的門路,也就去不了內地,那就只能往東南亞咯!或者去西邊……” “那也不是不可能吧?” 兩人越走越遠,聲音越發模糊,殷嘉茗只能冒險追了上去。 “不??!我收到的風聲,是說別的幾家也沒接到這筆’生意‘咧!” “真的?怕是別人私下里接了也不吱聲吧!就不怕警察上門嗎?” “真不真的我不知道,反正我老表是這么說的?!?/br> “啊,不過你這消息也挺好玩的?!?/br> 那聽了爆料的工人笑了起來,仿佛無心一般說道: “如果殷嘉茗他們真扣著那么多珠寶不出手,那就有意思了!” 他的同伴問:“怎么個有意思?” “可能是怕警察盯著,想等風頭過去?” 工人其實也沒認真想,只是隨口答道: “要不然,就是搞不好他們內訌了,人死光了,就沒有人知道珠寶在哪里咯!” 躲在稍遠處的殷嘉茗:“?。?!”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工人們不經意的對話,令殷嘉茗心頭突突直跳。 他忽然想起了葉懷睿告訴他的一個細節。 ——三十九年之后,金城大劫案仍然是一樁懸案。 所謂懸案,不止是指警方沒能真正抓到劫匪中的任何一人,而且連失蹤的幾百萬珠寶都沒能尋回。 特別是那顆舉世罕見的藍色淚滴形藍寶石“北冰洋之淚”,但凡重現人世,不管是在地下拍賣場還是某個收藏家手上,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不可能沒有一點兒風聲。 可葉懷睿說他已經翻過了所有資料,仍沒有一絲線索,別說是“北冰洋之淚”的實物了,壓根兒連一點兒不那么扯淡的小道消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