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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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之后,宋辰安臉頰紅得跟水蜜桃似的,一頓一頓地打著嗝。 他癱在椅子上,安詳地半瞇著眼:“嗯……今天是什么日子來著?” 四處望去,入目是滿眼的紅。 大紅色的喜字到處都是。 宋辰安那因醉酒而宕機的的小腦瓜終于轉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對了!今晚是洞房花燭夜!” 含蓄,矜持,那是什么東西呢? 這時的宋辰安可不在乎,他一手扶住暈乎乎的腦袋,眼睛亮晶晶的,另一手將床板拍得砰砰響: “王爺,我們來洞房吧!” 祁景言僵硬地在他旁邊坐下,輕聲問:“你死了,就能回到你父母身邊了么?” “其實,我也不清楚……” 宋辰安誠實得很,問什么就答什么:“我當初就是因為重病快要死了才來到這個世界的,再在這里死一次的話,我也不知道是能回家,還是直接消失?!?/br> 他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然后用力點頭:“我覺得消失最有可能?!?/br> “反正,你對我不好,我就跑。大不了就是一死,又不是沒死過,誰怕誰?!?/br> 祁景言:“……” 大婚之夜談論死不死的,宋辰安也算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吧。 那人開始不滿了,口齒不清的質問:“你到底,要不要洞房???” “太氣人了你,平時急得跟什么似的,現在該你表現的時候又不肯了?!?/br> 宋辰安實在太直白了些,祁景言大概明白這些話的意思,滿腔期待與歡喜在此刻化為烏有。 他看著對方委屈的模樣,勉強笑了笑,開口卻是轉移話題:“今日忙碌一天,你定是累了,快歇息吧?!?/br> 宋辰安就這么輕易的被帶跑偏,乖乖點頭:“嗯嗯,睡覺,我好困?!?/br> 可是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還沒有做。 他想了半天都想不起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頭一點一點地往下歪。 祁景言及時接住,將人放在床上,掖好被角。 “安安?!?/br> 宋辰安聽到有人叫自己,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睛:“嗯?” “你很想回家,很想你父母,是不是?” “嗯……很想?!?/br> ——那若是能回去,你會不會不顧一切也要離開? 這話就在嘴邊,祁景言卻怎么都問不出口。 他終于能明白宋辰安的顧慮是為何,原來根本不是怕他日后移情別戀,而是因為宋辰安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而那里,還有宋辰安萬分掛念的親人。 祁景言可以理解這樣的顧慮,一方是生養他一二十年的父母,一方則是心意相通的愛人,自然很難抉擇。 將心比心。 若是未來有一日,宋辰安為了父母而拋下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 祁景言顫抖的手撫上宋辰安臉頰,滿懷哀傷:“安安,你離開了,我該怎么辦?” “我一定會瘋的?!?/br> “安安,不要有這一天,好不好?” 宋辰安睡得迷迷糊糊,冷不丁聽到祁景言問“好不好”,也沒聽清問的是什么,含糊地應了一聲。 “好……” 哪怕祁景言知道這話做不得數,也心滿意足地笑了。 就當安安答應了。 答應,永遠永遠都不離開。 這之后,再沒有言語打擾,宋辰安很快就陷入沉睡,呼吸變得綿長而平穩。 祁景言靜靜地望著窗外那天邊的圓月,在床頭枯坐一夜。 …… 第二天上午,宋辰安醒來時頭疼欲裂。 這分明是宿醉才有的癥狀,可他記得很清楚,昨晚分明就只喝了一杯交杯酒。 那這就說明,昨晚那酒度數很高。 宋辰安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誰家好人新婚之夜準備烈酒??? 哪個缺心眼干的! 他昨晚可別說什么不該說的話吧? 宋辰安對自己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酒量淺不說,還容易短片,話還特多。 萬一說了點不該說的…… 他實在對自己沒什么信心,要趕緊去問問祁景言。 宋辰安立刻從床上爬起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喜服竟然絲毫未亂。 僅僅只因酣睡而弄出了點褶皺。 怎會如此??! 翠竹這時候進來奉茶,見他醒來便笑瞇瞇地問:“王妃,現在可要傳膳?” 宋辰安茫然抬頭,整個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樣:“我跟王爺,昨晚居然沒有圓房?!?/br> 這這這,豈有此理! 新婚夜不圓房,這像什么話! 翠竹撇了撇嘴:“王妃還好意思說呢,昨晚您剛喝下交杯酒就醉了,又要這又要那的,可把王爺鬧騰壞了,哪兒還顧得上圓房啊?!?/br> 宋辰安一聽,這才放下心。 他現在頭還疼著,氣道:“誰知道是哪個天殺的準備了烈酒,我酒量又不行,可不就一杯倒嗎?” 不過說起來,祁景言還挺能忍的。 要知道這人平時可從來都不老實,要不是宋辰安堅持新婚當天才可以親密,恐怕早就…… 怎么平時忍不住,新婚夜反倒忍住了呢? 宋辰安都把疑問放在臉上了,翠竹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瞧得見。 忍不住噗嗤一笑:“這說明咱們王爺敬重王妃呀,王爺又不是那登徒子,這種事,總得王妃親口說愿意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