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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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個拿下去吧。 林嘉月走下樓,來到爸媽房門前正要敲門,不小心聽見了里面的談話。 徐瑞甯都跟你說什么了?周虹問。 沒說什么,就說了要幫林家度過危機還清債務。 她居然會提出那樣的條件,我怎么會把寶貝女兒給她,不要臉。 好了,你別激動,注意身體。說完林佰懿嘆了口氣,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晚上我再出去試試,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想放棄。 最后一天。 明天是最后一天。 林嘉月驚訝得掩嘴,顧不得那么多趕緊轉身逃上樓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背抵在門后大口喘氣。 關于最嚴重的后果,林嘉月不是沒有想過,宣布破產以后,欠下的巨額債務無力償還,法院會凍結一切資產包括名下不動產,他們會舉家搬離,風雨飄搖,她倒是無所謂,她已經成年了,可以照顧好自己,可以搬回學校住,也可以自己打工賺學費,但是爸爸怎么辦,打拼了半輩子的心血就此毀于一旦,已經年近五十的他,會不會一夜垮掉,還有mama怎么辦,自從高齡懷下二胎開始,身子便大不如前,小小的meimei又要怎么辦,那么小的她就要開始無家可歸了嗎,相較于林嘉月過去二十年的優渥生活,太不公平。 心好痛,好難受。 就快要呼吸不上來。 林嘉月捂著胸口有些踉蹌著來到書桌前坐下,將胳膊疊著下巴擱在上面,眼下真的只有那一個辦法了吧。 只是她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那個爸媽口中惡劣的女人,為什么會突然想要伸出援手拯救林家于水火呢? 這樁買賣無論如何對她來說都是賠本的吧,只單單是林嘉月作為條件,自己真的值那么多錢么? 為什么..是我。 想不明白。 這個答案恐怕只有叫徐瑞甯的女人,自己清楚吧。 第3章 做你的人 正煩亂著,一通電話忽然打進來,閃爍的屏幕上顯示著謝言樺三個字。 林嘉月頓了下起身伸手接聽,立馬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言樺。 你人呢,我特意翹課去你學校找你,你同學說下課以后就沒見著你人了,公寓我也去過了,你也不在。 說話的女生叫謝言樺,林嘉月從小就認識她,大概是從念幼稚園開始,因為是海港市最好的貴族學校,大多數有錢人的孩子都在那讀書。 她家是做藥材生意的,也是傳說中的老貴族,祖上是專供皇室太醫院的,她們一路都念了同樣的學校,唯獨大學不同,謝言樺去了家里人安排的商學院,似乎是要培養她做接班人接手家里的事業。 其實林嘉月的爸爸以前也有過類似的念頭,但因為尊重她的想法,放手讓她追逐理想。 我回家了今天。 回家了?電話那頭的謝言樺有些意外,今天不是周三嗎?頓了頓她忽然明白過來,小聲問:是不是你家里的事情呀。 嗯,有點事情林嘉月欲言又止。 嘉月,有什么事你可別瞞著我啊,要不我現在過去你家接你吧。 不,還是別。林嘉月急忙打斷,明天見一面,具體的到時我再和你說。 好,行吧,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去你學校找你。 掛掉電話,林嘉月抬頭看窗外,這才意識到已經天黑了啊。 原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回家好幾個小時,爸爸對她說的話好像剛剛還飄蕩在耳邊,揮之不去。 晚飯是林嘉月和mama兩人吃的,聽mama說爸爸來不及吃飯便匆匆出了門去繼續想辦法,家里異常冷清,飯桌上誰也沒提下午的話題,因為林嘉月心里清楚,那是mama的逆鱗,下午時她也見著mama反應了,向來溫柔好說話的mama,第一次展示出鋒芒帶刺的模樣。 又是一個輾轉難眠的夜晚,晚飯后林嘉月便回了房間,洗了個澡上床躺下。 渾身上下都感到疲憊,明明也沒有做什么令身體乏累的事情,可就是覺得好累,這種狀態已經持續很長一段時間。趴在床上的林嘉月將臉埋進枕頭里,迫使自己現在什么都不要想,放空大腦好好睡一覺,會有解決辦法的。 第二天早晨,楊叔叔不在,好像昨晚和爸爸一起出門后就沒回來,沒打擾mama休息,林嘉月去房里打了聲招呼便自己出門前往學校。 步入大二課程比大一翻了一倍,今天是滿課的一天,所以林嘉月只能和謝言樺約在中午見面。 林嘉月到時她已經找好了位置,是海港大學北門外的一家西餐廳,剛到門口,里面的女孩便遠遠地朝她招手。 林嘉月好不容易才認出來,又換發型了呀。 確定坐在那邊金黃色卷發的明艷美女是謝言樺后,林嘉月大步走過去。 怎么樣,昨天剛做的頭發,好看嗎?謝言樺撥弄了下發稍,看著林嘉月的眼睛滿懷期待。 謝言樺皮膚很白,即使是金黃的發色,依然很適合,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外國妞,不過瓜子臉的她,五官標致很會穿搭,更像韓系美女多一些,林嘉月一直這樣覺得的。 好看。林嘉月毫不猶豫贊美,笑眼彎彎。 謝言樺聽了有些陶醉,一只手捧上臉頰,瞇著眼睛說:聽你說好看我滿足了。 林嘉月低頭笑了笑,可能和好朋友見面的這短暫時光里,是她這陣子最輕松的時刻吧。 謝言樺一直在觀察著林嘉月,能夠看出來這家伙是在強顏歡笑,也是,家里遇到了那樣的變故,換做是自己,可能不會有她這樣堅強。 抱歉嘉月。 嗯?林嘉月愣了下。 謝言樺坐在林嘉月對面的位置,流露出過意不去和自責的模樣,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居然什么也做不了。 你別這樣言樺,我能有你這樣的好朋友,已經很知足了。林嘉月鼓勵她。 謝言樺噗地笑了,怎么反過來讓她安慰自己來了,隨后又很難為情開口: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什么新貴族老貴族的,就是個落魄的貴族,早八百年前就掉出百強名單了,整個公司能拿出來的現金流可能還不到九位數,再加上現在家里也不是我說了算,我真的挺想為你做點什么的 林嘉月當然知道。 謝言樺家的藥材生意,傳到今天已經是第八代,早已經沒了當初的輝煌,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至少在海港市看來,體面的生活沒有問題,有老貴族的頭銜,出入上流社會依然能得到許多薄面。 我正好今天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幫忙。林嘉月有點不太好意思開口。 什么事?只要是我能為你做的,什么都可以。 林嘉月笑了下,沒有那么夸張啦。 謝言樺捏住吸管故作喝了口柳橙汁,白皙的臉頰上稍稍有些紅暈。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徐瑞甯的人? 林嘉月的問題一下子讓謝言樺停頓住喝柳橙汁的動作,似乎從對方口中聽聞這個名字是件很新奇的事情。 嘉月你怎么會忽然問起這個人謝言樺吃驚呢喃。 果然知道嗎。 林嘉月放在桌下的手攥緊,眼神堅定,又問:她是個怎樣的人? 謝言樺故作輕松般又喝了口柳橙汁,隨后才不慌不忙開口:她呀,聽說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呢。 十惡不赦?林嘉月輕輕重復這個詞,這么嚴重么? 謝言樺咂了下嘴,垂著眼切割盤中的牛排,一邊又說:我倒是沒有正面接觸過那個女人,不過我們家倒是和她有生意上的往來,我們家每年百分之八十的訂單都來自于徐氏企業,說難聽點就是靠她養活的。 徐家從古至今歷朝歷代好幾百年都是經營藥業,尤其徐家企業在由那個女人接手后,更是雄起,要知道,在那之前,徐氏制藥廠雖然舉國聞名,但還不至于像現今這樣雄霸商界,都是那個女人一手經營起來的,那個有野心的女人,不滿足于僅僅只是制藥廠帶來的效益,更是把手伸向了文娛界,房地產,電子科技,等多種行業,建造了一個以她為首的商業帝國,她的資產更是從十年前的第五十名,一躍爬到第一名,并已經保持了十余年,至今無人把她從神壇上給拉下來。 這樣說來,那這個女人是真的很厲害。 但林嘉月有點不明白,趕緊追問:那為什么,說她是十惡不赦的人? 這時,謝言樺先注意了下四周,接著臉湊近些,壓低音量,你不知道嗎,像她這樣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人,手段豈止只有一點,那是心狠手辣無惡不作,傳聞說她手上還沾染了人命呢。 林嘉月嚇得噤聲,下意識抬手掩嘴,瞳孔張了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法治社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吧。林嘉月尷尬笑了笑。 誰說得準呢,謝言樺努努嘴,不過我也是道聽途說的一些,其實徐瑞甯并不是徐家獨女,她上頭有個哥哥,底下有個meimei,但是不知道怎得,這兩個人已經有十余年沒有出現過了,外界都傳言徐瑞甯這個人為了獨霸徐家產業設計害死了手足。 謝言樺這邊滔滔不絕說著,等反應過來時才見到面前林嘉月嚇得慘白的臉,立即慌張起來。 你..你你這是怎么了呀。 我沒事。林嘉月舒了口氣,心情有些復雜,原來就是那樣的人放言要得到她么? 謝言樺還是有些不放心,轉而問:不過,你為什么會突然向我問起有關她的事情,對了!你剛剛不是說有需要我幫忙嗎? 即使很害怕很不安,甚至有些想退縮。 但是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讓她可走了吧,如果不選擇這么做的話,林家這次真的就完了,想到這林嘉月緊緊攥住拳頭。 再次抬頭,林嘉月堅定的眼神面向眼前的女孩,言樺,我需要你幫我一件事。 你,你說。謝言樺咽了下喉嚨,忽然有點緊張是怎么回事。 我想要那個人的聯系方式。林嘉月說。 ???謝言樺聽完相當意外,為為什么??? 或許這次,她能夠出手幫林家起死回生。林嘉月獨自喃喃。 謝言樺不太明白她話里的含義,但還是決定幫她,畢竟這是她唯一能夠為她做到的事情。 說完這件事情后,謝言樺便先去了餐廳外頭打電話,林嘉月獨自在餐廳內坐著等候,心里七上八下沒有著落,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打算做這個決定,她根本沒想那么多,只要能夠救林家的話,只要能夠讓爸爸mama臉上恢復笑臉,只要能夠不讓小小的meimei失去家,什么方法她都愿意嘗試。 沒過多久的時間,謝言樺返回到餐桌,把手機遞給林嘉月,上面記著一串數字。 這時謝言樺又說:我聯系了我爸的秘書,找她要來的電話,不過這個似乎不是徐瑞甯的個人電話,好像只能連接到徐瑞甯的秘書。 林嘉月二話不說用手機給記下來,一邊道謝:言樺謝謝你,有這個就夠了。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欸,那樣的人,真的會出手幫林家嗎?謝言樺滿頭問號。 事成以后,我回頭再跟你說。林嘉月笑了笑,笑容背后,是她暫時還不想告訴言樺實情的心理,因為她知道,言樺一定會和mama一樣,強烈阻止她這么做,所以只能等事后再告知了。 距離中午和謝言樺吃飯,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下午上課的林嘉月又走神了,總是無意識地看向那張被她用便簽抄下來的座機號,真的要打過去嗎? 意味著什么樣的結果,她不是不能猜到。 雖然,她現在還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談過戀愛,但這也是關乎一個女孩一生的幸福吧。 至少,在她人生的前二十年,從未考慮過會和一個女人有瓜葛,還是比她大那么多的,今天無意間聽到言樺說,徐瑞甯40了吧?只比她mama小2歲。 真的好難。 好難啊。 就這樣挨到放學時間,林嘉月忘了買晚飯,拎上包背著吉他就這樣回到了租住的公寓。 放下東西后拿起手機來到陽臺上的藤椅坐著,將兩條腿都蜷縮盤起,藤椅輕輕晃動著,晚風拂起發稍的頭發,有些舒適愜意,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吧。 已經快晚上七點了。 爸爸說今天是最后一天,最后的期限,如果今晚還沒有解決辦法,林家就真的完了。 到目前為止也沒有收到家里的任何消息,看樣子爸爸也沒有尋到辦法吧。 不能再猶豫下去了。 林嘉月打開手機里記下的那串號碼,輕微顫抖著的手點下撥通,接著舉到耳邊。 嘟嘟傳來一陣忙音,而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您好,我是黃櫻,請問找哪位? 我林嘉月一時間卡殼,說不出來話。 您好?對方又詢問一遍。 林嘉月擔心這樣下去會被掛斷電話,趕緊一口氣說出了那人的名字。 我找徐瑞甯,徐瑞甯她在嗎?天知道問出這句話,已經用掉了她渾身的力氣和勇氣。 你找我們徐總?她現在在忙,請問你找她有什么事嗎,黃櫻話說到一半,似乎是見到了什么人,放下電話交談起來,林嘉月這邊聽得不是太清,但是沒過一會,電話里再次傳來聲音,這一次,好像是換了個人。 你找我。是很有磁性的聲音,還很魅惑人心,似乎要穿透林嘉月的耳膜一般,這讓她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 我我是林,林嘉月。林嘉月說話不由得磕巴起來,好像隔著電話就感受到了對方壓倒性的氣場。 我知道。簡簡單單輕飄飄的三個字。 林嘉月有些驚訝,但不想表現出自己什么都被看穿的窘迫。 她的腦中再次浮現出昨日下午在家,爸爸對她說得那句話:她想想要你要你做她的人。 深吸口氣,林嘉月心跳得很大聲,幾乎是用微乎其微顫抖的聲音開口。