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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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室夜色幽暗,濃稠得像天上化不開的陰云。月輪掙扎著從云縫里漏出一絲光來,穿過洞開的窗戶,淺淺鋪灑在矮榻邊緣。 明夜此刻只覺得自己難受極了。 屁股下的地板冰涼,心口也冰涼,唯有內息guntang如同烈火烹油。明知道現在不是能犯渾的時候,偏那股難以抑制的欲望還在一陣一陣地往上涌,使他一時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時又像被扔進了冰池,冷熱交織,難過得整個人都弓起了身子。 曾經更痛苦的毒藥他都熬得過去,怎的這個反倒忍耐不住了…… 想當初還藏身花樓之時,明夜不是沒見過被灌下春藥的奴隸當眾做出種種不堪入目的丑態,那時的他是瞧不起他們的——連自己的欲念都控制不了,談何成就大事? 可如今輪到了自己才曉得,這世間當真有種滋味是能讓人失去理智的…… 榻上的席子也被夜風吹得涼了,柳書意安靜地躺在那里,垂搭在沿外的手臂被月輝照得泛起一層冷白微光,如同沒有生機的霜枝橫在明夜眼前。 明夜看著看著,漸漸地又發了癡—— 臉頰不自覺地貼上去,順著那截玉臂小獸似的拱了拱,又蹭了蹭——香香的,涼涼的,令他想起幼時娘親做的糖水冰棍,讓人在炎炎夏日里也能去掉一身燥熱暑氣…… 不過這樣的幻想僅僅只存在了片刻,明夜就閉上了眼。 他深吸一口氣,將舌尖抵在上下兩齒之間,發狠地咬了下去—— “嘶——” 鉆心的劇痛瞬間沖入了明夜腦中。 他捂住嘴彎下腰,冒起一頭細密冷汗,連許久不曾流過的眼淚都迸了出來。 這、這也太他爹的疼了! 明夜齜牙咧嘴地嘶著涼氣,腦瓜子都疼得木了,好半晌才緩過勁。體內勃發的欲念也終于像是被掐斷的嫩芽一樣,歪著腦袋蔫兒了下去。 都是那個‘毒醫’害他如斯!等眼前這事兒了了,他要不把仇找補回來,他明小爺就跟他姓! 明夜一邊在心里放著狠話,一邊撐住矮榻闌桿軟手軟腳地爬起來,跌跌撞撞撲到桌邊,摸出火折子,顫抖著手點燃了燭臺。 燭頂昏黃的小火苗跳動著,驅散了幾分夜晚的寒涼,照出桌上扣著蓋子的幾碟菜肴,和一組冰裂青瓷茶具。壺中茶已涼透,明夜先倒了一杯給自己灌下,緩解舌尖火辣辣的疼痛,又拎著茶壺挪回柳書意榻前。 自己發熱的時候,娘親是怎么照顧他的來著……? 說實話,明夜不大記得了。 他小時候皮實得緊,除了五六歲時偷摸游水病了一場,惹娘哭了好久,就再也沒病倒過。等十歲上娘走了,他就更不敢病了,就怕被當做棄子送入權貴家做孌童。 搜索著模糊的記憶,明夜攙起柳書意,環住她的腰靠上自己肩頭——這個動作他做過,還算得上熟悉——將茶壺嘴抵住她的雙唇,略微撬開一條縫,手腕下壓,緩緩往里倒去。 細細的水流潤過干澀的唇瓣,柳書意無意識地吞咽了幾口,便將唇一抿,不肯喝了。沒來得及喂進去的茶水順著她的脖頸往下流,濡濕了胸前一片。 “哎!你真是……”明夜頓覺頭大如斗,偏偏跟病人還沒法計較,只能匆匆將她放下,撂了茶壺去尋帕子。 妝臺旁的銅盆里水已經冷了,搭在上面的帕子也冰得沁人,明夜將濕帕子擰干,轉回榻邊給柳書意擦臉擦手。 他以前從未干過這種伺候人的事兒,動作笨拙而又生疏,只記得要放輕力度以免弄疼了她。擦到雙手時,將柳書意的手掌翻過來,才發現手心里橫七豎八滿是被碎石樹枝劃出的細小傷痕,十枚珍珠色的指甲也斷了叁四根,好好一雙大家閨秀的手,被她折騰得不成樣子。 就說是在瞎逞能吧,救人是她該干的事兒嗎? 明夜吸著舌頭嘟嘟囔囔地數落,替柳書意擦凈手,又將帕子洗了一回迭起來放在她的額頭,最后從床上抱來絲被,給她仔仔細細蓋上。 做完這全部的一切,他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倚著榻腳癱軟地滑了下去。 她身邊的人就沒一個靠得住的,這要離了我可怎么活呀…… 明夜愁眉苦臉,胡思亂想。 這會兒吧他忽然就覺著,柳書意大抵是上天派來懲治他的——他長這么大有限的幾次照顧人,竟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肌膚上的涼水帶走了體內的熱氣,柳書意的呼吸比先前輕緩許多。明夜支著耳朵隨時聽著,心里的石頭漸漸落了地。 然而這口氣剛一松,方才被壓住的火氣便又穩不住了,呼呼啦啦,爭先恐后往上冒。 這還有完沒完了!明夜惱怒地捶了一把大腿。 舌尖的疼痛已經麻木,再咬也沒了感覺,他自暴自棄地從屁股后拔出短刀,對著自己開始比劃——左手已經傷了,右手是肯定不能再傷的,腿若是傷了又影響行動…… 他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自己重新鼓起的襠部。 “……你……在做什么?” 一道細弱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在這寂靜的夜里如同炸雷一般,嚇得明夜右手一抖,差點就給自己來了一刀。 …… 淋雨落水,夜宿山洞,又在馬車上吹了一路風,柳書意這場病來得突然,也來得合情合理。 白日間有陽光曬著,她還算強撐得住,等回到客房一挨著榻,整個人便墜入了黑暗之中。 起起伏伏的昏睡里,柳書意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 真正的夢。 夢里有爹娘暮雪梅林執手偕老,有兩個弟弟金榜題名跨馬游街,有陳云洲得登大寶佳麗成群,有裴落青躍馬陽關踏平北燕,甚至還有明夜——大的小的兩只都在——穿著女兒家的衣服,涂脂抹粉,非要給她陪床侍寢…… 因而當柳書意悠悠醒轉,看見少年坐在燭光里的背影時,好一陣子都沒能想明白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到明夜彎著細瘦的脊梁,盯著自己下身發愣,手里一把雪亮短刀越垂越低。 “……你……在做什么?”柳書意不解,所以她開口問。 少年身子一震,猛地轉過頭來,水亮亮的眼睛歡喜得像只小狗。 “你終于醒了!”明夜大聲叫道,吐出口的卻是含糊不清的字句。 “……你在說些什么?”柳書意只覺眼皮沉得厲害,四肢酸軟無力,撐著床板勉力坐起身,一條濕噠噠的巾子便滑下來落進她的懷里,“這又是什么……” 明夜將手里的短刀一扔,撲到她的榻前,連說帶比劃,一通手舞足蹈。 柳書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分辨了好半晌,才聽得明白:“我病了……?”她拿手背貼了貼臉頰,“難怪如此頭暈……那你又是怎么了?”幾個時辰不見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一問,明夜心里的委屈頓時藏也藏不住,咕咚咕咚全涌了出來。他又是把受傷的舌頭吐出來給柳書意看,又是指自己鼓脹的褲襠,又是比劃隔壁的院子,開始嗷嗷嗚嗚地告狀。 柳書意揉著眉心,聽得艱難:“什么……毒醫?所以你去招惹別人……結果反被下藥,還下的是春藥?” 明夜跪在榻邊猛點頭。 “你……”柳書意心中一陣無力,這誰家的熊孩子誰自己領回去吧。 “嗚……我要怎么辦啊……”明夜哭喪著臉,他現在還是好難受。 柳書意心說活該,行事總這么肆無忌憚,早該有人治治他了。她軟軟往后一靠,斜歪在圓枕上:“我能有什么辦法……要不然,你切了吧?!闭f罷,拿眼睛挑了一下地上的短刀。 明夜把腫成胡桃的舌尖收回去,慢慢抿緊唇,幽怨地盯住了她。 在這如有實質的目光里,柳書意拾起滑下來的帕子,不疾不徐地迭好,自己捏著又擦拭一遍脖頸和雙手。 最后望一眼明夜受傷的手腕,終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扶我起身?!?/br> 明夜忙爬起來扶住她。 柳書意倚著明夜下了榻,腳踩在地板上似踩在云堆里,軟綿綿的不著力,但好在路還走得動。她行到妝臺前對鏡捋了捋鬢發,平復一下呼吸,說道:“走吧?!?/br> 明夜不明所以,含糊問:“去哪里?” “還能去哪里……去給你討解藥?!?/br> 柳書意涼涼斜了明夜一眼,率先走出了房門。 ======================= #免費精彩在線:「po1⒏hom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